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的话让林阿四制止了冲动。
他神情惶然的来到萧衍面前。
“这位爷,您家夫人果真有那般能耐?”
萧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我夫人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你既已让她救你妻子,就该相信她。”
林阿四连连摆手。
“非也,这位爷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令夫人,只是想——若是玉娘救治无门的话,能见她最后一面。”
玉娘的病症他虽然不懂,但看情况也知道事态严重的,因此林阿四十分担心自己不能见到玉娘的最后一面。
“呸呸呸!”
林老妇在旁边连呸几声,神情不悦的打了他两巴掌。
“休得瞎说!玉娘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
其他林家人也纷纷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起来。
林阿四的三个孩子最大的已经十岁有余了,在听到这些议论时,突然不受控制的痛哭起来。
“娘!你不要死——娘——”
一时间孩子害怕失去母亲的哭喊声,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声交织在一起,听得萧衍眉心直跳。
“安静,哭喊吵闹会影响到的我夫人在里面为病人医治,你们还是稍加控制得好的,等我夫人出来了你们再哭也不迟。”
“——”
方才还吵闹不止的林家人瞬间之安静如鸡。
一个时辰后,江初暖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
“林家人可以进来了。”
这个声音如同天籁,林家人欣喜的推门进去。
只见玉娘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面色惨白的躺在床铺上,双眼紧闭着看不出气息,倒是江初暖额上虽然有一层薄薄的汗珠,脸上神情轻松。
“玉娘她——”
林阿四看着躺在病床的妻子,一时不敢断定这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她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等醒来就可以脱离生命危险了。”
江初暖的解释让林阿四激动不已,当即就要拉着三个孩子给她跪下。
“哎,别折腾孩子了,你妻子刚刚失血过多,就算抢得一条性命回来,也需要休养很长时间才能把身体休养好。”
江初暖吓了一跳,赶紧制止林阿四以及三个孩子下跪的举动。
“你若真心疼你妻子,在接下来的这个月里就让她做好这个小月子吧。”
“小月子?”
听到月子这两个字,林家人脸上惊疑不定。
“玉娘的病跟月子有什么关系?莫非——”
“她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怀孕了。”
江初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疑惑了。
“怀孕怎会那般大出血?”
“因为她腹中的胎儿没有待在该待的地方。”
江初暖费了些口舌与他们解释出现宫外孕的情况。
“你们平素听说的血崩就有这种情况。”
宫外孕的解释林家人听得迷迷糊糊的,但是在听到血崩之症几个字时却是完全听懂了的。
“夫人的意思是说,玉娘她得的是血崩?”
想起妻子整个人躺在血泊中的画面,林阿四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是。”
江初暖看得出林家人对这玉娘确实挺在乎的。
“她失血过多,身体亏损厉害,趁着做小月子的这段时间多养养吧,另外她肚子上的伤口半月之内不可沾水,不可负重劳作,一个月内万不可行房。”
这些话江初暖是以医生的身份来说的,可在其他人看来,一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说出行房两个字,显然是有损风化的,因此林家人的脸色颇为怪异。
江初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略微尴尬的握拳抵唇轻咳了声,以此来掩饰尴尬。
“医者父母心,方才的医嘱我只是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给出的忠告,一切都是为了病人,你们不要误会。”
“啊——”
林老妇反应极快,连忙赔着笑脸开口。
“夫人的叮嘱我们记住了,若玉娘醒来你们还没走的话,我就带着玉娘去给您磕头。”
“不必,就算病人醒来,前十天还是需要多卧床休养才是,就不要轻易下地乱跑了。”
江初暖淡道,给林家人开了一张方子。
“这是个滋补药方,药材虽然不算名贵,但都是有滋补功效的好药材,我就在山神庙外面,今夜还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
林家人再三千恩万谢。
等江初暖从林家出来时,薛洋彻底成了她的迷弟。
“夫人真是厉害,以往妇女血崩者皆无药石可医,今晚那个玉娘真是走了大运能遇上夫人。”
江初暖笑了笑。
“这种情况下需要采用的手段不是药石,而是考虑如何止血保住病人性命。”
当然了,对于还没有外科手术概念的古人来说,如何止血也是一个大难题。
即便是在现代,宫外孕,大出血仍旧是危及女性生命安全的两大威胁,更别提是这个时代的女性了。
薛洋虽然有些词汇听不懂,但还是很佩服。
回到山神庙时已经快要子时了,江初暖带着萧衍再次进入空间准备休息。
萧衍却突然从身后抱紧了她。
“暖暖,我很抱歉,当初你生景恒和甜甜时没能在你身边。”
女子生产本就是件充满危险系数的事情,生产双生子尤其危险。
当时他又不能回京,以江初暖在摄政王府的境地,怕不知道是拥有怎样天大的运气才能安然生下龙凤胎。
今晚他虽然没有进入林家房内,但仅是站在门口不经意的往里一瞥,玉娘那完全浸泡在血泊中的样子仍是震惊了他。
事后又听江初暖解释,一切原因皆为怀孕异常造成,更是让他联想到了自家的龙凤胎。
如此细想,萧衍越发心疼起江初暖曾经的处境来。
怀中的女子是历经两世轮回才从两千年后穿越回来的,那她当初所面临的困难,又岂是他所能想象得到的?
感受到萧衍对自己浓浓的愧疚,江初暖笑了笑。
“过去的事情再提也没什么意思了,天色很晚了,休息吧。”
萧衍微微勾唇,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大床之上,主动上手给她脱衣除衫。
“那就让臣侍候皇上歇息吧。”
江初暖挑眉。
敢情这厮还想继续先前被打扰的闺房情事啊。
不过——
她单手支撑着脑袋,面若桃花。
“那就看爱卿的侍候表现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