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薛卿柔的眼眶龇裂，拼命从干裂的唇间，挤出一句。
她已经受够了，这种非人的折磨！
白歆羽看着她的狼狈，看着薛卿柔的手上，都是鲜血的血痕，她几乎能想象出，薛卿柔经历了什么。
把人放在冷库里，一直冰着，绝望到了极点。
手拍着门板，抓着门板，却不会有人给她开门，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忍着。
不知道要忍到什么时候……
可饶是这样，薛卿柔依旧不肯交出解药！
厉衍爵眸间冷着，上前，自上而下的睥睨薛卿柔，“解药在哪里！”
薛卿柔咬牙，“没有！”
“不知死活的东西！”男人眸底深暗，从桌上取了一杯滚烫的茶水，大手一挥，径直泼到薛卿柔的身上！
“啊！”
极冷极热的刺激，交织在薛卿柔的身上，刺激的她发出痛苦的哀嚎！
声音凄厉无比！
白歆羽看着，已然触目惊心，脸色不由白了几分。
厉衍爵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她，“慢慢来，有的是时间跟她磨。”
“嗯。”她咬唇点头，靠在他的身上。
却也倍觉煎熬。
薛卿柔的嘴巴太紧了，紧的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说的就是实话。
薛卿柔的惨叫嘶喊，整个人的神志，都好像被抽走了一块。
她的灵魂和身子，好像就要分离。
她死死的握住了手，忍下身上的疼痛，吃力的看向白歆羽那边。
见白歆羽被厉衍爵拥得紧紧，而她的脸上，已经显出惨白。
看得出来，她也不好受。
“咯……”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底冒出一种扭曲、变态的痛、快！
害怕么？
她当然是怕的。
厉衍爵的手段太过狠辣，她被折磨得去了半条命。
但对白歆羽，她一点儿都不怕。
眸光牢牢锁定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这里的孩子，是没法生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极爽。
对白歆羽，她恨之入骨。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从中作梗，一直蛊惑厉衍爵，她的女儿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到了现在，你还笑得出来！”男人不齿的盯向她，眸间只有轻蔑。
“拿出解药！不然下一步，这些手段都会被通通用到乔安染身上！”
薛卿柔听着，瞳孔就是剧烈的一缩，但随即涣散掉。
她的头，就枕在胳膊上，张着干裂的唇角，抽搐蠕动，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白歆羽看在眼底，吩咐站在旁边的保镖，“给她喝点水吧。”
薛卿柔的嗓子太干，被折磨了一宿，也没多少气力说话了。
厉衍爵下巴微抬，看向滚烫的茶水，“给她喂下去。”
保镖立即意会到他的意思，端着那茶水，过去强行掰开薛卿柔的手，就往她的嘴里灌！
滚烫的水灼烧着她的舌头、嘴巴、喉咙壁……
舌头本能的一直往外顶，但实施者手段粗暴，哪里容得她反抗半分！
她顶回去一分，对方就又塞进去一寸！
几乎没有悬念的结局，热水被灌了进去，烫伤了她的喉咙，她感觉到巨大的血腥味，蔓延在她的唇间……
“咳……”
她咳出一痰血来。
厉衍爵随手拽出一把椅子，在桌旁坐定，然后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茶水，“想想这些法子，要是用在你女儿身上……”
闻言，薛卿柔的眸光滞了一下，但随即扯起苦笑的唇角，“没有解药，问我再多次，都是没有解药！”
“原本我就没有想过活着。”
因为有了热水湿了喉咙，她已经能说过，但每说一个字，嗓子就要痛一分，出口声音喑哑，如砂纸磨过一般。
喉咙腔里，都是难闻的血腥味。
“……”
厉衍爵的脸色冷若冰霜。
半晌，他才说出一句，“想鱼死网破？你就不怕我接着弄死乔安染！”
薛卿柔的头，无力的耷拉在地上，血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
但她还是倔强的看向厉衍爵，“我死了，沈佳容会派人照顾好小染，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虽然没有我这个妈妈陪着，她可能会寂寞一段时间，但过段时间，像是孩童的她，就会把我忘了，照样无忧无虑，过完她的一生。”
闻言，厉衍爵的眸光就是一厉。
“能让你们痛不欲生，被这件事牵绊住一辈子，她也算是大仇得报了，我也……心满意足。”
“这是我能力所及，能为她做得最后一点事。”
薛卿柔一点一点的说着，眼里已经没有了生的光芒，好像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为了她，你就算赌上这条命，都死不足惜？”白歆羽彻底被她震撼到，脸色一阵发白。
“不错。”她的牙关咬紧，“我死不足惜，这条命就是用来豁上报仇的。”
厉衍爵坐在那里，眼底尽是嗜血的杀意，“好，既然你求死……”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白歆羽站起来，扯了一下他的胳膊，阻止他说下去。
而后，她眸光转向薛卿柔，“这么厉害的药方，是你哪里弄到的！”
“……”薛卿柔不言，眸子深暗。
她又说，“既然你都打算拖着我的孩子一起去死了，告诉我这个又何妨，难道你不打算真死，而是留了后手？”
“谁说的！”听罢，薛卿柔不由拔高了一下声调，为了证明自己回答了她，哂笑，“是别人用过的，我恰好知道，上一辈用过的玩意儿，你们这些毛头孩子懂什么。”
“我已经说了实话，从来没有什么解药，我没给你们留后路，更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她的话飘到白歆羽的耳边，瞬间像给她当头，倒了一盆冻骨的冰水。
白歆羽僵硬的立在原地，脸色一阵惨白，巨大的疼痛犹如浪潮将她淹没……
刚刚她用了激将法，去激薛卿柔，薛卿柔为了证明自己决心去死，还把药方的来历说了出来。
虽然药方的事，起码有了些眉目。
但是不是佐证了，薛卿柔没有说谎。
她抬头，看向薛卿柔。
薛卿柔对上她的视线，冷笑，“你还想问什么，我也不会答。”
顿时，空气里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