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先生的话，很有意思啊。”
庄芮的目光闪了闪，笑容玩味：“我都不知道这些事，枫先生却会有这样猜测？”
黎澜淡然应道：“理由很简单，五明宗没有所谓的背后势力，你们全军覆没，与五明宗没有半点关系。”
话声一顿，黎澜继续说道：“当然，也未必是你们内乱导致。或许是有一个神秘势力，恰好有那么大的力量，一口气杀光那包括数个仙体修士在内的近百人的队伍...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为了断空山，还是为了焰王帮？”
庄芮眼眸微眯，“你想说什么？”
“长老是个聪明人，我不相信你对这次的事没有怀疑。”
黎澜悠悠说道：“戴家覆灭、断空山受创，姚芊薇身亡。这看上去好像是五明宗大获全胜，但实际上，五明宗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这场斗争。”
“没参与过斗争？”
庄芮疑声质问：“当初可是你提出先联合戴家说要攻打焰王帮，才会有后面三方聚集，突袭五明宗的计划。你现在却说，五明宗没参与过那次斗争？”
见庄芮对之前的计划直言不讳，黎澜便知道她已经上钩，随即说道：“我之所以会提出攻打焰王帮，是想让祖彪掌门知道，五明宗并非弱小无力的门派。”
“更何况戴家竟敢对五明宗出手，若不趁机威胁他们付出一点代价，他们岂不是也会觉得五明宗好欺负？”
“只是没想到，那天我按照计划带人前往凌鹰谷，迎接我们的，竟然是戴家人和焰王帮弟子的尸体——在我们赶到之前，他们就已经死绝了。”
黎澜随口编了几句理由搪塞过去，庄芮听得半信半疑，她便继续说道：“比起怀疑五明宗做了什么，我想长老应该更好奇焰王帮的情况吧？”
“直到今天，失去姚芊薇的焰王帮，都没有传出什么消息。你难道就不怀疑，他们是被某支势力控制了？”
庄芮迟疑询问：“既然你认为是有其他势力介入，那又为什么要怀疑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
“我说的是某支势力，不是其他势力。”
黎澜反问道：“你认为已焰王帮的水平，足够吸引来一个可以消灭两个战场，三方联盟的强大势力吗？又值得这个势力在消灭联盟队伍后一直隐瞒身份，即便占领焰王帮也不对外公布的吗？”
“焰王帮没有传出消息，会不会是因为此刻占领焰王帮的人，绝对不能被发现呢？毕竟焰王帮也算是口香饽饽，任谁都不想轻易分享吧？”
庄芮默然不语，听到这里，她终于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是在说祖彪暗中设计杀了姚芊薇，夺取焰王帮。又为了避免被她发现抢走利益，所以一直压着消息没有声张。
虽然他对此抱有疑问而且这个计划听上去十分合理，她一时间竟也挑不出毛病。
她一直都不相信五明宗有背后势力的支持，对于联盟队伍全民覆没这件事，也始终抱有怀疑。
但因为在开战前，她为了避免断空山正被找上麻烦，改变了断空山弟子的相貌和气息。
而这么做，最后也导致她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查不到。
但查不到不代表不可疑，正如黎澜所说的那样，焰王帮现在的状态的确很奇怪。
“我会去调查这些事的。”
庄芮问道：“但我想知道，枫先生为什么要说这些事？”
黎澜笑了笑，“其实我还是愿意与断空山结盟的，但在此之前，我希望长老能先将贵派的麻烦处理干净。毕竟内乱这种事，也会影响到五明宗。”
说着，黎澜将一份资料放在庄芮面前，道：“那天混乱之后，我暗中调查了一下焰王帮，发现他们仍保持曾经的生意来往。”
“只不过，这运输队运输的货物有些奇怪....他们运输的是霜蝉虫尸。”
庄芮闻言目光一沉，因为她知道，这霜蝉虫尸是断空山用来培育望月朱兰的肥料。
虽然这肥料未必一定是给望月朱兰使用的，但现在的情况下，焰王帮采购这种肥料，的确令人生疑。
“我预计用不了几天，焰王帮便会再次采购这些肥料。”
黎澜说道：“如果长老感兴趣，那不如自己去看看吧。”
庄芮打开那份资料看了看，见其中写着几条运输路径，以及相关的卖家，她抬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枫先生这次，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我期待长老的答复。”
黎澜不再多言，起身便与客室外等待的汪永烁，一起离开断空山。
“顺利吗？”汪永烁侧目询问。
他是为数不多，知道百烨现在正潜入焰王帮的人之一，也是知道黎澜在做什么的人。
“挺顺利的。”
黎澜微微点头，目光望向远处长舒了口气。
如此一来，百烨交代她的事，就基本上全部完成了。
接下来，就看百烨会如何应对了。
“帮我联系陆泽熠吧。”
黎澜对汪永烁说道：“告诉他，关隐约他在风雨雾庄见面。”
“好的。”
……
……
焰王帮。
地下洞府。
“这批肥料坏的有些蹊跷。”
库房之中，几人面色略有些阴沉的围在一起，而他们中间，见百烨正一脸凝重的查看那口放满了灰白色肥料的箱子。
“我前天过来时，这些肥料还好端端，怎么突然就变质了？”
百烨目光扫过那几人，道：“是不是你们没有好好保存，让肥料被污染了？”
“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一个年轻人闻言有些气急，但他立刻便被旁边一个年长许多的白须老者拦下。
白须老者名叫成章，是一名仙体修士，也是这些地下洞府中这些人的领导者。
“我们都是专业的生灵师，不会连如何保存肥料都做不到。”
百烨转眼看向成章，“那你们查出肥料变质的原因了吗？”
旁边那年轻人白了百烨一眼，“要是查出来了，还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没查出来就好。
百烨闻言心中暗笑了声，接着听那个年轻人继续说道：“难保不是这地下的环境有问题，不利于保存肥料。”
“是吗？”
百烨扬了扬眉，平淡说道：“那需要我去禀报那位大人，给各位移出地下吗？若各位需要，我会如实转告。”
“你——”
“刘将，不要多嘴。”
成章低喝了声，制止年轻人的话声，目光幽幽盯着百烨，沉声问道：“你也曾接触过肥料吧，那时候没什么察觉吗？”
“我又不懂这些东西。”
瞥了眼箱子里的肥料，百烨从容应道：“在我眼中，现在的这些肥料，与那天我看到的并无区别。”
“是吗。”
成章依旧盯着百烨，心中飘着一丝疑虑。
照他看来，这里的各个条件都很合适，并不会导致肥料变质，所以这些肥料出了差错，只能是人为所致。
他带来的人断然不会这么做，那么最值得怀疑的，便是这个除他们之外唯一接触过肥料的孙松了。
但怀疑归怀疑，他现在一点证据也没有，自然不能乱说。
“现在这些肥料完全不能用了吗？”百烨问道。
“可以用，但效果会差很多，望月朱兰的成长速度也会减慢。”成章答道。
“那只能这么办了。”百烨说道：“我去给采购新的肥料，回头再找肥料变质的原因。”
“除此之外...我希望前辈能在仔细调查一下，会不会是有人失误导致的。”
百烨淡声道：“这不是什么了不得大事，不会受到严厉惩罚。如果能尽快查出来，你我都能省些麻烦。”看书喇
说罢，百烨便在一众幽幽目光的注视下，走出了库房。
“长老...要去把大家叫来吗？”
百烨走后，一旁的刘将低声试探着询问成章。
“叫什么叫！”
成章白了刘将一眼，“把这些废料处理了，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是。”
出了洞府，百烨直接去找陆泽熠汇报情况。
而准备好接受陆泽熠盘问的他，在进了房间站到陆泽熠面前时，却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好像有些微妙。
目光转向旁边低头不语的黄宇，百烨顿了顿，道：“我来的不是时候？”
“有什么事。”
黄宇没作声，陆泽熠虽然开口却侧身盯着窗外，平静的额神色之下似乎藏着些低沉。
百烨闻言一愣，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可不能当着黄宇的面讲。
“....这是昨天的流水账目，其它的我仔细整理一下再汇报。”
将一份文件放下，百烨立刻离开了房间。
但他走远之后，又隐藏气息掉头返回，从隔壁的房间窗户钻了，出去踩着房檐来到了陆泽熠刚才站着的窗口上方。
“师父，能听见吗？”
趴在房檐上，百烨随即发现这个房间正被陆泽熠的气息笼罩，无法窥听，便在心中呼唤古承燚。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一定藏着些秘密，值得他费力挖掘
听到呼唤，古承燚挑了挑眉，手指一点见一缕金光飞入百烨耳中，百烨立刻便听到下方传来的微弱话语声。
而听到的第一话，便令他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