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小满成了书法大家，出尽风头。
之前跟他闹过矛盾的陈志豪同学也带着零花钱找他求字。
他往募捐箱里塞了五十块钱。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是小满给他的字。
陈同学不依，“我捐了五十块，你就给我个这？”
“一个字按十块钱给你算，你还倒赚我三十呢，除了润笔费，其他成本我都没给你算！”
陈志豪蛮不情愿的收下了小满的字。
田副队他们出来了，看到书法展上的募捐箱，都毫不犹豫的过去扫码捐了两百块。
他们来的不巧，这次没能联系到学校校长。邓校长一早就为悬赏金这个事去市教育局开会了。
“这幅《兰亭序》不错啊。”田副队被书法展上的一副字吸引。
那是用瘦金体临的一幅《兰亭序》。虽然是临摹的作品，却独有一番风格。
田副队不是第一个看上这幅字的人。
小满说：“这幅字，俺姐写的，就是挂出来给你们瞻仰瞻仰，不送人。”
田副队虽然心动这么字画，却没想过要。人民警察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从小满口中得知这幅字出自黎湘月之手，他由衷的赞道：“没想到一个年轻轻的姑娘能把这种字体写得这么有锋芒。”
女警官：“我看她本身就是个有锋芒的人。陈村长被她怼得下不来台，太可怕了。”
当时黎湘月怼陈万胜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他们不明觉厉。
田副队：“......我觉得她在故意挑衅陈村长。”
女警官张璐：“故意挑衅？为什么？”
田副队：“我想......我们去一趟黎寨，可能就知道答案了。”
女警官张璐似乎不以为然。
田副队抬头望天。
还是风和日丽，晴空朗朗。不像是要下雨。
他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天气预报。
没有显示有雨。
书法展告一段落。小满也心满意足了。
他能感觉到，今儿老师和同学们看他的眼神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就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一样。
下午，田副队和张璐跟黎沧一行人去黎寨，其他几位同事留在岫云县继续开展工作。
黎沧叫上黎湘月，带田副队、张璐先去了马场，之后又去了护林队。
走访完这两个地方，天都快要黑了。
下山的时候，他们听到一阵响亮连绵的鸟哨从寨子的方向传来。
黎湘月和黎沧不约而同驻足。
田副队和张璐跟着停下。
“怎么了？”张璐好奇的问。
黎沧不自然的笑了笑，没说话。
黎湘月落落大方的跟两位警官说：“白天志愿给你们做向导的陈万胜村长，这会儿在我们寨子里的支书家做客，你们要不要去见一见？”
陈万胜来了！
田副队和张璐面面相觑。
这个陈村长还要给他们做向导吗？
......似乎热情过了头吧！
张璐小声说：“我突然觉得这个陈村长心怀鬼胎，要不我们回去吧？明天再过来。”
田副队有些犹豫。
黎湘月：“快下雨了，这时候回县里，不是明智的选择。去观里吧。”
“我也去！”黎沧真不想回家面对陈万胜那张贪得无厌的老脸。
田副队客气道：“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们去寨子里寻户人家借宿一晚上就行了。”
黎沧：“到我们寨子里，你们麻烦谁都一样。你俩放心吧，住哪儿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们这儿，只有凉雾山上的观里有信号能连上数据网。反正山上总是要去的。
观里的空房间也多。川儿也在那儿呢，就是那个长得像大明星的道士。”
张璐惊呼：“他是个道士！？太可惜了吧！！”
黎湘月鼓励她：“喜欢上了就撒开了追。他是那种能结婚生子的道士。”
张璐：“噗！”
田副队和张璐身体素质算好的，爬完台阶后，累得喘得跟牛一样。
入观前，黎湘月提醒他们，“小心鸟粑粑。”
田副队和张璐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房檐下鸟雀排排站，队形保持的相当整齐。
黎湘月：“快下雨了，它们跑这儿躲雨来了。”
一些动物天生敏锐，能够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天气的变化，随即采取应对之策。
他们进观后不久，淅淅沥沥下起了如酥小雨。
黎湘月的目光在黎响的额头上盘桓了一圈。
“咋回事，这才多会儿没见，你脑门弄那么黑。”
黎响无精打采道：“一下雨，心情就不好。”
黎湘月：“印堂发黑，不是好事。最近少出门。”
黎响摸着脑门，“也可能是白天晒的。”
第二天一大早，九爷把他和费豫洲叫起来，进山采菌。
田副队也起了个早，在观里参观了一圈，发现有个小圆门上了锁。
出于职业习惯，他跟黎川说要去小圆门里面查看一番。
黎川没有拒绝。
他拿了钥匙开了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田副队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就见道士哐当一声把门关上匆匆上了锁。
田副队警惕起来，却听道士隐晦道：
“你去问问你那个女同事，是不是来那啥了。”
田副队：“那啥？”
是啥？
黎川：“九叔女的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那个啥。”
田副队懵圈了一会儿。
“这很重要吗？”
“要命的！你说重不重要！”
黎川说完匆忙去敲骆茗雪的门。
被吵醒的骆茗雪开门后迷迷糊糊的说：“我今天不用值日......”
黎川劈头盖脸问她：“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骆茗雪瞬间清醒。
这道士一大早吵醒她提这个问题，好诡异啊！
“哎，女人就是麻烦！”
黎川刚说完，就被甩了一巴掌。
啪！
打完他耳光后，骆茗雪看了看右手，然后看向被打懵圈的黎川。
“啊......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就......”
黎川有点委屈的摸着脸，“你收拾东西，我喊湘月送你下山去。”
“为神马啊！”骆茗雪不明白。
对她的哀嚎置若罔闻，黎川又催命似的去敲黎湘月那屋的门。
“起来起来快起来，嚅血藤爬出来了。”
黎湘月开门现身。她也是被吵醒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张开，头发也乱蓬蓬的。
从黎川手上抓走钥匙，她一个人穿过小圆门去后院，把受到血腥味刺激而疯长蔓延的嚅血藤赶了回去。
她一出现，嚅血藤就跟小鬼见了阎王似的，自动退缩，在雨水洗滋润过的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诡异且狰狞的痕迹，宛如长蟒爬行。
她出来时，一身狼狈，睡衣被泥水搞得脏兮兮的。
田副队瞠目结舌，“这道观的后院，你们养了猛兽吗？”
“比猛兽还凶。”黎湘月看了看跟泥坑爬出来一样的自己，忍不住叹息，“反正是你没见过的东西。它其实也是一种植物，对血的味道很敏感。”
田副队悟了。
难怪道士要他去问张璐是不是来那啥了。
“我现在能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