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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点完这些茅台酒, 只有两瓶飞天, 三瓶罕见的大叶葵花, 剩下十瓶是葵花, 三瓶红星。现在她手里居然有十八瓶!林然然抱着这些酒, 激动得仿佛抱住了一堆金子。

接下来的时间林然然跑遍了附近每一家商场和供销社、杂货店, 可惜茅台酒可不是那么能轻易买到的东西, 她陆陆续续只买到了七八瓶茅台,而且大多是70年以后生产的。看来还是得等那位有门路的大姐才行。

走累的林然然在一家饭馆里点了碗炸酱面,一份京酱肉丝, 吃完了就向地安门走去。

北京的地安门原名“后门桥”,也是老北京城一处文玩聚集的地。在清末,常常有太监从宫里盗出宝贝, 旗人也会倒腾一些东西去换钱补贴家用, 这儿形成了一片古玩商店,能淘到宫里出来的宝贝。

这里比琉璃厂热闹一些, 好些穿着深蓝色布衣的人操着手站在那儿晒太阳, 眼神却不断地在林然然脸上溜来溜去, 似乎在评判她有没有购买力。也有一些穿戴不错的背着手在路上走着, 跟那些小贩对个眼神, 就一块走到巷子后头小声说着什么。

林然然猜这些人应该有暗号, 可惜她一无所知,只能在这来回走了两圈。好些人都盯上了林然然,看她穿戴不错, 长得又漂亮, 应该是个手头有钱的主儿。不过这条街上很少见到外来人,何况是个年轻的女生,也许只是走错路的外地姑娘吧。

林然然暗暗着急,突然咳嗽了一声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块崭新的表来。

那是一块进口的海鸥牌手表,虽然比不上顾裴远的劳力士,在黑市上已经足够彰显财力了。

果然,立刻有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凑上来:“姑娘,我这有几样好东西。”

说着偷偷露出手里的一个珐琅粉盒儿。林然然翻了他一个白眼:“拿大路货蒙谁呢?”

小伙子铩羽而归。

林然然郁闷,看来古董这一行水太深了,自己一看就是个外行,都想坑她。

林然然正想离开,一个中年男人赶上来:“姑娘,姑娘等等。我这有些东西,您给掌掌眼?”

”什么东西?”林然然抬眼。

中年人手放在怀里,轻轻拿出一样东西晃了下,是个玉雕的佛像。

林然然心中一动,面上却装作矜持和懂行的样子:“那就看看吧。”

她跟着中年男人走到巷子后头,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那个佛像。

这佛像是一尊闭眼的观世音,玉质细腻,雕工精湛,连观世音的眼皮褶皱都精细地雕刻了出来。而且佛像的面容温和慈悲,林然然一外行看了都心生喜欢。

林然然只看了一眼就把佛像还给他:“没别的了?”

中年男人道:“当然有。”

中年男人又掏出了几样东西:一个暗金色圆形项圈,看不出材质,一个镶红蓝宝的玉石项圈,翠嵌珠宝蜂纹耳环,一串说不上材质的粉色珠子,一个珐琅鼻烟壶。

样样都漂亮,可林然然样样都不认得,只抓着那个镶宝石的玉石项圈在手里反复地看。

中年男人见她喜欢,说道:“姑娘,这个可是宫里流出来的东西。”

“是吗?”林然然不置可否地拿着那个项圈,“开个价?”

中年男人便伸手来拉她的手,林然然忙把手一缩:“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直接开。”

这是从前常用的交易手段,两人将手放在袖子里互相比划开价。林然然可不愿意被一个大叔拉着手。

中年男人尴尬地一笑,道:“那就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二,又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八。

“你去抢吧!”林然然直接把项圈塞回他手里,掉头就走。

“哎,回来回来,姑娘,这上头镶的可是红宝和蓝宝啊!”中年男人忙道。

林然然冷哼了一声:“就这个东西,我拿块馒头去福门楼后头墙根底下,能换一把!”

林然然把老朝奉的话搬过来现学现用,那中年男人一听,笑道:“原来是个懂行的。不过我可真没坑你,这串东西真是从宫里出来的,你瞧瞧上面这个红宝石,不是上用的能有这么通透?”

林然然抱着手臂,摆出谈生意的做派来:“别给我打马虎眼了,你报个实价。我可不止买这一件,但我得看看你这个人实不实在。我可告诉你啊,你再忽悠我,我掉头就走,街上那么多人呢,我不相信买不着好东西。”

中年男人咬咬牙,摸着下巴犹豫了半天,最后伸出一根手指头,又比了个二。

瞬间降价一百,看来价格还是有水分。林然然想了想,伸出两个手指头比了个八。

中年男人嘶了一声:“你这价砍得也太狠了!”

林然然哼道:“八十八,你这几样东西都给我。”

中年男人直接把东西包起来,摆摆手:“伺候不起您,这不是砍价,是土匪!您找别人去吧!”

林然然摊摊手,转身走了。

三,二,一。林然然在心中默数,还没念到一呢,那中年男人就赶了过来,道:“行行行,我真是服了你了,姑奶奶,拿走拿走。”

林然然笑吟吟地付了钱,把那包东西收进包里,悄悄摸了摸那尊玉佛。另外几样东西纯粹是添头,只有那个玉佛,林然然曾经在林婆子的那包东西里见过差不多的玉雕,玉佛座底下有个一模一样的表计,想来是出自同一个匠人之手。

好东西过手不能看第二眼,这是林然然在老朝奉那里学到的,没想到一击即中,心中不由得意万分。

林然然收好东西,立刻又有几个人凑上来跟林然然兜售。这些人卖的东西都很玄虚,什么乾隆年的官窑茶杯,西藏活佛开光过的天珠,足金小金佛,慈禧戴过的玉扳指,一个个吹得天花乱坠,报价也很高,林然然都没要。

这时,刚才兜售粉盒的年轻人又凑了上来:“同志,我这真有好东西,你收不收?”

林然然瞥他一眼:“我可不要什么粉盒子,胭脂盒子的。”

“这回不是那些东西。”年轻人笑道,“你能在老虎刘手底下买着东西,证明你是个懂行的,我哪敢蒙你啊。”

“老虎刘?”林然然疑惑地重复。

“就是刚刚卖东西的那个,他以前是在这一片摆老虎摊的。”年轻人笑道。

“那你都卖点啥?”林然然上下打量着年轻人,看他面皮长得白净,口齿油滑,心中就不是很信任他。

那年轻人不服气道:“你别以为我年轻,就觉得我手头没好东西。”

林然然翻了个白眼,年纪轻轻能有什么好古董?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阵讨价还价的声音。一个戴着眼镜穿中山装的大爷,正在跟个小贩谈价。

那小贩压低声音道:“这可是宋代的砚台,8块钱不能再少了。”

那大爷道:“我这里的就剩下5块钱,你就5块卖给我吧。

那小贩道:“您常在我这儿买东西,也算老客了。实话告诉你,这块墨还有别人盯着呢,要不是看在您诚心,我早就卖给别人了。”

那大爷推了推眼镜,道:“你千万给我留着,我这就回家再凑凑!”

“成,那您可快点儿啊。”小贩道。

那大爷便夹着腋窝下的一卷东西,急匆匆地走了。

林然然忍不住走过去,问:“你在卖什么呢?”

那小贩笑着亮出一个东西,只见是一块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的砚台,上头雕刻着山水纹路,翻过来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标记:“这块是宋代的砚台,姑娘你要是诚心想要,八块卖你了。”

林然然笑了笑:”刚才那位大爷回家取钱去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还是算了吧。”

那小贩连忙拿出别的东西:“我这里还有砚台呢,还有上好的松烟墨,都是好东西!”

林然然觉得他做生意不守诚信,不愿意跟他买,转头走了。

那个年轻人又溜了过来:“你一个年轻的女同志买砚台做什么?我那多的是。”

“吹牛呢。”林然然斜眼。

年轻人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自己吹牛,特别是一个漂亮姑娘。年轻人忙道:“真的!破四旧的时候抄了好多,仓库里一大袋子全是这个,你要是想要我便宜卖你。”

林然然不由得上下打量他一眼。文房四宝这些东西在破四旧的时候可是首当其冲被抄的,可这年轻人为什么能从仓库里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不会是赃物吧?林然然虽然想收东西,可不想为了这些东西去坐牢啊。

年轻人脸一红:“嘿,那些可不是政府抄的呀,都是□□的时候红小兵们抄的,现在都丢在公会的仓库没人管。”

林然然知道他没说实话,也没多问,道:“那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年轻人道:“你要几块?”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虽然不知道砚台现在值几个钱,但林然然也听说过后世拍卖会上能拍出几十万天价的砚台。

林然然笑道:“放心,我办完事之前都不会离开这里,你最好在四点半之前回来。”

“成成,你放心,我一定尽快赶回来!”年轻人说着,连蹦带跳地跑远了,看来他这几天肯定没做上一单生意。看着年轻人兴高采烈的背影,林然然也有些好笑。

林然然摸摸包里的那包东西,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收古董,决定离开。

她才走到巷子口,就看见一个老人在跟一个中年男人嚷嚷。

“老子以前阔的时候,你这兑水的假酒给我洗脚都不配!赊你两瓶酒怎么了?”

那小贩一脸不屑:“就你这样的还喝酒,你上回的酒钱还上了吗?”

“赊你两瓶酒怎么了?当年我……”那老头儿反反复复地嚷嚷着那两句话,跟孔乙己似的。

林然然一拧眉,这不是那天在墙根底下问他要不要买四合院的老头儿吗?

有老成些的小贩看不下去,劝架道:“行了行了,别嚷嚷。我说马老头你还是赶紧走吧,别给大家伙惹麻烦。”

马老头梗着脖子,花白的头发糊在脸上看起来颇为狼狈,还扯着嗓子道:“我有的是好东西!孙子,你可别狗眼看人低!”

“老爷子,您要有好东西就拿出来给大家伙掌掌眼?我先给您定下了,这张大团结你拿着?”一个小贩凑过去对那老头子道。

“滚!都惦记着老子的好东西,老子带进棺材里也不给你们,都给我滚!”马老头油盐不进,干柴似的胳膊胡乱挥舞着,大家伙渐渐都散开了,抄着手在那看笑话。

刚才卖林然然古董的老虎刘走过来,他闲着没事,对林然然解释道:“姑娘你不认识吧?这老头儿过去可风光了,这一片都叫他马贝勒。我卖你的东西里,还有他家出来的呢。”

林然然深吸口气:“他真是贝勒?那他现在怎么回事?”

老虎刘笑道:“他运气好呗,解放前抽大烟吃喝嫖赌,把家底都败光了,清算的时候倒是留了他一条命,还把四合院还给他了。他家里留下了不少老东西,也让他卖的卖换都换,吃得差不多了。”

老虎刘又压低嗓音:“但是听说他家里藏着不少宝贝的,可惜这老头不肯拿出来。”

林然然第一次看见贝勒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见那老头儿颤巍巍的,扶着墙往外走。

林然然顿时有些看不下去,走过去道:“大爷,您没事吧?”

“别介,我不是你大爷。”那马老头儿挥挥手。。

林然然笑道:“大爷你还没吃饭吧?我请您下馆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那儿没宝贝,你别惦记了!”马老头儿一脸不屑。

林然然笑道:“我不图您的宝贝,我就请您吃顿饭,想跟您讨教讨教。”

马老头浑浊的眼睛打量了林然然一番,半天才点点头:“那就走着。”

林然然领着他走到路旁一家规模不错的馆子门口,正要往里走,服务员立刻拦着马老头:“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

老头掸掸破烂的衣裳,拿架子道:“怎么着?今天可是有人请我进来吃饭的。丫头,给她亮亮你的钱包!”

林然然笑:“同志,是我请这位大爷吃饭,让我们进去吧。”

那服务员斜眼打量着这对奇怪的组合:林然然长得年轻漂亮,一身衣服十分体面,脚上是锃亮的皮鞋,这老头儿身上却穿着破烂的夹袄,乌糟糟的棉絮都露出来了。

服务员没好气地把他们让进去。两人坐下,老头儿立刻报出一串儿菜名:“木须肉,焖肘子,爆炒腰花,京酱肉丝,炒麻豆腐,芥末墩儿,再来个葱爆羊肉!”

服务员一脸的一言难尽,看向林然然。

林然然笑容不减:“就按照大爷说的上。都是肉有些上火,有没有青菜?”

服务员看林然然的眼神变成了看冤大头的同情,道:“有西红柿和黄瓜!”

“那就来一道拍黄瓜,一道西红柿蛋汤,谢谢。”林然然笑道,“白米饭上半斤。”

马老头忙补充:“再来瓶烧酒!”

服务员道:“八块七毛,半斤粮票!”

林然然爽快地掏了钱。服务员嘀咕着走了。

谁会在这种小馆子吃八块钱的饭?老莫一顿也就这个价儿!

一道道色重味浓的老北京菜被送上桌。马老头儿埋头大嚼,就着酒吃得满脸红光,压根腾不出嘴跟林然然说话。

林然然吃了几样菜,老北京菜都是浓油赤酱的,那道爆炒腰花的火候拿捏得刚刚好,鲜嫩爽口,而且半点腥膻味儿都没有。林然然就着吃了半碗饭,又看向那盘子芥末墩儿。

这芥末墩儿就是白菜帮子,圆圆地立在盘子上,浇着汁。大老远就能闻到那股芥末的冲味儿和辣味儿。

林然然夹起一个,咬了口,脆!芥末墩儿冰冰凉凉,一口咬下去脆得咯吱咯吱响,紧接着一股窜鼻的香辣味儿就直冲脑门。

林然然忙张大了嘴拼命吸气,眼泪直冒。

马老头儿大笑起来:“没尝过这芥末墩儿吧?不是老北京人可吃不了这玩意儿。”

林然然扇了半天,好在她有吃日本料理的经验,知道被芥末呛着的时候千万别用鼻子吸气,得用嘴大口吸气缓过去。要是用鼻子呼吸了,那绝对呛得你涕泪横流。

缓过来后,林然然擦擦眼泪,道:“怎么吃不了了?我挺喜欢的。”

林然然说着,屏住呼吸又咬了一口。这回有了准备,林然然没再被呛着,芥末墩儿尝起来酸甜辣,芥末的味儿十分清爽解腻。怪不得这马老头儿吃了这么多荤腥也不腻味。

马老头儿见林然然吃得高兴,赞赏道:“成,你懂得吃。这芥末墩儿是咱们满……老北京人年夜饭必须吃的一道菜。讲究个酸、甜、脆、辣、香五味俱全,你再喝上一口汤试试。”

林然然怀疑地看他,这汤不得把她辣死啊?

马老头舀起一勺汤滋溜喝了,一副享受的模样。林然然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钻鼻的辣味儿,顿时头脑都清明不少。

林然然吸着气,又夹了一个芥末墩儿。

马老头儿眯着眼笑:“你还吃上瘾了!”

林然然笑道:“好吃,这个怎么做的?我回家也自己做。”

马老头乐了:“这还真考不倒我。这芥末墩儿老北京没有不会做的。你得挑那沉甸甸的大白菜,芯儿抱得紧的。只取下半截儿,用开水浇三次,只得三次,多了就烂了,不脆了。”

“芥末墩儿讲究的就是一个脆。”

“浇好的芥末墩儿码在盆里,撒上芥末、糖和米醋,再码第二层,再撒一次调料,一直到码满一盆为止,盖紧盖儿,盆子用一层摊子包上,让芥末发上三天就得了!吃的时候还得淋上腌芥末墩儿的汁儿,讲究个原汁原味儿!”

马老头儿说得兴起,筷子指着芥末墩儿压低声音道:“'上能启文雅之士美兴,下能济苦穷人民困危'。这道菜,妙哇!”

林然然抚掌而笑,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您可真厉害,连这也知道。”

林然然以前只听说满人成天吃饱没事干,专研究吃喝玩乐,没想到马老头儿一个贝勒爷居然对腌菜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马老头儿得意洋洋,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晃晃悠悠站起来。

林然然跟着站起来:“您吃好了?”

马老头儿:“吃好了!走着!”

林然然:“走哪儿?”

马老头儿:“你不是要跟我讨教讨教?”

林然然恍然大悟,忙跟着出去了。

马老头儿带着林然然晃晃悠悠往前走,走到了昨天林然然碰见马老头儿的那条街上。这条街上的四合院很多,有些横七竖八挤了好几户人家,有些则紧闭门户,更多的都是跟马老头儿一样落魄的老头儿老太太,揣着手坐在墙根下晒太阳。

林然然一个漂亮姑娘跟着马老头儿走过来,他们也没有多打量,眯着浑浊的眼睛坐着,时而含糊地聊几句。马老头儿把林然然带到一间四合院门口停下来,掏出钥匙开门。

林然然愣了:“这是……您家?”

“怎么?不敢进?”马老头儿眯着眼,抖抖索索凑到锁孔上开门。

林然然想了想,笑道:“有什么不敢的。”

马老头儿半天才对准锁孔打开门,率先自顾自走进去了。林然然跟着进门,入眼是杂草丛生的院子。

这院子过去应该是平民住的,院子里种着枣树,左右有两小块菜地,当中青砖铺地。可惜那菜地现在已经长满了杂草,枣树却长得很好,小小的碧绿色枣花开得异常热烈。

马老头儿目不斜视踢开一个挡路的破笼子,掀开破布帘子走进堂屋里。

林然然犹豫了一下,跟着走进去。

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看起来就跟被洗劫过一样,除了当中的一套不起眼的漆黑桌椅,和墙角的一张炕,其他什么家具都没有,墙上还有空荡荡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曾经挂了一幅画。

“那是我老祖宗的画像,被那帮小兔崽子给我扯了烧喽。其他的玩意儿要么被破四旧了,要么被换成酒了!”马老头儿倒是十分大方,悠然自得地摆摆手,让林然然自便。

椅子上满是灰尘,林然然掏出手帕擦了擦才坐下,酝酿着开口:“您……”

马老头儿背对着她,佝偻着背在炕边的地板上捣腾什么。废了半天的劲儿,掀起来一块地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