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入世历练
晨曦破晓，霞辉透过窗台，元宸依旧黄龙高卧，赖床不起。
“你！……起床啦！要迟到了！”伊夕来到元宸房间，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顿时来气，急忙催促。
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满怀憧憬的小伊夕早已迫不及待。
此次下山历练 ，机会难得，伊夕一大早便起来准备。
当看到黄龙高卧，睡眼惺忪的元宸，伊夕气得直跳脚。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这家伙居然还呼噜大睡。
耐不住伊夕的一再催促，元宸睡意全消，连忙起床洗漱。
二人刚走出房门，来到院中看到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列婧长老。
“列婧姐姐早。”二人来到列婧面前，简单问候。
“这是你们第一次下山，遇事多请教师兄师姐。这两块护身玉符你们收好，关键时刻，可以救命。”列婧看着二人微笑道。
“谢谢姐姐。”
元宸，伊夕感受到列婧的关怀，躬身致谢。
“去吧，别让大家久等了。”列婧柔声说道。
“快点！别让大家等我们。”伊夕跺着小脚丫啐道。
元宸几乎是被伊夕小丫头拖着走。
“糟了！迟到了！都怪你啦！”
二人御剑来到宗门大校场上方，一众弟子似乎早已悉数到齐。
让大家干等着，是有点说不过去。
“站好！成何体统。”
元浩长老看到姗姗来迟的二人，没好气地瞪了二人一眼，恨得牙痒痒。
伊夕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娇俏的小脑袋，还不忘狠狠的剜了元宸一眼。
“此次下山历练，每四人一组，由怀宇、怀空、怀清、怀素带队，有不清楚的，记得多请教。”
元浩长老说到最后，目光特意在元宸身上停留。
所有人当中，就数这小子是个刺头，专坏规矩的主。
“此次历练，为期一年半，远离宗门，万事都听长老和师兄师姐的，不得擅自做主。既然是历练，肯定是有任务在身，具体事宜，届时由元浩长老决定。待你们历练归来，将在你们当中挑选五人代表太元宗参加五大宗门会武。”元列掌门说道。
“谨遵掌门之命！”元宸不甚情愿的随众人附和一声。
“下面，大家自由分组。”元浩长老在众人身上扫过，随即说道。
伊夕冲元宸眨眼，像是在说：跟谁一组？
元宸微微摇头示意伊夕不要动。
所有弟子都选好了跟随的师兄师姐，唯独四人站在校场中，场面一度尴尬。
怀素性子清冷，大家似乎都不喜欢跟她同行。
元宸看了一眼场上，发现还有一个清丽淡雅的女弟子，如自己二人一般干站着。
“空兰姐姐，我们跟怀素姐姐一组吧。”伊夕拉着空兰的柔荑说道。
“怀素姐姐，出门在外，请多指教。”元宸来到怀素跟前，看着她的双眼微笑道。
怀素眼睑微垂，淡淡示意。
“出发！”
待众弟子组好队，元浩长老一声令下，众人走出太元宗山门，御剑直插天际。
碧空明净，白云如练。
一众年轻弟子如出笼的鸟儿一般，很快就打乱了队形。
元浩长老御剑领路，一众年轻弟子尾随其后。
“怀素姐姐，龙脊山脉，远吗？”伊夕睁着清亮的眸子问道。
“一千余里。”怀素精致完美的俏脸看不到第二副表情，惜字如金。
“龙脊山脉有什么？”伊夕好奇道。
“有吃不完的果子。”元宸一个御剑拐弯，来到怀素右侧，调皮笑道。
闻言，伊夕不禁莞儿。
被元宸的俏皮话一逗，一边清丽淡雅的空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久久不落。
“怀素姐姐，你笑起来真美。”元宸留意到怀素嘴角惊鸿一瞥，若有若无的笑意，由衷称赞。
“我笑了？”怀素秀眉微动，说道。
“我看到了，怀素姐姐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就该多笑笑。”伊夕俏声道。
“修行之人，需心无旁骛。”怀素一如既往的清冷，一双美眸又恢复了往日的古井无波。
“一心问道，过程在于一个求字，有所求，必然思虑万千，又岂能心无旁骛。”元宸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随即说道。
怀素闻言，修长窈窕的身子微微一顿，双眸微凝，神情若有所思，细细品味元宸说出来的话。
大道万千，世间万相，总要选一条适合自己的道。作出抉择前，必然是再三斟酌。每踏入一个全新的境界又面临新的抉择，又是万千个选择摆在眼前，容易拂乱心志。
“目之所及，一心向之，纵使万千心魔，不坠我志。如此这般，算不算是心无旁骛？”元宸见怀素陷入苦思，似乎想不出的所以然来，故而问道。
“谢谢你，让我想明白了许多。”怀素微微侧过俏脸，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说道。
“不忘初心，坚定道心，上下求索，不为外物所动。”空兰也是心有感悟。
“怀素姐姐，你修行是为了什么？”伊夕好奇，一心向道的怀素，难道是为了向道而修行？
“这个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了。”
听到伊夕的提问，怀素一颗古井无波的心似乎受到触动，泛起阵阵淡淡的涟漪。这个问题她曾思考过无数次，可总也找不到最佳答案。
“元宸，你修行又是为了什么？”怀素转而看向古灵精怪的元宸问道。
一向清冷淡雅的怀素主动与人交谈，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人立于天地间，似乎一定要求个结果，也许只有通过修行才能让我们找到。最终要找的是什么结果，兴许只有生命走到尽头，回过头来才会发现。难道这就是我们修行的目的？我不认为是这样的。”
自从来到这世上，元宸始终觉得自己需要去做些什么，然而到底是什么，却总是抓不住。
“大家注意！有情况！”这时元浩长老大声呼唤，让大家警惕。
元宸定眼望去，只见远处黑压压一片，不知是什么东西，一直向自己一行人靠近。
“白头蛊雕！”
元浩长老，看到数不清的妖物袭来，脸色一片凝重。
妖兽手札记载：白头蛊雕，生性暴戾，凶猛嗜血，报复心强。
白头蛊雕向来成群结队出动，是出了名的难缠。
“结阵防御！万万不可见血！”元浩长老大手一挥，部下结界将众人笼罩在阵内。
白头蛊雕嗜血成性，同伴被杀，便以同类为食。越是如此，越能激起他们血脉里的凶残狠辣，一旦见血便会与人不死不休，死磕到底。
“为首的是三首蛊雕，只要将其制服，它才会下令撤退。”元浩长老说道。
成百上千的白头蛊雕早已将人团团围困，奋力冲击结界，无休无止。
“三首蛊雕相当聚灵境灵窍期巅峰修行者。”怀空这般说道。
“怀宇，你们带着大家稳定结界，我出去制服它。”元浩长老吩咐道。
言罢，元浩长老破界而出。
众人身陷包围，白头蛊雕遮挡了阳光，完全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唯有元浩长老与三首蛊雕激烈的激烈搏击声传进来。
“不对！”元宸心中似乎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发现了什么？”怀清不知为何，以她的修为竟会不由自主的问修为不明的元宸。
“元浩长老是什么修为？”元宸问道。
“聚灵境，感天期中段。”怀素说道。
“你是说……这三首蛊雕不一般。”空灵秀眉紧蹙。
若三首蛊雕真的仅有灵窍期巅峰的实力，再多几个也不是元浩长老的对手，不可能会激烈搏斗这么长时间。两个境界虽说仅仅一步之遥，实则天差地别。
元浩长老却打得这么吃力，可见三首蛊雕不好对付。
“那怎么办？我们撑不了多久。”怀宇也感到事态有异，形势严峻。
“我出去助元浩长老一臂之力。”元宸沉声道。
不等众人反应，元宸一个闪身，轻易穿过结界。
“变异三首蛊雕，居然临时进阶了。”元宸一脸惊诧。
元浩长老与三首蛊雕相持不下，变异的三首蛊雕进阶后竟能跟他这个境界的修行者搏斗这么长时间。飞行妖兽有着不比寻常妖兽的天赋，更何况是拥有特殊血脉的异种三首蛊雕，其战斗力更是强悍异常。
三首蛊雕身躯庞大，双翼展开，竟达十余丈。
“这妖禽怕是超五百年道行了吧。”元宸看向三首蛊雕凶狠弑杀的双眼说道。
“九百九十年，再修行数载便能口吐人言了。”元浩长老看到出来助阵的居然是元宸，虽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修为，直觉告诉他，这小子贸然出来，于他毫无助力，只会添乱。
“它有什么弱点？”元宸询问道。
“双翼之间，但千万不能见血，否则我们还得继续对付剩余的蛊雕，那么多，耗也能耗死我们。”元浩长老特别强调道。
“你与它正面相持，我寻机攻打它的弱点。”
元浩长老几乎想都没多想，一口便应了下来，心道：自己怎会甘愿听这小子的安排。
元宸绕了一个弯，将正面硬杠的任务交给元浩长老。
“就是现在！虚！疾！合击！”
元宸背后无数由元力凝成的剑元形态，随即万剑归一，以目不暇接的速度，直刺三首蛊雕两翼之下。若虚若实的剑元形态透体而入。
“唳……”三首蛊雕内脏受到重创，扑腾着翅膀发出一阵哀鸣。
三首蛊雕拼尽最后的力量，直冲九天。
在它的召唤下，无数蛊雕四散开去，直冲天际，尾随而去。
群雕如潮汐退去，乌泱泱一片，犹如乌云飘过，遮蔽大半片天空。
第16章 法则禁锢
初次下山，行程方始，就经历了一番酣畅激战。
白头蛊雕远遁，人们惊魂方定。
“你是如何办到的？”元浩长老看着越发让人感到神秘的元宸，沉声问道。
妖物遁离，危险远去，一行人将元浩长老和元宸围在中间。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好奇，一向名不见经传的元宸居然能让修为深厚的元浩长老屈身请教，实在咄咄怪事。
“这难道不是很简单的事？”元宸不以为然地说道。
元浩长老眉眼微挑，暗道：你小子也太不谦虚了吧。
“小元宸，你就跟大家说说嘛。”空意眨巴着一双明亮的美眸，俏声道。
“不过是将元力化为变幻不定的虚实形态，可虚可实，反之亦然，这很难？”
修行之人对自身元力的把控，在元宸看来，应该不算什么奇闻，故而这般说道。
“哈哈……原来如此，不愧是道玄太上长老看好的弟子。”
元浩长老一扫方才的阴霾，他一直想着的都是将力量修得至强至刚，今日的他算是开了眼界。
“天色不早了，下去歇歇，明日一早，继续赶路。”元浩长老一脸欣慰地看着元宸说道。
一行十七人撤去飞剑，从半空缓缓飘落。
“这……发生了什么？”刚一着地，空灵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偌大个村庄，空无一人，毫无生机，空中似乎仍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
“禀长老，是白首蛊雕为祸。”怀宇探查确认后汇报道。
“好残忍的妖兽，竟屠杀了整个村庄的凡人。”怀空感慨道。
看着死寂一片的村庄，元宸脸色凝重。回想起曾经生活三年的乡村，那边一派安泰祥和，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危险。如今妖兽大举出动，天下遭到屠戮的村庄又会有多少？
元宸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自己生活过的地方。
“元浩长老，妖兽屠村的事情，最近十年来很频繁？”
元宸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不安，这股不安从何而来，不得而知。
“没有!整片天元大陆已经整整七十年没听说过妖兽横行了。”元浩长老见多识广，口吻非常笃定。
“妖兽是经过漫长的岁月修行才能进化，突然出现组织成群的妖兽，着实让人费解。”
元宸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却不便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妖兽虽说组织起来困难，天地之大，万事都很难说得准。”空明说道。
“难道是传说中的妖界有变！”
怀宇惊呼出口，说出来的话让人纷纷侧目，他口中的妖界，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妖界与人界之间又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恩怨。
“别胡乱猜测了，今日在此落脚，小心警惕即可。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这些事无须深究，由我汇报给掌门师兄即可。”元浩长老见众人话匣子一打开，惊人之语频出，故而阻止道。
夜幕降临，一众人空等半天，这座村子仍是毫无异动。
夜色下，一众年轻弟子燃起篝火，卸下了在宗门时的严谨，纷纷闲聊起来。
元宸看了看自己这一组人，怀素并不在其中。
月华如水，倾泻而下。
皎洁的月光披在怀素身上，平添一抹圣洁光辉。
元宸见怀素盘腿入定，淡雅绝美的俏脸蒙上月色，更显脱俗出尘。
“你来了。”怀素弯弯的睫毛微动，缓缓睁开清亮的眸子说道。
“你一直这样？”元宸轻声问道。
怀素似乎喜欢一个人独处，与宗门众人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修行之人，不该如此？”怀素淡淡的说道。
听到怀素毫无情绪波动的话语，元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过话茬。
随意坐在草地上，仰望天上的明月怔怔出神。
“今日之事，你有何感想？”怀素悦耳的声音传来。
元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素这般主动与人交谈，应该极少。
“忽然觉得，修行有了别的意义，肩上似乎多了一丝责任。”元宸依旧看着月色，一双深邃的星眸若有所思。
“意义？责任？”怀素细细咀嚼这两个词，美眸微凝，似乎陷入沉思。
“入门的时候，你并非身怀灵根，你是怎么踏入修行大道的？”怀素看着元宸的背影问道。
“大道万千，总能找到适合个人的修行之道，不过是巧合，侥幸被我找到了，仅此而已。”元宸侧过身来，看着清丽淡雅的怀素说道。
“真的只是侥幸？”怀素满眼的不可置信之色。
修行一途何其艰辛，若非得上天眷顾，可能一辈子都会裹足不前。
身无灵根之人要想成为修行者，根本不像元宸说的这般轻巧。
“这老天真有意思，孕育了兆亿生灵，却要万物臣服于他的意志。万物都要受到天地法则禁锢，被它圈禁。”元宸说出了心里一直以来藏着的话。
“天地法则？禁锢？”
听到元宸提到的话，怀素陷入深深的冥想，似乎被她捕捉到什么玄机，重新进入定境。
元宸看着入定的怀素，静静坐在一旁，环顾四周，警惕守护，以免她受到打扰。
不愧是一心向道之人，随时随地想着的都是修行。
元宸看着如月下神女的怀素，端庄圣洁，身上似乎散发着柔和圣洁的光辉，不由得看痴了。
蓦然，怀素浑身光华绽放，仿佛沐浴神辉中的神只。
看到怀素身上的变化，元宸知道她这是要突破了。
怀素身上发生的神异景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纷纷赶来。
大家都是修行之人，清楚如今的怀素正面临关键时刻，众人不约而同保持缄默，静静地看着这一变化，不愿放过分毫。
“元神出窍！灵窍期大成！”怀清不禁惊叫出声。
怀素的元神散发出熠熠神辉。渐渐的，耀眼神辉内敛，本为虚影的元神，慢慢实质化，细看之下，竟与怀素本人并无二致。
元神出窍的怀素，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元宸，嘴角升起一抹温暖且柔和的笑意。
元神出窍，元神实质化。标志着灵窍期大成，迈入玄之又玄的感天期。
步入这一境界，将能感受天地的变化，可直接借用天地之力。躯体的泯灭，只要元神未损，夺舍重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可以说迈入感天期，才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修行者。
感天期修行者拥有常人十数倍的寿元，算得上初步脱离凡人之身。
渐渐的怀素敛去一身光华，实质化的元神缓缓落下，重新回归躯壳。
神辉尽数敛去，怀素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子。
元宸见怀素身上平白多了一股莫名的气质，兴许脱离凡人肉身的修行者都会有这样明显的变化。
元宸暗暗用神识查看灵海处三颗元丹，其中一颗慢慢有了自己的轮廓，然而却是朦朦胧胧，让人如雾里看花。
“怀素师妹，恭贺你。”怀清由衷说道。
“适逢其会，侥幸而已。”怀素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与往日的清冷，简直判若两人。
元宸留意到怀素的变化，听着她说着与自己大同小异的话，此刻的怀素更让人感到亲近。
“哈哈……我太元宗又多了一个感天期的修行者，宗门之幸。”看到成功突破进阶的怀素，元浩长老欣慰颔首道。
“你们要多向怀素学习，希望在这一年半的历练中，大家都有全新的突破。”元浩长老欣喜之余，还不忘勉励弟子。
“天色不早了，大家早些歇息，明天还要赶路。”元浩长老欣慰地看了所有年轻一代弟子说道。
“谢谢你，元宸。”待人离去，怀素看着元宸，绝美的俏脸如冰河化冻。
“怀素姐姐，你为何要谢这个家伙？”伊夕俏脸微倾，嗤声道。
“小丫头真多时，你管得着？早些睡觉去，也许明天一觉醒来，突然就突破了，也说不定。”元宸一脸坏笑道。
“你们别闹了，歇息吧。”怀素柔声道。
面对突然变得温柔的怀素，元宸、伊夕微微一怔，如此明显的变化，与往日有着云泥之别。
“怀素姐姐，你变了。”伊夕亲热地挽着怀素的藕臂，娇声道。
“我变了？”怀素秀眉微蹙，似乎对自己的变化仍不自知。
“变漂亮了。”元宸丢下话，还不忘转过身来嘻嘻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