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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悠悠地吹过松红梅,梅花枝头轻颤,花瓣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摇摇欲坠。

江吟望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那你把他杀了。”

“杀干净一点。”魔女唇角轻勾,一字一句说出最恶毒冷漠的话语,眉眼却是平时最平淡的样子:“要我动手吗?”

习千樰的神相现在没有消失,妖相就不会彻底覆灭,在妖山之中杀个对穿也没有什么问题。

反正她早就看习千樰不顺眼了。

她的话音刚落,抵着她的人就有了动作。

攥着她手腕的人猛然用力,江吟被他拉到了床榻之上,然后就是极致逼近的距离。

“你真狠心。”他伏在她的颈侧,齿尖咬破她锁骨上的肌肤,莫名地在泄愤:“对谁都一样的狠心。”

微微的刺痛带着些痒意,江吟微顿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

狐狸的长尾露了出来,毛绒绒又蓬松,和对方冷厉偏执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雪白的长尾抖了抖毛,然后凭借本能朝着姑娘身上缠。

那是非常肆意嚣张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试探或者犹疑。

江吟盯着那些长尾,莫名想到了习千樰的妖身,既然都到妖山之中了,习千樰的妖相也就没有办法藏妖身了吧?

“你知道南家大公子的妖身——”江吟开口,眸色浅淡,但是话还没有问完就被身旁那人紧攥住。

一开始咬过后,覆在她身上的人开始了轻描淡写的吻舐,却在她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却猛然动了怒,妖相薄唇勾起的时候都带着凌厉的杀意,喉间逼出一句轻笑:“呵。”

“我的妖身满足不了你?”他扯起她,狐尾往更加放肆的地方钻:“让你天天惦记别人?”

江吟唔了一声,没有再作声。

“也对。”对方压根不需要她的回答,自己轻笑了一声,眸色越发泛着妖冶的蓝,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越发危险道:“十几个侍寝奴隶满足不了你,外面花楼里的小倌也满足不了你,但凡长的好看点的你都要。”

他轻嗤:“谁也满足不了你。”

话是这么说,力道却一点都没松,反而有了更有力的倾向。

江吟听着,无声地挑了下眉,瞧见好看的就多看两眼确实是她的性子。

哪怕当年在隐山,她也没事去瞧两眼那些在山上认真修炼的修士,时不时调侃两句。

爱美是天性,无关男女。

不过……

江吟挣开对方的手,然后伸手扯下他的衣衫。

黑衫滚着红边,上面一针一线绣着的是上古神狐的纹路,本该是严丝合缝贴身的,却被江吟轻而易举地扯散,松垮地挂在青年的身上。

衣袂轻翻之间,青年身上暗色的文字拓落而出,繁杂的笔画显得难懂又晦涩,却又带着一种栩栩如生的张扬之感,仿佛下一刻,就能飞越而出。

“我是碰了谁了,还是给谁落印记了?”江吟慢条斯理地反问,眼眸轻抬的时候带了些薄凉的感觉:“你暗地里动了多少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卧房内霎时安静下来,最后,青年低笑了一声。

“你为他们恼我?”他淡淡地掀开眸子,妖冶的蓝色宛若天山下最澄澈碧蓝的天泉,却又像是埋在深渊之中的蓝色宝石,本该是最纯净的存在,但是里面的戾气却越来越浓:“你在乎吗?”

“在乎,呵,在乎你还和别人定亲?”他似乎越说越恼,手劲也越来越大,指节因为绷紧而勒出凌厉的弧度,像是一道枷锁,他靠近她的耳边:“我不会放手的。”

江吟轻笑了一声,反而反问道:“这么喜欢我?”

这语调着实有些熟悉了,像是她惯来调戏他的语气,但是妖相又很确定,她没有这么说过。

好像在这里,她的眼里从来就没他。

但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挥之不去,隐隐约约地预兆着什么。

看着妖相抿紧了唇,江吟了然地伸手把人按在了旁边的椅子旁。

染了蔻丹的指尖轻巧地捏起一块糖,然后往他嘴里塞。

应该是被喂过什么不好的东西,妖相皱着眉没张嘴,视线轻抬,最后落在了那根捏着糖果的手上。

“不害你。”江吟想起之前给他喂了什么东西,有点无奈:“甜的。”

妖相静了两秒,最后含了糖。

长尾还缠在姑娘手里缠着,好像只要她愿意哄,他就能被哄好一样。

但是估计是没少被哄骗,所以他依旧伸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一点都不愿意松开。

“糖是谁给你的。”妖相很敏感,在糖化在舌尖之后,他突然皱着眉开口问道。

“自己买的。”江吟不欲多言。

这要是说多了,他估计是要吃自己的醋的。

白狐狸在这方面心眼最是小,稍微一点事儿都能吃味半天,斤斤计较又易燥易怒。

把糖塞在这人嘴里了,知道这人还有哄的余地,江吟便转身去拿身后的酒。

先灌一点,把人灌醉了,看看能不能再套出点话。

毕竟这一天到晚不见人影的,估计是也在筹谋着怎么搞南家呢。

然而指尖刚刚碰到玉制的酒瓶,手腕就被人拉拽,妖相强硬地把人拉到怀里,下颌绷紧:“我不喝。”

江吟偏眸:“怎么?”

江吟这话问出来,妖相先是顿了一下,最后喉结滚动,惹出一声逼仄的轻嗤,眼睫垂下,遮住眸底的不甘和戾气:“你倒是忘了个干干净净。”

江吟开始回忆那些从妖相的记忆里看到的片段,昨夜过得太过于凌乱,导致于很多片段都是缭乱的,倒是某人的喘息和疯狂的索求没有断过,给所有的记忆碎片都染上了最斑驳的色彩。

所有凌乱的记忆被过了一遍,江吟这才想起来他在忌惮什么。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把他关在了柴房之后,亲手给他灌了整整一瓶酒。

当时的妖相当时被禁锢着,没有挣扎成功,被迫灌了一瓶。

酒水洒了一地,把稻草都打湿了。

但是罪魁祸首却笑了声,轻描淡写地擦干净自己的手指,然后转身离开。

半分都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