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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那人吃了四份红烧肉,六瓶冰镇梅子酒!”

“他刚刚还点了第五份红烧肉!”

“像这样吃下去,他会不会被撑死啊?”

秦氏酒馆后厨,萧霜月端着餐盘,忧心忡忡地询问。

秦铭回头瞥了眼门帘外,随口道:“付钱了吗?”

“钱倒是付了,可是……”

“那就没事,等我炒出来这一锅,出去跟他聊聊就行。”

秦铭熟练颠勺,翻炒了几下,很快,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便出了锅。

酒馆里,袁天罡吃的满嘴流油,肚子高高鼓起,好似怀胎三月一般。

见秦铭从厨房出来,袁天罡急忙挣扎着起身:“先生,学生是……嗝……学生是来吃饭的!”

“坐着便是。”

秦铭摆了摆手,将餐盘摆到桌上,顺带着在对面落座。

此时的袁天罡直感觉肚子胀的直不起腰,仿佛红烧肉已经堵到了嗓子眼,再也咽不下去第二块。

然而秦铭当面,袁天罡还是勉强挤出个笑容,想要再度伸出筷子。

不过在那之前,秦铭已经先一步压住了他的手。

袁天罡疑惑抬头,目光疑惑:“先生?”

“感觉如何?”

秦铭神色如常,似笑非笑地望着袁天罡。

迎上秦铭的目光,袁天罡本想逞强说上一句“无妨”,然而随着心神一颤,下意识摇摇头。

“学生此时腹胀难忍,极其难受。”

秦铭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几分浅淡笑容:“所以,你明白了吗?”

袁天罡愣了愣,面露茫然。

秦铭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望着袁天罡,等待答复。

约莫半盏茶时间之后,袁天罡面露恍然,愕然道:“先生是想告诉我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吗?学生明白!”

说这话时,袁天罡精神奕奕,双眼瞪得溜圆,一脸原地顿悟的模样。

秦铭则抽了抽嘴角。

贪多嚼不烂是什么鬼?

他只是想提醒对方,红烧肉虽然好吃,但也得讲究一个细水长流啊!

开酒馆做的就是回头客生意,遇到这种一次性吃到撑死的客人,他还怎么赚钱?

“学生生平所学虽然斑驳杂乱,但条理分明、自有章程,多谢先生关心。”

看着袁天罡这幅情真意切的模样,秦铭只能勉强点点头,算是给了对方答复。

见状,袁天罡心里这才松了口大气。

揉了揉鼓胀的肚子,袁天罡思索良久后,试探性开口道:“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铭闻声看了袁天罡一眼,淡然开口:“说说看。”

“是!”

袁天罡脸色大喜,急忙起身拱手行礼:“学生想要知道,先生如何看待天下大事?”

问话时,袁天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秦铭脸上,时刻关注着秦铭的表情变化。

秦铭表面目光平淡如水,心里则简直乐开了花似得。

前前后后折腾了这么久,可算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论,该如何收服未来的大佬级人物?

答,在他还是个小白的时候,在他心里留下坚不可摧的高大形象!

秦铭“嗤笑”一声:“天下大事?”

听到秦铭的笑声后,袁天罡心里便“咯噔”一下,这会儿听到反问,心里更是止不住的打鼓。

不过这也不怪袁天罡没见识,实在是两人见面之后,秦铭的表现一再出乎袁天罡的预料。

猜不透,看不懂,神秘至极。

“学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还望……还望先生指点迷津。”

“天下大事,一言可盖之。”

秦铭摆足了姿态,语调淡然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分久必合,分久必合……”

袁天罡重复了两遍,而后身子微微一颤。

秦铭表情平淡,实际上注意力全都停留在袁天罡的身上,能不能唬住对方,就全看这句话了。

良久之后,袁天罡猛然起身,表情凝重道:“先生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不忙。”

秦铭依旧是那副吊吊的表情:“在那之前,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拜我为师?”

“研习推衍之术,为大唐、为天下黎明百姓求福祉。”

袁天罡不假思索开口。

而秦铭则淡然道:“错了,再答。”

袁天罡稍稍愣了愣,皱眉片刻,迟疑开口:“补足自身,为卜算、推衍一道添砖加瓦?”

“错了,再答。”

面对同样的答案,袁天罡怔神时间更久,眉头紧锁,好半晌后才摇头道:“学生愚昧,望先生告知。”

见火候差不多,秦铭缓缓开口道:“真相!”

袁天罡瞳孔收缩,目光惊愕。

“推衍、卜算也好,为大唐、为天下百姓也罢,皆尽虚妄,你我所求,不过是真相而已。”

秦铭正视袁天罡,面色古井无波:“你难道不想知道天象如何演变、历史如何进展?”

“学生想!”

“那你求得这些,便是真相!”

“所以,你明白了吗?”

秦铭淡然一笑。

然而,这笑容落在袁天罡眼中,却充满了神秘。

“学生……不明白!”

袁天罡躬身作揖,良久未曾起身。

看着面前的袁天罡,秦铭满意点头,心里则乐开了花。

成了!

秦铭靠着神神叨叨的手段,好不容易折服袁天罡的时候,皇宫西内苑,弘义宫中,李世民却在想办法说服对面的年轻人。

对方身着锦袍,身高六尺,模样秀俊,世家公子打扮。

长孙无忌,字辅机。

此人也是秦王妃长孙氏的兄长,论关系,李世民应该称呼对方一声舅哥。

“你早些时候不是还曾劝说于我,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变了口风。”

李世民皱着眉头,满脸不解:“若我无甚举动,岂不是让太子小觑?”

面对李世民的询问,长孙无忌表现的十分冷静:“之前劝殿下早做准备,是因为时机合适,秦王府诸位同僚上下一心。”

“而如今,秦王府早已不复从前,此时与太子相争,无异于飞蛾投火。”

听着这些言论,李世民皱着眉头,沉默良久。

长孙无忌还以为自己已经劝住了李世民,没等他松口气,李世民的声音随之响起。

“此事无需再议,我意已定!”

李世民神色肃穆,言辞好似掷地有声:“今日唤你前来,只是为了将与你商议如何行事为好。”

“这……”

长孙无忌望着李世民,良久说不出话。

为了避嫌,这几日他并没有来弘义宫面见李世民。

现在,看着面前的秦王,他只剩下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

要知道,以前无论秦王府众人如何劝说,秦王从未有过与太子争位的想法,短短几日的时间,秦王却态度骤变。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