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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内气氛紧绷,墙上火把燃得汹涌。

苏檀朝老丁一步一步走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淡然开口:“很愤怒吧,蛰伏隐忍多年,就快要功成名就,最后竟然栽在我一个弱女子手里。”

老丁胸膛剧烈起伏,被她三言两句激得更愤怒了。

苏檀笑了笑:“我不知道东夷女子是如何过日子的,但我相信不是所有女子都愿意屈于你这种废物之下。”

老丁嗤笑,嘴角裂开满是污血:“呵,等着吧,东夷铁骑很快就会踏平青州,乃至整个大魏。”

“像你这样不知死活的大魏女子,会被狠狠践踏、蹂躏!”

他恶狠狠龇牙:“女子,天生下贱……”

“啪!”

苏檀对着他的脸狠狠甩下一巴掌。

掌风很强,用尽全身力气。

老丁被打得偏过头去,眼冒金星,脖颈一转,刚想再骂回去,下巴忽的传来一阵剧痛。

吧嗒一响,下颌骨不受控制被掰开,嘴巴张得老大。

苏檀懒得同他再废话,卸掉他的下巴,掏出袖中药水尽数灌进去,末了抬起下颌骨,“咔嚓”一声粗暴合上。

手指一戳他的颈间穴道,药水被老丁尽数吞入腹中。

等他反应过来后,想吐也吐不出来。

挣扎着怒吼:“你……你究竟给我喝了什么?”

苏檀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拭手指,“毒药,等死吧。”

老丁两股战战:“你,你这个毒妇!”

苏檀微笑,语气危险:“不是想死么,害怕了?”

她一字一顿:“放心,一定会让你死得痛苦万分。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怕什么。”

“啊——你,你!”

老丁顿觉腹中绞痛万分,神情恍惚,眼珠子爆了出来,手脚拼命挣扎。

刑房内众人被震得目瞪口呆,孙捕头的嘴巴张得快要塞进去两个鸡蛋了。

这这这……这是苏小姐。

白璟忍俊不禁,果然这才是他认识的阿檀,有仇必报,有气必出。

苏檀擦干净手指,对上首还没回过神的魏知府说道:“知府大人,这细作方才喝下吐真秘药,最多半个时辰后,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知府连连点头,抚掌大笑:“妙啊,还是苏小姐有办法。”

柳通判和吴师爷也随即松了一口气,捻着胡须相视一笑。

宁死不屈的细作面如死灰,不是毒药么?这个女人究竟给他喝了什么鬼东西!

然而,半个时辰后,众人虽然如愿拿到口供,却彻底陷入僵局。

六月二十九,东夷将举兵十五万自青州破城而入,一路东征,直抵京城。

府衙议事堂。

魏知府往椅子上一瘫,神情恍惚。

今日已过子时,已是六月二十九。

十五万兵马,即将来袭,两厢加在一起犹如五雷轰顶!

他捧着乌纱帽喃喃自语:“我青州城两千守城兵,沈国公建立的戍卫营中新兵初练,实战经验不够,除去不满二十岁的男子,加起来统共两万。”

“两万新兵对抗十五万精锐,这仗如何打啊!”

吴师爷抹了一把八字胡,额头大汗淋漓,立马提笔疾书:“我立刻上书朝廷,求增援兵。”

白璟默然摇头:“根本来不及……”

京城至青州行军至少十日,且是骑兵急行军,若是步兵,至少二十日。

柳通判愁眉不展:“来不及也要上奏啊!若青州城破,不出半月,大魏必将沦陷半数城池。”

白璟叹了一口气:“眼下燃眉之急是青州城先要撑住。”

“我们连城山庄上上下下加起来能打的有三四千人,我现在就派人传信集结他们下山,跟随守城兵布防。”

魏知府回过心神,“好!白少庄主大义!”

“青州府衙还有上百差役,通通并入守城兵,所有人城门待命。”

“我现在立刻书信给临近的峡州知府,时辰有限,只能请他再分派部分守城兵支援青州。”

众人集思广益,结合官家可用兵力和江湖可用势力,勉强凑出新的布防计划。

苏檀坐于一旁垂眸深思,指尖紧紧捏着衣袖缓缓摩挲,并未参与他们方才的筹划。

魏知府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身,缓步走近她,低声道:“苏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檀颔首:“魏大人请。”

两人走到偏堂坐下,魏知府忍不住问道:“咱们要不要向沈国公求援?”

苏檀抿了抿唇,垂下眼帘:“他在北境,距离青州太远,况且与北漠战局正酣,赶不及。”

东夷也正是挑中这个时候才敢大举出兵。

沈修妄被钳制于北境,卫荀受制于南境,大魏骁勇善战的两位良将暂时都抽不出身。

朝廷再派其他的将军领兵驰援青州,并不能轻易压制住十五万东夷兵。

待沈修妄他们折回时,大势已去,大魏国土必将被三国瓜分殆尽。

若说奸诈,非东夷人莫属。

魏知府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苏檀明白他要说什么,看着魏知府满脸愁容,她点头答应:“我立刻写一封信派人送去北境。”

“但是,我不确定是否能送到他手中。”

战场通信本就艰难,除非京城有圣意传达,旁的只会扰乱军心,更何况于尽良还在替皇帝监视沈修妄。

这几个月,他们并未有书信往来,偶尔暗卫会互相传几句话。

沈修妄不愿将她暴露在皇帝眼下。

但近一个月,音讯全无,想来战局到了紧要时刻。

魏知府不胜感激:“我明白,只是想把沈国公当作一个念头——”

“想着他能来,我就更有信心能多撑一日。”

这话说得心酸,魏知府年近五十,入仕二十余年,无大功却也无大错,自认庸碌,不料这一遭竟直奔命门而来。

府衙外传来打更人的声音,穿透砖墙,醇厚悠长。

“早睡早起,保重身体,寅时。”

“早睡早起,保重身体,寅时。”

梆子声咚咚作响,盘旋于长街上空,久久不散。

魏知府自嘲地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我这父母官当的委实无能,往后再也不能让青州老百姓们睡个安稳觉了。”

苏檀顺着打更人的声音看向窗外,寅时,黎明前夕,天地间最黑暗混沌的时刻。

魏知府看向苏檀,略有歉意:“苏小姐,从前多有怠慢,起初还想着利用你的美貌笼络沈国公,却不料……唉,不说了,羞愧。”

“写完信你就离开青州吧,我派人护送你出城,走的远一点,安全些。”

说完这些,魏知府一如往常,抬手整了整头顶的乌纱帽,捋了一把山羊胡,站起身背手往议事堂方向走。

堂外只亮着一盏风灯,光线明明灭灭,落在魏知府的肩头。

半老的官儿,腰板似乎一夜间弯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