玉卿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曲曲绕绕地到了一个类似于书房的地方。
房间里有数量不少的藏书，也有许多花花草草。
都是玉卿见所未见的，然她此时也无暇顾及。
“你跟来做什么？”墨黎随手捡起一本书，便坐下来慢悠悠地翻看着。
“你为什么不肯治？”玉卿想了想问道。
她知道这人的性子古怪，但她之前尚觉得不至于这么匪夷所思。
“不想治。”回答地十分干脆。
“为什么？”玉卿又问。
“不喜欢。”回答地更干脆了。
“为什么？”玉卿再问。
墨黎放下书，看着她说：“我是谁？”
“康王？”玉卿不太确定地说。
“对，康王的性子是杀人如麻，治病救人不符合我的气质。”墨黎凉凉说道。
“你……”玉卿被他噎个半死却又无可奈何。
她无力地坐到一边，心里千头万绪却找不到一条可以说服墨黎帮她的理由。
她叹了口气，站起来朝外走去。
“怎么走了？”
她停下脚步，偏头说了一句：“师兄说的对，我不该为难你。”
说完，继续向外走去。
“你当真想要治他的腿？”墨黎的脸隐在那本书后面，几不可见。
玉卿却忽然快速地跑回来，蹲到他面前：“你愿意帮我了？”
明明是一张快哭出来的脸，眼睛里的神采却又直白热烈的叫人自惭形秽。
墨黎不动声色地低咳一声转开了头，不能再看着她了，容易心软。
“我有条件。”他冷下声音说道。
“你说你说。”玉卿颤声说道。
“你之前欠我的银子，可还作数？”
“作数作数。”玉卿一叠声地答应。
“望风楼砸坏的古董宝物赔偿么？”
“赔，必须赔！”砸了人家东西，确实应该赔，没毛病！
“上次烧了我的院子，你负责么？”墨黎斜了她一眼。
“负责，可以负责。”嗯，虽然是他要给她灌堕胎药在先，但是动手烧人家院子确实不对。
“嘴上这样说，若都换作银子，你几时才能还的清楚。”墨黎冷哼一声。
……
他说得有道理。
这些林林总总加在一起，确是一笔巨款，她自己是拿不出来的。
但求助于父亲母亲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个中缘由，却要一一坦白了。
算了，为了师兄，受些责备又算得了什么？无非就是有伤风化而已……
她打定主意，正要开口，墨黎又说道：
“就算你还得清，那他这腿要用的药材，看护的人力，住宿的地方，——”
“这些，统统我负责。”玉卿一听是这几个问题，暗自放下来一颗心，都不是大事。
“好，最后一项——”墨黎回转身看着她，突然广袖一抬，抽出一摞纸放在桌上，说道：“先把这些签了。”
玉卿看了看他的袖子，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摞宣纸，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她步履维艰地走过去，拿起来打开，“借据”两个大字深深地映入眼帘。
她往下看去：
江阴欠款xxx……
打砸望风楼xxx……
火烧康王府xxx……
治疗费用一栏空着，欠债人一栏空着。
玉卿两手抓着借据，内心万马奔腾。
康王这王八蛋，一早就挖好了坑，还顺带看了她半天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