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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一天。

嗯……

这公司,不说也罢,唉……

(以下非正文部分)

“尊敬的旅客,欢迎搭乘4号地铁,本次地铁通往……”

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沈奥没有理会,而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为数不多的座位,直到坐下后他才长舒口气。

作为一个朝九晚十的社畜,能够在下班的地铁上抢到个座位休息一下,已经称得上幸福。

至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社会青年的他,是这么觉得的。

他也没有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虽然每天忙碌、辛苦,但同事们对他还算和善。

比起过去,这样的日子已经好上太多了。

靠在座位上,不知不觉间,倦意袭来,沈奥慢慢睡了过去。

“叮咚!”

“先生,到站了。”

呼喊声传入耳朵,伴随着轻微的摇晃,沈奥从睡梦中惊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女士,我实在是太累了,这才在地铁上睡着,我这就下车。”

睡醒的第一时间,低着头、还有些迷糊的他连忙开口表达自己的歉意。

“先生,到站了。”

温柔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朵,沈奥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脸上带着职业化笑容的美丽乘务员。

“我这就下车,这就下车。”

直到这时,沈奥才从半睡半醒的状态脱离,脸上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抬头看向了乘务员。

但只是第一眼,就让他眼中的眸光略有波动。

常人眼中,年轻秀丽的乘务员穿着得体、姿态大方。

但在他眼中,此刻的乘务员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苍白如纸,眼神呆滞,嘴唇不断开合,机械性的重复着“先生,到站了。”

尽管如此,她的声音依旧温柔,让人听了倍感舒心。

视线向后延伸,亮如白昼的车厢内不知何时变得昏黄一片,而车厢内的其他乘客都耷拉着肩膀、姿势怪异的低着头,随着乘务员的声音缓缓站起,动作僵硬的依次离开车厢。

除了走路姿势略显怪异,以及个别乘客不经意间掉在地上还带着新鲜血迹的断指啊、断耳之类的“小零件”,整体上充满了秩序感,大家依次排队,礼貌友好,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现代化文明和谐的精神。

面对这足以让正常人失声惊呼乃至惶恐的场景,沈奥除了最开始的眼神波动外,再无任何异样的表现。

直到这节车厢内的所有乘客均已下车后,他这才起身提起公文包,神色认真的向乘务员再次道了声谢,而后大踏步离开。

“哒哒……哒哒……”

空荡的车厢内,脚步声异常清晰。

就在沈奥的右脚即将跨出车门之际,整个车厢的灯光开始剧烈闪烁起来,昏黄、黑暗……明灭不定,而乘务员的声音,也在这时再次响起。

“先生,您,真的到站了吗?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呢?”

声音的主人距离自己是如此的接近,以至于沈奥都能清楚感受到耳旁传来的气流。

似乎,美丽的乘务员正紧紧贴着他的后背,用热恋情侣般的姿势倾诉着彼此间的秘密。

但此时此刻,沈奥的心中连一丁点儿的旖旎都生不出来,因为,这股气流给他的感觉,满是阴冷、湿腻……

丝毫没有活人那种温热的气息。

“我……”

还没等沈奥话说出来,随着“咔嚓”一声,他眼前的世界变得血红一片,逆时针旋转了180度的脑袋,此刻不用回头,也能看见乘务员的样子。

她低着头,工作帽的阴影覆盖了绝大部分的面容,只能看到阴影无法遮掩的苍白下颔,以及更下方,深埋白皙的一串项链。

项链的前段,似乎串了某个东西,但此刻沈奥的视线已彻底模糊,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

“呼呼!呼呼!”

急促的喘息中,沈奥猛的睁开了眼,眼白中布满了血丝,并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那种剧烈到无法忍受的剧痛,似乎还有丝丝残留。

好半晌,他才缓过劲来。

看着面前昏睡在病椅上、年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沈奥深深吐出一口气,随后转身走到房间内一角的书桌前坐下,拿起笔,开始认真的记录。

明亮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看见,笔记本上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2021年10月15日,‘病人’张翰正式从市中心医院移交本所,由我担任主治医师。病人情况如下:神志不清,嘴角流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瘫倒在病椅上,对外界刺激均无应答,只有在提到‘地铁’二字时,才会表现出极度的惊恐,并不断说着‘我这就下车’,‘我这就下车’,疑似导致其‘生病’的引子来自于地铁。经过资料对比,‘病人’出事前搭乘的4号地铁,并没有任何特异能量反应。致病原因,仍需继续调查。”

“2021年10月16日,第1次尝试治疗开始。我使用了各类常规的催眠方法,均无法进入对方的浅层记忆区,通过意识体观察,病人的精神体周围,笼罩着一层浓浓的血雾。将该情况告知“那里”后,对方派来了一个拿着奇怪小物件的工作人员。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护身符。说来也奇怪,令我毫无办法的血雾,经过工作人员拿着护身符一顿操作后,竟然破开了一丝缝隙。我冒着巨大的风险顺着缝隙潜入病人的精神体,可惜,映入眼帘的只有满车厢的怪物,最终,我被撕成碎片,第1次治疗失败。

对于这个神奇的护身符,我很是好奇,然而这位工作人员却并不打算满足我的好奇心,见破开血雾后仍无法顺利治疗,他阴着脸离开了,临行前,脸色很是苍白,似乎使用护身符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损耗。”

“2021年10月19日,经过3天的观察,笼罩在‘病人’精神之海上的血色浓雾,在每晚7点到8点之间,会变得极度稀薄,我尝试在这个时间段进行催眠,果然顺利进入了‘病人’的精神之海,找到了导致他‘生病’的根源,一块根植于他意识之海深处、无法用现代医疗技术检测出来的暗红血渍。

按照以往的经验,想要治好‘病人’,必须以自身意识体进入‘病根’,并消除其内的怨念。而我,也是这么做的。因为是第1次治疗,我没有贸然进行改变,而是任由身体按照‘病人’原先的轨迹进行行动,可惜,‘病人’的理智值有点不够,在抬头看到乘务员模样的第一时间就失声惊叫,而后被满车厢由乘客变化而来的血肉怪物撕成了碎片。”

“2021年10月21日,第3次治疗,我尝试在上车的一瞬间,立刻冲向车外,我成功了,乘务员与乘客们没有阻止我的行动,可是,在刚刚踏出地铁门的一瞬间,我就被捏成了肉饼,似乎在乘务员提示到站前,地铁周围盘踞着可怖的存在。”

“2021年10月23日,第4次治疗中,我尝试直接对乘务员出手,毕竟整截车厢内看上去最可疑的就是她。但我错误低估了她的战斗力,谁能想到,堂堂一米八的汉子,竟然被一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小姑娘一下洞穿了心脏……”

而此刻,沈奥正在书写的,正是本次的治疗记录。

“2021年10月25日,对‘病人’张翰的第5次尝试治疗失败,按照先前的经验来看,最多再治疗2次,如果情况没有好转,将彻底失去治疗的可能。

这一次我改变了‘病人’原先的举动,对周围的异变表现出平常的模样,果然,周围的乘客不再对我出手,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乘务员最后所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而且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

许久后,做完记录的沈奥放下了手中的圆珠笔。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治疗”结束,他都会亲手将过程记录下来,以便于后续的复盘。

明亮的灯光下,沈奥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次“病人”的棘手程度,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其“病根”内,被带着奇怪护符过来的那位工作人员定义为“怨灵残念”的特殊存在,凶残性难以想象。

自一年前血月初升、笼罩全球三天的灰雾昙花一现后,除了初时的人心惶惶外,人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内里,似乎却有了什么微妙的改变。

这些日子里莫名出现的“特殊病人”,便是改变之一。

当然,作为一个只是有点“小能力”的心理医生,沈奥管不了那么多,如今他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找到这类“特殊病人”的治疗方法。

本来,涉及这类特殊情况的病人,他是不想、也不愿意接的,但奈何,官方机构给的委托金实在太丰厚了。

母亲前段时间确诊得了恶性肿瘤,昂贵的医疗费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光靠治疗普通的心理疾病病人,诊金实在是杯水车薪,现在,沈奥太需要这笔委托金了。

这是他接手的第三例特殊病例。

作为本市着名的私人心理诊疗所,他在两个月前,收到了当地官方机构的秘密委托,尝试治疗一些特殊的“病人”。

与寻常心理疾病的患者不同,这些特殊“病人”用常规的检查方法均检测不出异常,但大都精神失常,且整日表现出极度的恐惧。

而前两次的“病人”,都在他第7次尝试治疗后直接暴毙,虽如此,但在治疗的过程中,沈奥最多也只是被吓出一声冷汗,还没有经历过被撕碎的感觉。

犹豫了片刻,他重新打开了笔记本,在第5次治疗记录下方添上了一行字。

“随着时间的推移,病人脑中的恶灵残念,似乎变得越来越凶狠?”

句子的末尾,沈奥用了代表疑问的问号。

重新合起笔记本。

他有些疲惫的喊了一声:“苏丽,麻烦帮我买一份夜宵。”

“好的,老板~”

病房外的前台大厅内,传来苏丽娇俏的回应声。

透过磨砂窗户,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孩身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砰!”

轻微的关门声后,沈奥收回了视线。

对于这个两个月前才新来的实习生,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对方专业知识不是很达标,甚至做起事来还有些马虎,但起码她听话、懂事,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养眼。

沈奥承认,自己的确是个看脸的人。

但这个社会,谁不是这样呢?

实习生嘛,招谁不是招,还不如找个让自己觉得舒心的,不是么?

“叮咚——”

突然间,大门处传来了门铃声。

刚准备趴下眯一会儿的沈奥揉了揉眉头,有些无奈的站起身。

这丫头是落下什么东西了么?手机?还是她心爱的贝雷帽?

叹了口气,他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刚准备吐槽两句,但下一刻,他愣住了。

因为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那张装作可怜兮兮的俏丽脸庞,以及那句两个月来天天听到的“实在抱歉,沈医生,我下次一定注意~”。

而是,闪烁的昏黄灯光映照下空荡荡的楼道。

因为资金并不充裕,沈奥经营的这家“神奥私人心理诊疗所”坐落于市区与郊区间隔处、某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建成的小区。

名为,幸福小区。

说实话,在长虹市这样发展迅猛的沿海港口城市里,幸福小区为何能够保留下来不被拆迁,沈奥是有些搞不明白的。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他来说,只要租金便宜,其余都不是问题。

理所当然的,这儿的环境,例如楼道的路灯哪、墙体的掉漆掉粉哪,以及六层住户门口那用暗红色颜料涂抹得乱七八糟的墙体,稍稍差点,甚至已经没人愿意住到这栋楼内,都是可以理解并接受的。

是谁在恶作剧吗?

摇了摇头,略感无趣的沈奥正准备关上门,但在转头的瞬间,他眼角突然撇到了自家门垫上多出的东西。

一张淡红色的信封。

因为门垫本身就是红色,两者颜色相近,他差点儿没能发现这玩意儿。

刚才的门铃声,是送信人么?

这年头,谁会给我送信?

带着疑惑,他弯腰捡起信封,看到了上面用白色字体写着的“幸福小区,7栋404号,沈奥沈医生收”的落款,愈发疑惑了。

会叫他沈医生的,只有曾经被他医治过的病人以及刚招进来的实习生苏丽,亲人朋友们从来都是叫他“小奥”或者“老奥”的。

看字迹明显不是苏丽,但病人么,说实话,这家店开到现在,他真正医治过的病人屈指可数,而医治成功并会给他寄回访感谢信的,更是少到几乎没有,所以沈奥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给自己寄的这封信。

还是用的红色信封。

这怕不是恐吓信吧?

带着几分想要吐槽的想法,沈奥捏着信封转过身,并随手带上了门。

走过接客厅,他来到独属于他的医疗室,坐到书桌前,有些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

说实话,收到信这事,除了当年考入大学收到了一份录取通知书外,他还是第一回呢,有些新奇。

要是信封是正常的白色信封,就更好了。

带着几分期待,沈奥将手指伸进了信封。

但在握住里头信件的一瞬间,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头。

这触感,粘稠、湿腻,一点儿也不像平常使用的那种A4纸,倒像是某种生物的毛皮,还带着点余温……

抽出信件,下一秒,沈奥的瞳孔猛的收缩。

这是一张巴掌大小的不规则布条,一面白净,另一面沾染着红色的液体,闻起来,略有腥气。

在白净的那一面,写着一排红色的、类似鲜血一般的字体。

也正是这些字,让他的神态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先生,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呢?”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惊惶感涌上沈奥的心头,那低着头、用温柔语气说话的乘务员,仿佛真的出现在了自己身后,用深情款款的语气诉说着。

不!

不是仿佛!

突然变得明灭不定的灯光下,沈奥感觉到了,自己耳旁出现了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流。

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