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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患忙将衣架上的毯子盖在和燊腿上,和燊一扫方才的冰冷与凌厉,精神颓靡,语气软弱无力。

“起来,站我旁边。”

月殊愣了一瞬,才确定他是在吩咐自己,赶忙抹了抹脸上泪痕站起来。

无忧推开门,乌泱泱涌进来一群人。

申氏走在最前头,她来到和燊面前,拉着手问个不停,还是周妈妈提醒,申氏才令府医上前为他诊脉。

申氏在周妈妈服侍下坐到了一旁,目光瞟到月殊。

“不是对过八字吗?怎么一进门就出了这档子事!”

月殊入门,就是为了给三少爷冲喜,三少爷是醒来了,可血光之灾也找上门来。

周妈妈不敢申辩,在来的路上,周妈妈已经被训斥了一通,她不知道申氏是瞧见和燊病恹恹的样子,气又不顺了。

月殊垂手站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门上了锁,她却跑了出来,若真问起来,又要找理由糊弄。

好在,府医很快诊完脉。和燊身体好转,除了虚弱,已无甚大碍。

下人恰在此时进来回禀,青黎已经带人撤退,申氏神色越发缓和,她将月殊唤到跟前。

月殊衣摆处有血,虽站得笔直,心却在打鼓。

“从今日起你就是文安候府的三少奶奶,一言一行都得讲规矩。”

月殊知道申氏拿话在点她,头微微垂下,看起来更加恭谨。

申氏坐在和燊身边,瞟了月殊一眼,问和燊,“月殊你也见过了,可还满意?”

和燊无所谓道,“母亲选的,自己满意就好。”

申氏自然很满意,笑道,“托了林三娘许久,才找到这么一个合心意的,容貌好,身段看着也不错,家世是低些,不过很清白。”

和燊听她絮絮叨叨,偶尔应付“恩”两声。

申氏见他没什么兴致,以为他说满意是哄骗自己的,又苦口婆心道,“儿啊,你先跟她过着,她八字旺你,待你身子好了,娘再为你寻个门当户对的。”

申氏说这些的时候,丝毫不避讳月殊在场。

和燊眼角余光看向月殊。

暖橘色的灯光下,她眉目低垂,显得格外温顺乖巧。

“到时你若喜欢,就让她做个平妻,若是厌烦了,就给点钱打发到别院去。”

和燊不想再听,张大嘴假装打哈欠,申氏才意犹未尽作罢。

月殊去送她,她又一路训话到水榭门前,临走,才不情不愿从手腕上取下个翠绿的镯子。

镯子是周妈妈为月殊戴上的。

月殊挽着袖子给申氏看,眉欢眼笑地道谢,诚惶诚恐的模样,“月殊谢过母亲,这镯子太贵重了。”

申氏觉得她有些小家子气,不耐烦地让她放下袖子,“明日你挑两个喜欢的丫鬟贴身伺候,旁的事都不用你操心。日后只要你用心伺候好燊儿,我不会亏待了你。”

月殊又道谢,目送申氏背影消失在花园小道尽头,才揉了揉笑僵的脸,回了水榭。

和燊将月殊带回了新房,无忧、无患就守在门口。

想到以后还要跟和燊接触,月殊殷勤为他倒了茶,又张罗着叫水为他沐浴更衣。

和燊一把扣住她手腕,月殊娇呼一声,借力倒在他怀里,眼神娇羞撇向一侧。

“夫君,月殊还未更衣……”她刻意说得含羞带怯,肩膀蹭了蹭和燊胸口,欲拒还迎模样。

和燊反捏住她的手,腿一张,月殊滑落到地,桌上刚倒好的茶被带倒,水渍茶叶正好淋头滴下。

月殊暗暗庆幸,还好不是开水。

“为什么杀他?”

和燊没丁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月殊顶着一脸茶叶,笑容逐渐有些挂不住。

“谁?”月殊装傻,想抽回手擦脸。

和燊拽住她,逼迫她保持原来的姿势,“别想糊弄我,我要听实话。”

月殊的手差点被他掰断,这个男人,人前人后完全是两幅面孔,这让她感到棘手。

外边都在传,文安候府的三少爷病得跟个活死人似的,月殊还以为可以任她拿捏。

她没有改口,无论如何,都得咬死刘宇的死与她无关。

“你以为不说,我便拿你没办法了?”

和燊没跟她废话,三两下解开公鸡腿上的绳子,将月殊双手高举紧紧绑在床柱上。

月殊眼中闪烁着羞怯的光芒,她轻咬了唇角,好言商量,“夫君好这口?咱们以后关起门可以慢慢玩,今日是新婚夜,还请夫君怜惜。”

无忧很快送来了一根细鞭和一盆盐水。

和燊凌空甩了一鞭,月殊瑟缩了一下。

无忧有些不忍,劝道,“三少爷,会不会惊动侯爷与夫人?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好。”

“既然嫁进了侯府,就跟侯府捆绑在了一起。这女人冥顽不宁,脸皮不要也罢。”

新房鞭打声和惨叫声响了一夜,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周妈妈带着十个丫鬟候在新房外。

三少爷新婚夜鞭打新妇,许多值夜的下人都听到了。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新夫人似乎极为享受,整晚都在叫唤着,“夫君,还要。”

几个妒忌月殊一朝飞上枝头的人,俱都换了心思,深埋着头,生怕自己被选上。

众人腿都站麻了,屋子里突然传来女人的一声痛呼,所有人神情一凛,耳朵恨不得高高竖起,好听得更清楚些。

月殊被绑了整夜,双手充血麻木,这会手被划了一道,血迅速滴落到白绸上。

“夫君,你这是……”

和燊冷眼扫过,月殊识趣地闭上嘴。

白绸上的血也太多了,月殊本想提醒他,被他一瞪,也懒得再说。

他觉得能糊弄过去就好。

天光已经大亮,透过窗,可以依稀看到院子里的身影。

月殊指了指外面,询问,“外面好像挺多人的,咱们要不要出去应付一下?”

说完,再次在心里叹气,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绝对不会选择侯府这条路完成任务。

“后悔了?”

月殊回神,看到和燊一如既然打量的眼光,下意识回问,“后悔什么?”

“后悔嫁给我。”

月殊敛了神色,正打算好好施展一下演技,和燊从袖口掏出一条手帕甩到她脸上,月殊手忙脚乱接住。

他眼睛盯着月殊伤口处,淡漠吩咐,“别装了,处理下伤口,别叫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