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她皱起眉头，愣是想不起来。
这份承诺书的立下时间是五年前，那时候她还是个未成年。
“你休想以失忆为借口抵赖！白纸黑字都是你当年写下的，没有人逼你！”闻佩道。
她痛心疾首：“因为你，我先是跟我的亲生女儿分开二十载，我的儿子又因你变成了植物人！我的一生都被你给毁了！我真后悔养你！”
吵闹的声音让兰深没办法集中思绪。
“既然你这么确定哥哥是我害死的，那你就说一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好让我相信。”
闻佩没想到她会忍心提出这种要求，登时怒火登顶：“你果然是没有良心的贱人！你居然忍心让我回忆那些痛苦回忆？”
“不说？那我丢了。”兰深的手伸向围墙之外，那张承诺书眼看着就要飘走。
闻佩恶狠狠地看着她，不甘又无奈地说出了当年那天的经过：“那我就让你知道，你的罪孽有多深重！”
“那天的郊游计划是你提出来的，后来又是你自己任性跑去游泳，兰诀到处找不到你，知道你秉性顽劣，就只身一人跑去瀑布那边找你，你水性不佳，你哥跳下去救你，然后你们就一起顺流而下，跌入了山下的潭中！你是获救了，可是你哥却因为救你……”
她紧抿着唇，潸然泪下。
兰深眼中浮现疑惑，问她：“这些都是你看到的，还是你猜的？”
闻佩：“那里就我们一家人，就算我没有亲眼看到，也知道事实是这样，你哥的水性向来比你好，难不成是你去救他？！”
果然……果然啊。
兰深心中一直迷惑的点终于补上了。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当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偶尔会梦到一些记忆碎片。
梦里的兰诀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丢进水中，然后她的意识也是昏昏沉沉，凭着力气想要去救他。
从这个来看，他们俩根本就不是溺水。
而是，被人谋杀。
她曾以为那只是她的梦，现在听了闻佩的解释，瞬间就相信那是真实存在的。
“你们兰家最大的仇家是谁？或者，兰家的孩子出事，获益最大的人是谁？”
闻佩正处在伤心的情绪中，蓦地被问这种问题，不由得更加恼怒：“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推卸责任？那天就我们一家在那里游玩，你想怪到谁头上？！”
“你确定？”兰深不畏不惧，静静盯着她看。
闻佩此时听不见任何话，也无法和平交谈。她对着兰深摇摇头：“我看我是被你逼疯了，居然会相信你有能力救他。”
她紧抓着承诺书，突然撕毁。
“兰深，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见兰诀一次，一次都不行！”
放下狠话，她迈步离开。
一转身，对上了风丞浅的眼神，微微一滞。
兰深徐徐扭头，也怔住。
闻佩一言不发离开了这里，余下两人互相对望。
兰深没想过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会被他当面看到，有几个瞬间，脸上是慌乱的。
“我不是故意偷听，刚好想上来散心。”他解释。
眼神坦荡，毫无慌张之色。
兰深笑了笑，道：“这里本就不是私人场所，刚才的事，让你见笑了。”
她扭头看向远方，侧脸上覆着一层淡淡的愁绪。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而最伤心的是，这一面往往是最亲的人带出来的。
风丞浅沉默了一会儿，发觉想说的话，都变得无力。
一句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如果你需要，我的肩膀可以给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