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无底洞
元妈妈的眼圈发红，她说：“你起来，我告诉你。”
元昕后退一步站好。
元妈妈慢慢靠回沙发背上，眼睛望向一个角落，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了两个字，“胃癌。”
元昕脸上的血色尽失。
元妈妈嘲讽地笑了一声，“张有跑了，我活四十来年了真没见过比他还废物的男的，当初给他钱让他做生意，他赔的家底全空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
元昕用指甲狠狠掐着掌心，让自己恢复了一丝清明，她咬着牙问：“早期中期还是晚期。”
元妈妈扯扯嘴角，“医生说是中期。”
元昕的胸口用力起伏了两下，她对妈妈说：“我们现在去医院。”
元妈妈不耐烦地说：“都说是癌症了还治什么治。”
元昕张大双眼，“只是中期，还有得救，我们去医院。”
元妈妈胳膊在空中挥了几下，“我不去！”
元昕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提高音量一字一顿地说：“我说必须去！”
两人互相对视着僵持着，过了好一会儿元妈妈卸了力。
元昕用力把妈妈扶起来。
元妈妈不再挣扎，“我早上吃饭了，很多检查不能做。”
元昕说：“之前的检查结果在哪，我带上问问医生后续怎么治疗。”
元妈妈默了默，然后抬起手指了指电视柜的抽屉。
元昕走过去拿了出来，把塑料袋里的资料全部抽出来仔细看。
几张影像片子，元昕看不出来什么，翻到字最多的那张纸时她动作停下了，各种专业术语她一个字也看不懂，心里瞬间腾起一阵焦躁，恨不得把这张纸撕成两半，她用力捏了下手里的资料让自己冷静，她闭了闭眼又睁开，重新盯着纸上的字看。
看到诊断后面的胃癌两字，元昕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她看了看诊断时间，这是三个月前出的诊断结果，三个月前，她没有再跟妈妈吵为什么三个月前不告诉她，她平静地把所有资料装进塑料袋回到妈妈身边，“医生是怎么说的。”
“医生说把胃里的肿瘤全部切除，如果以后癌细胞不转移能活三到五年。”元妈妈嘁了一声，“不做手术我也能活三到五年，我不受那个罪。”
元昕控住不住自己吼了一声：“你不做手术更受罪！”
元妈妈沉默了。
元昕吼完慢慢把火压下去，“妈，你听一回劝，我们去医院看看把手术做了，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元妈妈低下头说：“这是癌，你哪来这么多钱，这就是个无底洞。”
元昕搀着妈妈的胳膊往外走，“你不用管。”
元妈妈走了两步在院子里停了下来，用手指着一个被杂物堆得乱七八糟的角落，“最下面有一个生锈的铁盒子，你找出来。”
元昕过去翻找，找出了妈妈说的那个铁盒，她把铁盒给妈妈。
元妈妈打开铁盒，有一张存折和一个塑料袋，袋子里面装了一卷红色的钱，她把这些东西给元昕告诉了她存折密码，“你们不是今天补课？”
元昕紧了紧手中的东西，“请假了。”
元妈妈说：“那走吧。”
元昕带妈妈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元昕听着妈妈的指挥排队挂号问诊。
医生说妈妈要再做一遍各种检查，他需要看最新结果，看看结果之后决定什么时候做化疗做手术……
元昕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听着医生说的每一句话，中间问了些更细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