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江初暖把目光从小桃的遗体上移开,扫了一眼看起来空空如也的屋子。
“别藏了,人已经断气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啪啪——”
随着鼓掌声响起,一个戴着面纱,身穿着红衣的女人带着两个黑衣男人从屋里现身。
“不愧是大炎女帝,哪怕是在敌我不明,手无寸铁的情况下看到有人死在面前还能这么冷静,佩服,佩服。”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是带着笑意的,但是很冰冷,而且听在耳朵里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
江初暖眯起眼眸,目光犀利的盯着对方,总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很熟悉。
“怎么?两年不见,萧夫人就不记得我了?”
女人再次冷笑,在江初暖的注视下缓缓摘下了面纱。
在看清了面纱底下的脸时,江初暖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
“齐姝?居然是你?”
万万没想到红衣女人就是齐姝,这个发现让江初暖一时心情复杂。
当初齐姝在萧府门前跪求她重新收留不成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没想到两年后再次见面,齐姝居然成了绑架她的幕后主使,简直让人出乎意料。
“看来萧夫人还是有点记忆的嘛?身为一国之君,平时国事这么繁忙,居然还能记得我的名字,真是让人意外呢。”
齐姝冷笑着走过来,在江初暖面前停下,目光扫了一眼她被捆绑结实的双手,唇角边浮露出一抹讥讽来。
“好久不见,萧夫人。”
“几年不见,你倒真是让我意外呢。”
江初暖自嘲的笑,目光越过齐姝往她身后的屋子看了一眼。
“你幕后的主子呢?别藏了,让他出来吧。”
当年在合浦县城时,齐姝是被林家卖给敏五少的贱妾,而在滇国江初暖亲手毙了敏五少,死人不可复生,那躲在屋里的人,想必是个身份比敏五少更尊贵的人。
敏五少是掸邦贵族,比他身份更尊贵的除了掸邦王外, 似乎没有别人了。
齐姝做梦也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江初暖时,最先破防的人不是江初暖,居然是她自己。
“江初暖!你敢看不起我?”
“我为什么要看得起你?”
江初暖犀利反问。
“当初你逃难到合浦,是我收留了你,你非但没有半点感恩之心,反而还以萧府为跳板,自甘堕落的勾搭林家父子自愿为妾。
在又被林家贱卖后与敏五少狼狈为奸,意图故技重施再回到萧府做那里应外合的细作,桩桩件件都说明你只不过是个亡恩负义之人,有哪点值得让人看得起的?“
对于齐姝的所作所为,江初暖除了有种怒其不争的愤慨外,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忘恩负义?”
齐姝冷笑。
“我只是不想一辈子为婢为奴,想要过好生活,有错吗?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凭什么江初暖可以当夫人,当皇帝,她就不能给自己谋一份轻松点的生活?
看着齐姝近乎癫狂的样子,江初暖摇了摇头。
“你已经无可药救了,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她目光犀利的看着齐姝,“让人把我绑架到此地,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说吧。”
齐姝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半晌后,“随我来吧。”
她身边的那两个黑衣男人过来挟持着江初暖进屋。
江初暖在屋里见到了一个身着淡灰色锦袍的男人。
这人头上戴着玉冠,腰间束着四环玉扣做的腰带,面朝里背手而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水头极好的玉扳指。
虽然还没能看见正脸,但是从这些衣着细节可以看得出来,此人身份必定不低。
见到此后齐姝恭敬行礼,“王,江初暖已经带到。”
那男人闻言缓慢的转过身来,江初暖这才看清了此人的长相。
这人的年纪看起来约莫在四十出头,五官眉眼间与敏五少有几分相似的,身形高大,身上的圆领锦袍把他的身材展现得极好。
如果搁现代,做模特是极好的。
但可惜,以双方的立场,注定了只能做敌人。
男人犀利的目光在江初暖的身上来回打量。
“听说你来自两千年后的世界,会造枪支弹药,就是你造出来的手雷让我六万大军全军覆没。”
这种过于直白的打探让江初暖感觉颇为不适。
她在心里又一次把江枫骂了个狗血淋头。
居然连这样的机密都给人讲了!怕不是个傻子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犯不着这样跟我玩哑谜,我听不懂的。”
男人目光复杂瞥了她一眼,“本王要你,把所有本事都拿出来,帮助我开展鸿图大业!”
??
江初暖像看个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不答反问。
“是你让人抢走了我大炎十车武器,也是你让人杀了我一百来号官兵的?”
男人皱眉。
“本王的眼光不至于这般短浅。”
十车军火算什么,直接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占为己有,为自己所用,价值不比十车军火来得大?
也就只有安南人才会那般眼窝子那般么浅。
“真的?”江初暖将信将疑。
如果军火不是掸邦人劫走的,那会是谁?
不过她的疑惑并没有保持很久,男人很快就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安南人做的,本王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是你。”
角落里的齐姝在听到这话时忍不住抬头瞥了眼江初暖,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解与嫉妒。
男人的回答在江初暖看来像是个笑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是掸邦王,朕是大炎女帝,你我只能做敌人,妄想我助你鸿图大业,不是你天真就是我在做梦。”
江初暖拒绝得直接了当。
先不论别的,光是两人的身份就注定了,她跟眼前的这个男人永远不可能会是同路人,她更不可能会给这人为虎作伥,所以掸邦王显然是打错如意算盘了。
敏岳川大概没想到江初暖身为俘虏仍然敢如此直白与他硬刚,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呵!江初暖,本王劝你,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好,否则本王多的是手段可以迫使你屈服。”
江初暖冷笑。
“笑话!你一个掸邦小国的王,也敢在我堂堂大炎女帝面前放狗屁!
要是家里没镜子的话朕可以赏你两面镜子,再不济还可以撒泡尿自己照照,真以为自己脸大到可以刷遍天下无人能敌呢?”
“你!”
敏岳川方才还能稳住的神色在听到她的一番讽刺后再也绷不住了,气急败坏的甩手而去。
“严加看管!没有本王的意思谁也不准给她食物和水!本王倒要看看她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敏岳川走后齐姝从阴影角落里走出来,脸色怪异的瞥了她一眼。
“萧夫人,你如今已经在掸邦境内了,外面埋伏着几百个弓箭手,你是跑不掉的,劝你还是好好跟王合作的好,否则只会自讨苦吃。”
江初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你也算有点本事,敏五少都死了,你居然还能混到敏岳川眼跟前,看来过是我小瞧你了。”
当初得知齐姝与敏五少有勾结,江初暖本来以为她想进萧府不成后一定会被敏五秒动手修理的,没想到现在敏五少都死了,齐姝这种墙头草居然能混到敏岳川面前,她觉得很意外。
江初暖的讽刺让齐姝脸色大变。
“江初暖,别以为我受过你的施舍就会一辈子被你踩在泥里!等回到王宫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齐姝是怎么混到敏岳川面前的,没有人比齐姝自己更清楚了。
当初她潜入萧府的任务失败后差点被敏五少活活折磨死,是她再三磕头求饶后才捡回来一条小命。
可最终还是避免不了在跟着他回到掸邦后,被他当成人尽可夫的妓扔给府上的那些下人玩弄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