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厉鬼们面面相觑，头顶钢筋的大婶大着胆子问：“我们也能去拍戏？”
“自然可以。”顾琬含笑点头，并且许诺道：“作为报酬，我可替你们超度。”
听到这话，厉鬼们彻底的惊了。
他们很多并不是都愿意一直做鬼。
只是死的时候，因心中的那点执念没散，不肯去地府，等后面看开了，也去不了了。
当鬼其实没比人好太多，刚开始的时候还比较新奇，能飘，能穿墙，想去哪儿都能随便去。
可是这鬼当久了就没意思了，有亲人在世的，好歹逢年过节还有点香火，没有亲人的，就只能在寺庙道观布施的时候蹭一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天都是饿着肚子的。
好歹最近二十几年，世间灵气复苏，他们还能够吸收阴灵之气修炼，靠着灵气填饱肚子，在那之前，才真的是凄凄惨惨戚戚。
“那我要去。”厉鬼们争先恐后。
超度，他们做梦都想超度，真是乱葬岗的这群厉鬼，苟的太久了，都苟成了老鬼，寻常的法师道士和尚想要为他们超度，也没有那个功力，现在可是好不容易有了机会。
就连被五花大绑的吊死鬼也努力的扭动身子：“大师，你看我怎么样，你想要什么样的厉鬼，我都可以演？”
吊死鬼这么热切不是为了超度，而是为了当演员当明星。
吊死鬼活着的时候有个演员梦，他快被饿死的时候看着电视上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就想着他要是能当明星该多好。
有钱，能吃饱饭，还能吃一碗倒一碗。
吊死鬼上吊自杀后，之所以没去地府，就是想吃饱喝足一次，结果，当了鬼和当人一样惨，除了饿不死，还得一直饿着。
顾琬弹了一抹灵力到吊死鬼身上将他放开，手上出现一叠合约书：“都放心，在座各位有愿意的都可和我签一份演戏的合同。”
这合同也不是普通的劳动合同，里面蕴含了契约之力，会约束也会保护这些厉鬼。
按照合同的条件，拍戏期间，对于乙方厉鬼们需要遵守三个主要条件，其一厉鬼们不能伤害活人，其二厉鬼们不能够主动透露自己的身份，其三厉鬼们要老实演戏，不能作妖。
拍戏结束后，甲方顾琬会遵循他们的意愿，为他们所有厉鬼超度，并且拍戏期间，他们都能够享受足够的香火。
另外还有一点隐性好处，在合同定好的时间里，任何天师都不能够对这些厉鬼出手，合同的契约之力会保他们无忧。
关于这一点，顾琬在来之前，算过一卦，算到有人打算和她抢鬼。
合约签订好后，夜色也越发深了。
顾琬带着这么一大群的厉鬼，直接走阴间路，眨眼便出现在了剧组外面。
为了不惊吓到剧组的工作人员，顾琬先让这些厉鬼恢复了他们当人时候的样子。
片场里面，徐导刚刚结束了一个配角的戏份，正在殷切的等着顾琬回来。
“怎么感觉突然有些冷。”
“我也这么觉得，大夏天才刚过，晚上凉了一点，也不可能这么冷！”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冷，叫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毛骨悚然，议论纷纷。
那是因为厉鬼们身上所携带的阴气，就是天然的低度空调。
活人和厉鬼相处久了，必然会影响活人的运道，对此顾琬专门在整个片场设了界，工作人员们虽然会觉得有些冷，但运道上不会受影响。
顾琬带着后面的厉鬼团队到的时候，所有还在小声交流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空间安静的几乎是鸦雀无声，就连顾琬他们走动的声音似乎都听不见。
徐导朝他们这边看来，瞬间被顾琬身后的厉鬼团队给吸引了，几个大跨步走过来，问：“顾琬，这就是你找的演员？”
顾琬微微点头：“对。徐导，你看可满意否？”
“满意，满意。”徐导抚掌大笑，眼前这几个人就是这么站在这里，都给他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仿佛是厉鬼本尊，要阴气有阴气，要森冷有森冷，简直是不能太满意。
“小郑，快带他们下去化妆？”
徐导已经迫不及待拍接下来的几场厉鬼的戏份，连忙的叫来化妆师。
顾琬没等化妆师过来，阻止道：“他们这些人都是经常扮演鬼怪的特效演员，妆容的部分他们可以自己搞定，腾出一间化妆间给他们就可以了。”
哪里用得着化妆师这么麻烦，找间空屋子，叫这些厉鬼恢复真身，妆容上想怎么恐怖就这么恐怖，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徐导立马同意，有很多混久了的群演，为了抓时间，本身确实有化妆的功底，他没想太多，叫来个工作人员腾开一间化妆间。
一群厉鬼进去后，等了半个小时，他们才出来。
为了避免造成恐慌，顾琬对他们的真身还是做了些遮掩，比如头顶钢筋的大婶，脑袋上的钢筋没了，只有头上有个血窟窿。
不然没法解释这钢筋是哪里来的。
尽管是这样，这群厉鬼走出去的时候，还是有个别胆小的工作人员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
而另外几个需要和这群厉鬼对戏的配角，更是心肝拔凉，不用演，眼睛里都透出了真实的恐惧。
虽然他们也知道这都是特效妆容，眼前的厉鬼是人扮的，头上的血是番茄酱，但这群究竟是何方神圣，化的妆怎么跟真的一样。
尤其是那个被削了半边脑袋的大叔，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在场的除了徐导脑筋比电线杆还要粗，分外满意外，个别灵透的人，尤其是看过顾琬综艺直播的人，已经控制不住的想到了别的方面。
这几场戏分中，顾琬没有台词，只需要露个脸。
主要是扮演霸凌者的配角各种被吓，各种绝望。
而她冷眼旁观。
顾琬所演的冷眼旁观中，还要演出两个人的感觉，一是姐姐，一是妹妹，两人的性格所展现出来的态度必然是不同的，而这份不同中又有相同点，这个微妙的点就需要她自己去把握。
顾琬很快结束自己的戏份，因为诠释的过于完美，还收获了导演的几个特写镜头。
今晚，顾琬的戏份就差不多结束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临近八点，想着和谢长意的约定，顾琬和导演说了声先离开。
徐导沉浸在镜头中，没时间回答，摆了摆手。
其余的工作人员围在周边瑟瑟发抖，有种亲身进了恐怖片的感觉，害怕又想看，没怎么关注顾琬的离开。
顾琬走出片场，谢长意早已在外面等候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