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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大千神座 > 第17章 九指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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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地书记载,碣州共计三十七万五千公里,有一郡,七府,六十七县,三百一十二镇,一千三百二十五乡。

以清郡为首。

清郡又以纳月府为都,纳月府北边是清郡辖内二县之一禄南县,曾经着名的人妖战役之一赤水战争就在这里打响,县内古迹颇多,有一山叫做狮鸣山,山上的门派是碣州三大势力之一。那山本是碣州赫赫有名的大蜀山的山脉之一,被狮鸣山强行分割而出取名‘狮鸣山’。

对于碣州之内的修士来说,比起天下间赫赫有名的天明学府更加愿意进入历史悠久的狮鸣山,也因有狮鸣山的存在,县内治安良好。

相比之下,不管是治安还是资源,禄南县旁七府之一的阳府跟纳月府比起来就是云泥之别的混乱之地了。

阳府是碣州资源最贫困治安最差的府,也是巡天司来到碣州在碣州地界第一次出手的地方,动若雷霆,震慑了碣州势力。那时巡天司七星捕司被派到阳府上任,只是三天,七星捕司就被人扔到了禄南县和阳府的边界,整个人虽然没有死去,但透出一种虚弱,醒来的时候还算正常,可过了几个时辰就要吸食大烟。

那一次巡天司碣州首领钟大人以雷霆之力摧毁了阳府中一个新型势力,抓捕了一百七二人,展现出可以代天巡逻的力量。那势力之中有狮鸣山中的弟子,钟吾一样不放人,最后波澜颇多,那弟子总算被定了罪。

那之后,一个个势力都到州府之内告状‘巡天司的霸道。’

如今巡天司虽然第二次派了个六星捕司去,但也只是空有摆设罢了。

井水不犯河水。

阳府地域之内离城池不远的地方有个很大的县城,叫做川县,坐落在空旷的地面上,左右前后没有山,只有一条江河叫做络河,水跟橘子府的赤河是同流,县内的房子都是一层,水泥房子,没有贴瓷砖,令川县看起来透出一种衰老之感。

川县内的地盘由一个帮派占据了一半,另外一半是酒馆、饭馆、赌场、雪月之地、一处菜市场,帮派有个低调的名字叫做黄帮,喜爱在手臂上扎一条黄色长布条。帮派起源可追溯到碣州还是云国之时,黄帮开派帮主便是起义之人之一。

黄帮虽在川县,可整个阳府都知道‘阳府乱不乱黄帮说了算,’当初巡天司七星捕司事件,要不是黄帮出面阻拦,说不得大气之下的钟吾就要摧毁了整个阳府,黄帮最后也付出了很大代价用来平息钟吾和狮鸣山的矛盾,也是巡天司第二次来人可以存活到现在的原因。就是在整个碣州来说,非官家势力,除了三大派,就是黄帮了。

黄帮有一帮主三大护法,三护法一管情报一管兵力一管生意,帮主已是古稀之年,熔炉境界,再不突破就快要走到路的尽头了,好在帮主还有一个能力超凡的义子。

太保戴衡,十四岁接触修炼,十五岁参悟灵气,十六岁正式出来混,十八岁个头就有七尺半,已经接手三处赌场,号称绝没有人可以逃他放的爪子钱。

戴衡的爪子钱其实很低的,三分的利息,第一个月还利息,第二个月连本带利,第三个月还的就是利息加本金加一只手。

一旦入了夜的川县。

一连串的或八角或圆形的红灯笼把县城照耀的红灿灿的一片,在月夜之下,好像个不夜城,随着一声大吼,铁花飞上空中,漂亮十分。一盏盏孔明灯也从县城里面飘起来。随着一声‘老六,你那铁花快生锈了吧?来看看我的新玩意。’在县城中央宽阔的广场上,两个光膀子有绣青的汉子竖立起来一根铁管,放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圆球进入铁管。待两个汉子跑远以后,轰隆一声,圆球打在高高的天空,炸开铺满天空的烟花,一层叠着一层。

不夜县。

县城里面最大的赌场已经在十八岁戴衡的管辖之内,他穿着干练的黑衣,外套着襄金边绣银画的外袍,站在十几亩田地建成的赌场房顶边缘,好像个看尽天下风景的王族子弟,看着一辆又一辆马车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着天空落下一道道飞舟,形似小船,最多可以载四人,速度极快,是机关家的杰作之一,相比起来,戴衡更加希望拥有一艘飞船,那才是机关家最高的杰作。

戴衡摸着缺少小拇指的左手大拇指上有价无市的玉扳指,听说是当初南部群国之一占据碣州地界的云国国王带过的,这个传闻令戴衡对扳指的喜爱又上了一分。他的身后还站着七八个穿着干练的黑衣人,都很年轻,每个人都看着心目中最伟大的太保,尽是崇拜。

川县内。

今夜来了很多有钱人,就是郡首之内的几大富豪也来了两位,按理说,戴衡今夜必然要去奉陪,但是戴衡没有,因为他的习惯。

办事之前绝不喝酒赌博。

戴衡声音冷冽,“他还没有来嘛?我等他三天了。”

后面的一句好像是自言自语。

黑衣人中年纪最大的黄一摇头说;“没有。”

戴衡跳下四五米高的一层楼楼顶,翻身上了一匹高头大马,他心里明白,混他这一条路的,是不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的,该去做的时候就一定要主动,就算那个人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他身后还有整个黄帮,还有那位养育自己长大的义父,这黄帮上上下下三千七百二十三人,加上妻儿老少,都需要黄帮来养育,所以戴衡明白火要用冰来浇灭。

戴衡驾马狂奔而去,一路上,黄帮弟子瞩目。一辆奢侈的马车露出个圆圆的脑袋喊着‘太保早点回来的话还能把上次输的捞回来。’,戴衡哈哈一笑,说一句等着好了,驾马继续狂奔。路过广场,忽的一人口喷火焰为太保此行助威,戴衡立即从怀中掏出刀币扔去,就这样出了县城,往八十里外的镇子而去。

月夜。

太保的心不像脸上那样的平静,他想起那个如今已三十三岁的汉子,十六岁凭着十九字吐纳法修到悟,加入黄帮两年就混到中层头目,只是后期天赋平平,修为无法更加一步迈入苦境,五年过去也没有令位子再进一步,但在黄帮中的根基很稳,办事牢靠着称,深受黄帮帮主喜爱。那时候戴衡出来混,汉子鼎力相助,不似那种把戴衡看成黄帮的太子,就是单纯的看中戴衡这个人。后来戴衡也问过为何当初那样选择?汉子李轻说‘就是感觉你会很有出息,你的骨子中有老一辈的江湖气息。’

三年以后,戴衡成了三护法之下的第一人,汉子李轻也成了黄帮顶层。

戴衡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要跟汉子李轻抽刀向相,但这就是规矩,是江湖的规矩,也是黄帮的规矩。

不可以贩卖大烟,不可以走私人口,不可以打家劫舍,这是黄帮成立之初的三不可,没有人可以违反。

其实最近几年来,这建帮的三不可已经有些松动了,那钟吾所灭的新兴势力当初就是靠着大烟在极短的时间内追上黄帮多年的经营,那种局面之下,黄帮三大护法的心里都有些松动,是跟着时代潮流,还是被后人超越,这是一个难题,这个难题由三大护法之一管理生意的二胖护法在核心小会上提议出来‘这个东西是灭不了的,是摧毁不了的,我们要么接受,黄帮再进一步。要独善其身,黄帮迟早会被别的势力超越,我想我们不可能独善其身,阳府靠河,黄帮掌控的码头是货物出入之路。’

现在他最好的帮手就在贩卖那种东西,在上上一次核心会议之中义父就反对了护法的提议,但好像言语上的严厉并不能震慑到人,好在现在机会来了。义父喊来他的义子,严肃的说;“我需要一次行动来震慑有心的人,如果你出手不了就让我来动手。”

戴衡拒绝了,脸上带着决然说;“我从小就在混混之中长大,我以前不太明白为何黄帮能存在这么多年,但我长大后明白了,因为规矩,这是黄帮能存活几十年的信条,我不行,他更不行!”

太安镇已到。

这座偏僻的镇子上有六十多户人家,靠着地脉之中的矿石为生,大多都是同姓,日子过的只能说吃得上饭。镇子上最有权势最富有的人不是镇长,而是黄帮的李轻,挣了钱的李轻修了镇子上的主路,水泥地,干净又漂亮,就连镇子上的孤家老人的茅屋也被资助盖了水泥房子,李轻更是请来一个夫子开设私塾教镇子上的孩子读书。

镇子上关了灯的房间随着一声锣鼓忽的亮了起来,家家户户的男人拿着叉子菜刀来到镇子口。

他们的脸上有坚定有气愤更有决然。

狂乱的马蹄逐渐平息,随着哒哒马蹄声,戴衡驾马慢慢朝着镇子口行去,瞧着一个又一个人,每个人都不敢跟大名鼎鼎的太保对视。戴衡用马鞭指着一个老人,说;“李老头,别人不明白,你应该明白的,我若没有记错,你的孩子就是死在大烟上的,那么你?”

李老头颤颤巍巍的站着,身上披着外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一步也没有退下去。

啪。

戴衡在空中抽响了马鞭,指着领头的中年,淡淡的道;“镇长,我有错吗?”

镇长看着大名鼎鼎的太保,“你没有错,但你有你的规矩,大夏有大夏的法,我已经关押了李轻,等待判审,而你要杀了他,那是违反……”

“狗屁的违反。”戴衡哈哈大笑,“我不知道这么多东西,也不想知道这么多东西,我只知道这就是黄帮的规矩,我不能,他李轻更不能违反,我知道你们这个镇子上的人都感谢李轻,但规矩就是规矩,现在,给我散开。”

他瞪着眼睛好似一只下山的斑斓猛虎。

人们不知觉的就要后退,可想起了什么,又没有后退。

戴衡驾马逼近人群,怒问道;“大夏法律,贩卖大烟是何罪?”

镇长答道;“当斩!”

戴衡的怒气已达到顶峰,是恨李轻的不争气,也是恨自己,“若是最少超过千斤呢?”

当满门斩首!

砰。

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孩子,忽的丢下锄头,壮着胆子道;“当初的弯刀帮贩卖了多少鸦片?开了多少馆子?就是我这个孩子也是知道的,为什么你不去管?为什么现在你要来管?那些吸食大烟的人就该让他们吸食,让他们一辈子迷醉在大烟里面,让他们死在大烟上,而不吸食大烟的人永远不会去的,为什么你要管李轻哥哥?”

若不是李轻哥哥,父亲早已经看不起病死去了。

孩子记得。

孩子捡起锄头狠狠地握着,狠狠的盯着戴衡,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怕这个太保了。

戴衡任马儿缓步前进,心里忽然有一种无力感,他清楚的记得,这个问题自己也问过黄帮三大护法,为什么我们不管?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出兵扫荡弯刀帮?胖护法笑着说‘这是黄帮的规矩,不可能是别人的规矩,也不可能让别人来遵守,这是其一,其二;弯刀帮的背后是狮鸣山,如果不是狮鸣山在背后,一个弯刀帮能在黄帮掌控阳府多年下崛起?’戴衡知道,黄帮纵然在阳府一手遮天,可这天就那么巴掌大小,直面去面对狮鸣山只是蝼蚁撼大树,是不明智的,也是不自量力的。别看黄帮被称为一洲之内第四势力,跟三大势力之一的狮鸣山差太远了。那时候戴衡就愤怒的说‘好,我知道这是狮鸣山的敲打,黄帮不肯让出一些地盘和生意给他们,斗不过就装死,我认了,但我不认这种局面,给我人,明面上来不了,暗地里我可以摧毁哪些馆子,拦截哪些进入阳府的大烟。’

管兵力的大护法叹息一声,给人,二护法给钱,戴衡带着三护法给的消息去做,有一次被埋伏,戴衡都已经打算引爆大量爆裂弹,让自己死的身体也留不下,好在关键时刻境界突破之后逃了出去。那之后,不管别人怎么劝,戴衡亦然带人去跟弯刀帮暗地里对战,不难缠,难缠的是随时在背后的狮鸣山派来的人,如果不是戴衡这样做,只怕整个阳府已遍地馆子。

这些事情戴衡是不会对身前的这些人说的,他忽的驾马狂奔,粗壮的马蹄越过了那个孩子的头顶,在那个孩子要举起铁锹打去之时,从地面上的水泥里面飞出一道泥土做的长桥,挡下铁锹,也让马蹄在空中的长桥上奔跑而去,等镇子上的人要去追的时候,戴衡带来的十八个劲装少年已经从背后抽出明晃晃的九环大刀,双手握刀,刀光闪烁。

“太保,我再也不崇拜你了,你是个坏蛋。”那个孩子大吼着,大哭着。

那九环大刀是他们越不过去的线。

戴衡驾马落地,极快地冲向了镇子里面有红木门的院子前,院子的对开红门大开,里面站着个穿青衣掐腰的青年,脸上既无喜也无悲,直到看见戴衡下马走来,青年才硬生生笑了一笑,抬了抬手中的酒壶,大喝一口,扔了过去。

戴衡接过酒壶,问道;“我等了你三天。”

李轻摇了摇头,掐腰的手放下,平静的说;“没有人强迫我的,是我自己跟弯刀帮的残余势力联系上了,本来我以为很快会被发现,我小心翼翼的,可一年多过去了,我就以为没有人能抓到我。说起来,大烟可真是赚钱啊,太多太多了,我要做的也很简单,你知道的,黄帮有一条水路,我也跟船跑过,联系了一些外地的玩意儿运过来贩卖,只要把鸦片藏在里面就好了,一路上有黄帮的旗子很顺利的。”

戴衡接着问;“为什么?”

李轻轻轻一笑,“青青得了很重很重的病,你应该还记得我离开了三个月,就是带着青青去大地方寻找大丹师,青青的病很奇怪的,是疑难杂症,平时没有问题,可只要寒冬深夜,青青就会整夜整夜的哭着喊疼,直到那个丹师看过以后给了一种用通气果当归十几种名贵药草炼制的丹药,青青的病才没有发生,可是那需要三天一粒,我算了一下,青青一个月就要吃了两块仙玉,那可是仙玉啊,我一年也不过六七块啊,我拿什么给青青治疗?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去嘛?掐死她?在睡觉的时候捂死她?我做不到,回来的路上,我想过找少保,我知道只要找少保,少保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助青青,青青的哥哥,我的老大,可那毕竟一年下来二十四块仙玉,少保有什么办法?我怎么能开口呢?我想到一个办法。”

贩卖大烟!

戴衡狠狠地握着拳头,松开,握着,松开,想要大骂,想要拳打脚踢,可又能如何呢?

如何呢?

黄帮必须有黄帮的规矩,江湖也必须有江湖的规矩,黄帮就在江湖之中,江湖也在黄帮之中。

为时已晚!

戴衡没有喝酒,抽出了腰间的直刀,刀背笔直一线,晃着寒光,刀刃微弯,闪烁戾光。

李轻很自觉地走了过去,双膝跪下,似乎并不害怕死亡。

他忽地埋头痛哭起来,嘴中不停的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必须死的,他的首级必须要被带回黄帮。

戴衡阻挡不了这种扑面而来的重力,冷着脸,举起手中的刀,双手握着,刀身颤颤巍巍,是双手!

戴衡记起来,那是第一次砍人,就像现在这样抖动,然后这个男人就握着自己的双手,把刀捅进敌人的腹部之中!

血就撒了一片,一片一片!

火!

从一缕火苗开始,很快就蔓延了整个院子,燃烧着,吞噬着院子,无边的大火,隐约传来孩子痛喊的声音。

戴衡拎着头颅,冷漠地上了马背,马儿哒哒行驶,头颅上的血液滴答滴答落了一地。

镇子口的匾牌下,一个又一个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看着那个从地狱中驾马而来的恶魔,手中的头颅滴答落着血液,一个又一个镇子上的人瘫坐在地面上,哭声从点到大雨滂沱。

戴衡举起头颅,大吼道;“从今日起黄帮地界,禁止贩卖大烟,没有人可以反抗,我黄帮戴衡在此发誓,不管哪个势力是谁,不管哪人是谁,必然取他首级,灭他满门!”

他改了黄帮从古至今的规矩,但没有人会觉得少保是在说玩笑,因为那被高高举起的头颅是少保最信任的人。

这就是江湖!

戴衡驾马狂奔,出了镇子,在辽阔的空地上狂奔,忽然的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差不多大的人。

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那个人,少保觉得应该是这个世上除了义父和老祖是亲情,第一次让自己感到友谊之情的就是那个人。

纯净且美好的友谊。

还记得那是少保第一次出门闯荡,因为太爱赌博,输了盘缠,又不愿意灰头土脸的回去,就想办法啊,想来想去,一天没有吃饭的肚子好像说先吃饱再说,就想起那个从外地来到镇子上应聘小二的小子,那个小子睡在镇子外山里的破庙里面,那也是戴衡找到的休息的地方,果断就回去,那个小子带着剩菜剩饭回来,戴衡吃饱了说‘以后我罩着你。’,那小子点头就去打拳了,拳声中,戴衡捂着耳朵想该怎么发财呢?

他不想成为像打拳的那个小子一样的人,两天的时间,戴衡知道那小子当小二是因为没有钱财拜师了,差点没笑的肚子疼,说一句‘那些师傅有什么本事?’,其实戴衡还想说要不我来教你两招,可看小子打拳的招式,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丢脸了。戴衡始终不明白,这样踏踏实实的人怎么发财?不发财怎么才能找到有实力的师傅?

人要富起来一定要横财!

偷?少保不愿意。

抢?少保没有那个本事。

拐?少保不会去做。

骗?

对啊,骗吧,怎么骗呢?戴衡也是有本事的人,脑子更是灵活,吃饱喝足之后,在夜色下就行动了起来,鬼怪?戴衡是不会怕的。先是在大山里面找到一个风水很好的位子挖了一个大坑,满身泥土的回来,然后找到打完拳要入睡的徐行,很不好意思又不得不开口之下,跟徐行借了他一个月工钱,十枚铜刀币。第二天戴衡找了个偏僻的镇子,凭着多年在赌场摸爬滚打的经验之下,轻松把十枚铜刀币变成三十枚,这一次戴衡没有恋战,回去的时候买了一只烧鸡一只烤鸭半斤牛肉一壶酒六个馒头,回到庙里,把一枚刀币给于徐行,说;“利息!”

徐行不收。

戴衡说不行,这是规矩,可是徐行还是不收,说那些吃食就是利息了,戴衡只好收回刀币,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就大口吃了起来,满嘴满手都油腻腻的,那一次好像是徐行第一次喝烈酒,一二两就倒了,也是第一次睡前没有练拳。那一晚徐行说了很多迷迷糊糊的话,戴衡只是听着,最后说一句‘以后我罩着你。’

第二天戴衡又找了个镇子,二十六枚刀币变成了八十七枚,又带了很多菜回来,这一次徐行就没有喝酒,说是喝酒耽误练拳,戴衡也不劝了,天一亮,就去了城里的赌场,下了两个刀币,赢了以后也不动,累积叠加,直到输了,要是输了,就下四枚,八枚,直到输了三十六枚铜刀币,戴衡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赌场,然后又回来了,玩了一会输完了,一会又回来了,第三次以后,戴衡走出赌场,就知道有人跟着自己了。

他不慌不忙地朝着山里走去,七拐八拐,甩了人以后,大概一个时辰之后踩着一脚的泥又去了赌场,这一次输了就没有在赌,第二天去了以后,戴衡输完了最后的钱,心里刚咯噔一下,就见一个汉子说有人请,到了赌场后面,见到了一个老大,刀也架在戴衡的脖子上,戴衡当机立断往地上一跪,说自己是风水大师的传人,来到这里找到个墓穴里面有很多宝贝,不敢一次拿出来,又想要赌博,就一次一次拿换了钱财来赌。

那老大听了,眼睛一亮,这碣州当初的确是一个国家,难不成是哪个王爷的墓穴?让戴衡带着去,戴衡心一横不愿意了,说起码给一百刀币那里就归他们了。眼看这孩子就是栈板上的鱼儿,那老大给了一百铜刀币,可看戴衡居然要赌一把再去,一把就下了一百,还赢了,又来一把,刀币到了八百,几乎是赌场一天的盈利了,那老大就要让人上去把刀币赢回来。

戴衡一收手说找墓穴去,带着人来到山里,七拐八拐,走了一两个时辰,戴衡从一处十来米的山崖上往下一跳,半空中抓住树干荡到悬崖上的洞穴里面,朝着里面就跑,跑到了破庙中拉着徐行就进了山,从一处极为隐秘的羊场小道连夜离山。戴衡带着徐行找个了客栈住下,才听见徐行急忙忙的说;“再跑远一点吧。”

戴衡哈哈大笑,拿出八百刀币,眼睛都泛着光芒,看见双眼冒光的徐行,当即给了三百,说;“算你投资的利息。”

徐行摇头说;“不行的,我借你的钱就四个刀币。”

徐行拿过四个刀币。

戴衡磨不过徐行,也不在执迷,带着徐行吃香喝辣的,去了很多徐行摇头拒绝的地方,买了好几身好看耐穿的衣服,那十几天里面徐行总是劝戴衡省一点省一点,眼见戴衡不听,徐行只是摇头叹息。后来两人来到清郡之外碣州内最富饶的地方星河府,因为徐行要加入这里的一间大武馆练拳。徐行还差一点钱,正在找工作,晚上就被戴衡带着强行瞎混去,酒也喝了不少。戴衡拿出用最后的四百刀币买来的一封信,扔给徐行说;“雷家武馆半年的学费,你去不去,我反正不去,你要不去就烧了吧。”

徐行只好接过信封,心里感激又感激,说一定会还的。第二日两人到了雷家武馆门前,武馆气派的很,可是戴衡拉着徐行就跑,然后从武馆门外就冲出了七八个汉子朝两人追来。原来戴衡认出自己骗的赌场的老大也在武馆外。

今日是雷家武馆开门收徒之日,那老大特意来送礼,看见戴衡,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喊‘跑’一个喊‘追’。一直追到星河府的星海旁,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飘荡一艘艘船只,码头上的人们正在上下货物。

两个孩子到了岸边,看一眼大河,齐齐跳了下去,戴衡眼疾手快拉住一艘离开岸边的船还未收回飘荡在海面上的缆绳,又一只手拉住了徐行,可是从岸边飞来好多箭矢,戴衡根本就躲不了,激流冲刷身体,徐行竟在激流之中拉着戴衡的手一用力一把抱住戴衡的脖子,整个人都趴在戴衡的背上,徐行的背后就被一只又一只箭给射穿,血液染红了海面。

戴衡急的大喊船上的人救一救他们,可等船上的人发现有人拉着缆绳又看见岸上弯弓搭箭的人,一把斩断了缆绳。两个孩子就飘在海里面。戴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背着一个人游到岸边,又在岸边跑了好远,才找到一家医馆,不多会,门口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

那一夜,就在那个门口,戴衡用泛着血红的眼睛盯着那个老大,用右手握住了左手的小拇指狠狠地一折又一掰再狠狠地拽着,把一根小拇指扔在地上。戴衡用力的在地上磕头,对着那个老大说;“给条生路!”

那个老大就坐在马背上,忽然觉得浑身都发冷,想起那个挡箭的孩子,再看这个似恶狼一样的孩子,他几乎没有犹豫,扔下一袋刀币,说道;“抵消了,我叫田雷,以后没有饭吃了来找我。”

那一夜,那个老医生说徐行挺不过去了。

那一夜,戴衡直直盯着被白纱包扎起来的左手。

那一夜,戴衡才知道就是有那么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了没有血缘的人去死。

那一夜,戴衡才明白偷奸耍滑不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