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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为你出力我很高兴, 你再说谢字就生份了。”陆青棠双手抄在口袋里, 桃花眼里漾着笑, 样子十分诚恳, “我们可是朋友。”

他的脸其实相当讨喜, 特别是收敛起那浪荡气的时候。

林然然此刻怎么看他怎么顺眼, 不由得脱口而出:“我还是得谢谢你, 我欠你一次。”

陆青棠立刻笑道:“如果你觉得欠我,不如让我请你们吃顿饭?老莫就在附近。”

这人顺竿爬也太快了。林然然哭笑不得,却不好拒绝:“好。不过是我请你吃, 感谢你帮了我的大忙。”

陆青棠摊摊手:“没见过这么要强的女孩子,走吧。小秋,小绯, 往这边走。”

林然然愣了一下:“你管谁叫小绯呢?”

陆青棠只是笑盈盈地在前面带路, 大方磊落得好像刚才脱口而出叫人家姑娘小名的并不是自己似的,又或者熟稔得好像他们认识了很多年。

没人注意到谢绯因为这一句“小绯”脸红了一路。

老莫西餐厅原名墨西哥餐厅, 大门上写着1954的牌子昭示着它悠长的历史。特权阶级子弟们总是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的叫它“老莫”, 有种漫不经心的傲慢。

能来老莫吃饭不仅意味着有钱, 更意味着身份。那些胡同出身的顽主们就绝不会来到这里吃饭。当然, 顽主们去的地方二代们也不会涉足。

阶级鸿沟可见一斑。

来这里吃饭不仅要有身份, 还要凭专门的餐票。除了大人物和苏联驻华使馆的工作人员外, 只有大院子弟才吃得起。1971年中苏交恶,苏联厨师悉数撤走,吃饭也不用再凭票了。但高昂的价格仍然令普通市民望而却步。

老莫门口是一扇旋转门, 拾梯而上, 仿佛穿越时空般走进一个宫殿般的世界。高达7米的屋顶上是镀金的大吊灯,大厅中央有4根金黄大柱子,后来褪色变成了青铜色。一张张桌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大厅里,桌上铺着浅黄色的桌布,还摆着高脚玻璃杯、暗红色的餐巾,显得古朴而华丽。

陆清堂显然是常客了,跟服务生打了个招呼就被人领到了一处清静的空位上。

陆青棠拉开靠背椅子,十分绅士地对两个女孩子笑道:“请坐。”

谢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做派,也没有来过这样高档有情调的餐厅。可她不肯露怯,从进来开始就像初进大观园的林黛玉一般,不肯多说一句话,不肯多行一步路,处处都小心观察着林然然的行动来。

林然然坦然地在椅子上坐下,对陆青棠道了声谢。谢绯这才轻轻坐下,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说了一声谢谢。

最后,陆青棠给小秋拉开椅子,笑着道了一声:“请坐。”

小秋兴奋得脸颊红扑扑的,害羞地坐下了。

陆青棠还没坐下呢,就有熟人叫他。陆青棠笑着对林然然道:“我过去打个招呼。”

陆青棠一走开,小秋就小小声地对林然然道:“姐姐,陆哥哥真好。”

“哪里好了?”林然然不爽道。

“他好看,总是笑。”小秋满眼憧憬。

林然然按下她的脑袋道:“快点点菜,不准看他!小小年纪这还了得。”

林然然吃了满口飞醋,仿佛提前看见了自家养的白菜被猪拱的场面。

林然然跟小秋翻看着菜单,小声给小秋介绍哪一种好吃,小秋点了一个奶油杂拌。

见谢绯不动,道:“小绯,这顿是我请客,你放心点。”

谢绯红着脸:“这些我都没吃过,也不知道哪一种好吃。”

“老莫的闷罐牛肉和奶油蘑菇汤都很不错。”陆青棠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着拉开椅子在谢绯身边坐下,耐心地介绍,“还有莫斯科红菜汤。”

林然然笑道:“我忘了你是这的常客,是行家,你来点吧。”

陆青棠挑眉笑道:“听你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像夸我呢?”

林然然笑而不语。

陆青棠招招手,压根不用看菜单就冲服务员报出一连串菜名,还点了一瓶红酒,又贴心地给小秋点了一杯橙汁。

看着陆青棠给小秋展开餐巾的体贴模样,要不是早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林然然想,自己还真会被他迷惑。

一盘盘菜送上来,林然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摆盘这么精致的西餐了。餐具是纯银的,被擦得亮晶晶,握在手里格外有仪式感。

老莫原来的苏联主厨已经换成中国人,但是口味却没有丝毫下降,一餐饭吃得林然然心满意足。小秋和谢绯虽然话不多,但也一直埋头猛吃。

只有陆青棠颇为淡定,举着高脚杯笑吟吟看着她们吃,偶尔跟林然然交谈几句,话里话外都在试探林然然和顾裴远的事。

林然然装傻,当着谢绯和小秋的面陆青棠似乎也有所顾忌,没有再追问下去。

谢绯手里的叉子不小心在盘子上划了一下,在餐厅里不算刺耳,她自己却吓了一跳,脸都红了。

陆青棠转头看她,却看见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忍不住笑了一声:“我也很喜欢这道菜,看来咱们的口味很像。”

谢绯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她在嘲笑自己嘴馋,脸上轰地一声烧起来,暗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出息,把盘子吃得这么干净,更是头都不肯抬了。

她耳根很白,从乌黑的发丝里露出来,染着一点点粉色。这种江南水乡式的风情陆青棠还从没有领略过,拈花惹草的性子又冒出头,一个劲儿地逗谢绯说话。

林然然知道谢绯的性子敏感,在桌子底下踢了陆青棠一脚:“餐后甜点怎么还没上呢?”

陆青棠那是何等通透的人物,立刻笑道:“这道布丁要现做,是会慢一些的。咱们先喝酒。”

说着举起酒杯。

谢绯猛地站了起来,眼圈有些发红:“我去趟洗手间。”

小秋道:“我也要去。”

陆青棠起身拉开椅子,指路道:“左手边往右拐就到了。需要我带路吗?”

谢绯理都没理他,带着小秋走了。

陆青棠眼睛还随着谢绯的背影,抿了口酒。

林然然怒道:“少招惹小绯。”

“这话从何说起?”陆青棠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把高脚杯放下了。

“小绯跟你那些女朋友不一样,你惹不起的。”林然然把餐巾扯下来擦擦嘴,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地强调:“陆青棠,你最好记住我的话,不要招惹小绯。”

陆青棠的桃花眼很慢地眨了眨,笑了起来。

林然然浑身发毛:“你笑什么?”

“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吃醋的。”陆青棠撑着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林然然:“……”

陆青棠渐渐不笑了,指责道:“然然,你这表情未免太伤人。”

林然然懒得理他,只是认真地举起酒杯道:“小秋的事真的谢谢你。我敬你一杯。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不过……我们可不是朋友。”

陆青棠眼底露出诧异,失笑道:“然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然然道:“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把杯子往陆青棠手里的杯子一碰,发出清脆的一声。林然然一口喝干杯中酒,葡萄酒入口醇且甘甜,有玫瑰香,跟在顾裴远家喝过的是同一种味道。

林然然脸颊飞上两抹薄红,陆青棠酒杯沾了沾唇就放下,笑道:“然然,这不是啤酒,葡萄酒后劲足,你喝慢些。你要是喝醉了,裴远可饶不了我。”

陆青棠说着,又漫不经心似的:“说起来很久没见裴远了。”

林然然立刻抬起眼看他。

“看来你还不知道裴远家的事?哎,难怪……”陆青棠说着,眼睛一直紧紧盯在林然然脸上,没有错过她脸色的丝毫变化。

他的视线落在林然然攥紧的手指上,却懒洋洋住了口,转而道:“说真的,上次裴远冒着大雨送你回家,可把顾家人吓得够呛。”

故弄玄虚!林然然一口气被他吊得差点上不来,把杯子啪地放在桌上,怒气冲冲:“你总提顾裴远,你是不是很在乎他?”

“哈?”陆青棠没反应过来。

林然然像是醉了,勾勾手指,有些神秘地凑近他,自以为压低了嗓音道:“你天天在我跟顾裴远面前晃悠,搞小动作。你不是爱上了我,就是……”

陆青棠忍住笑,倾身向前。

林然然带着酒香的呼吸落在耳畔:“就是爱上了顾裴远!”

“哐啷”一阵乱响,银叉子掉了一地。

谢绯带着小秋回来了,就看见陆青棠铁青着脸,正擦着身上的葡萄酒渍。

小秋道:“哥哥怎么了?”

林然然拿起包站起来,笑道:“他不小心把酒洒在身上了。饭也吃完了,咱们走吧。”

陆青棠笑容有些僵硬,眼睛都不敢看林然然似的,道:“你们住在哪家招待所?明天我可以陪你们游北京。”

林然然摆摆手,笑道:“不用送了,你去洗手间把衣服擦擦吧。”

林然然得意洋洋去柜台付钱,却被告知钱都记在陆青棠帐上了。平白又欠陆青棠一个人情,林然然皱起眉头。

这个陆青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看他在自己面前勾搭谢绯的那个热络劲儿,他肯定不是看上了自己。难道真如她瞎说的那样,他的目标其实是顾裴远?

小秋既然不用做手术,三人心上简直像搬走了一块大石头,快活得都要飘起来。

前面不远处就是人民商场,边上还有稻香村,稻香村门口飘着一股甜甜的味儿,排着长队。

林然然对跃跃欲试的谢绯和小秋道:“你们去商场里逛逛,我去买点东西。”

林然然肯定又要去倒腾东西了。谢绯没问,只道:“那然然姐你千万小心。”

经过昨天的事,谢绯觉得大街上一点也不安全。

林然然笑道;“你就别担心我了,倒是你们两个不要出商场知道吗?等我回来找你们。要是饿了,就在稻香村买点儿吃的,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去吃全素斋。”

三人兵分两路。林然然先去找了昨天的那位杂货店大姐。这位大姐果然能耐,居然给她弄来了总共十八瓶茅台,瓶子的新旧不一,显然不是同一个批次的。

林然然拿起瓶子看了眼标,眼睛顿时瞪大:“飞天!”

再拿起一瓶,却是葵花标。再拿起一瓶,又是红星标。林然然脸都憋红了。

大姐看她表情古怪,忙道:“你不是有多少收多少吗?我们店没货,这些可都是托熟人从仓库搜出来的,虽然盒子旧了点儿,但酒没坏!”

林然然慢慢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这盒子旧是旧了点,没事儿。就是这酒,还有吗?”

那大姐道:“这么些还不够啊?”

林然然给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道:“南方人都爱这酒,上档次!”

大姐道:“你知道这酒现在多紧俏嘛?没点儿关系还弄不来。商场里都难买!能给你弄这么多已经是运气了。”

林然然被提醒了,商场里还能买!她掏出钱来,数了二十张大团结给大姐:“这是酒钱。”

这些茅台一瓶价格在7块到8块,十八瓶一百四顶天了。大姐捏着钱,激动道:“这钱……多了。”

林然然笑道:“这是您的辛苦费。”

大姐平时也偷偷倒腾过这些,顶多赚个十几块钱润手费。这年轻姑娘出手也太大方了!这都抵得上她两个月的工资了!

大姐心头火热,琢磨开了:这南方来的姑娘不懂行,傻大方?看她这熟练的样儿不像。看来这茅台酒在南方黑市上一定卖得很贵。

大姐道:“我再去给你找找。不管有没有,后天你还来这儿找我。”

林然然笑道:“一言为定!”

大姐一转身回店里喊了个学徒给自己顶班,匆匆跑去找酒了。林然然带着一堆酒,眼瞅着周围没人立刻收进空间里,自己也跟着进去。

林然然看着一堆茅台酒,手都抖了,一瓶瓶地看过去。

林然然上辈子看过一个新闻,一瓶五十年代“飞天”标的茅台拍卖出两三百万的天价,把她深深地震惊了。后面就去搜索了一下茅台的资料,从而了解到“三大革命”和“葵花”。

在这个特殊的历史时代,茅台酒把出口的“飞天”标改为葵花标,寓意“葵花向阳心向党”。而大叶葵花则极为罕见,因为出现的时间很短。曾经一度被认为是不存在的,直到一次拍卖会上,一瓶大叶葵花惊现,并拍出五十万的天价,也弥补了茅台酒在这段时期的空白。

红星标则是三大革命期间的产物,是内销酒,品相完美的可以卖到二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