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一声。
是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
云瑶被惊了一跳，连忙问外面是什么东西，很快，传来宫人略微有些紧张的安抚。
“只是不小心摔碎了东西，娘娘莫要担心。”
“奴婢们很快就可以处理好的。”
云瑶“嗯”了一声，这才收回注意，完全联想不到处罚的打算，只轻声嘱咐道。
“收拾的时候小心一些，若是瓷器，莫要割伤了手。”
窗外的人似乎有些意外。
停顿了会儿，声音有些动容。
“是，娘娘。”
而云苏苏这时候，已经在认真查看云瑶的绣品。
她惊讶的发现了第三件绣品，而且看样子，并不是孩子的小衣。
而是其他的款式。
因为主人粗糙的手艺，云苏苏瞅了两眼，一时间居然有些认不出来这是什么。
“瑶瑶，好像多了一件……”
云苏苏困惑歪头。
“这是失败品吗？”
这件绣品的模样，比那两件小衣要大的多，看起来，不像是孩子用的。
练习时候用的？
“不，不是。”
云瑶脸红着把那件绣品往身后藏。
云苏苏奇怪：“那是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还没有太想好具体的模样。”
她结结巴巴的解释。
“只是……只是觉得有三个人，所以，得做三个。”
云苏苏道：“三个？可我记得太医说过，是龙凤胎啊？”
难道其实判断错了？
瑶瑶即将生下三个可爱的孩子？
云苏苏惊喜的同时，皱了皱鼻子。
那可有点辛苦。
“额……”
云瑶挠头，手指握紧了那件绣品，面对云苏苏困惑的目光，耳根都羞窘的通红。
她没再说了。
脑海里却很轻很轻的补了句。
还有顾修止啊。
她愿意不吃坚果，不看话本，只认认真真的绣着东西，手上扎出针眼，也不在乎的第三个人。
还有顾修止啊。
————
一晚上的功夫，根本绣不出这么多花样。
云瑶熬了一会儿，终归是困了。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切。
样子有点像是在阳光下打盹的猫咪。
云苏苏见状，也说困了，云瑶便安排了个宫女，带着云苏苏去早就给她安排好的寝宫入住。
等云苏苏离开。
房间便彻底的安静下来。
云瑶躺在床上，努力想要入睡，却发现，自己好像怎么也睡不着。
本该温暖的床铺似乎有些冷了。
而宽大的优势，也让它今天显得格外空了起来。
云瑶翻来覆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太出来，但就是好像整个世界都错了似的。
等意识终于有些模糊，翻身，习以为常的想抱上旁边的人，却抱了个空时，才猛然惊醒。
哦，原来是少了个人。
——顾修止不在这儿。
云瑶摸着肚子，忍不住的嘀咕：“可你们明明也在这里陪着娘亲，仔细一算，是多了个人啊。”
窗外的月色透了进来。
照亮她有点迷糊和困惑的面颊。
云瑶懵懵懂懂的揉了揉眼睛。
可为什么……她会觉得孤单呢？
忽而，只听到墙角好像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动静。
云瑶：“……”
按理来说，这种可疑的声音一旦响起，不管是什么，外面守着的宫人都一定要处理的。
可这声音响了一会儿，也没听到旁的动静。
可能是太晚了。
她们都已经睡了。
正好睡不着，云瑶精神起来，她起了身，想看看是不是有野猫之类漂亮的动物正在挠墙。
她睡的地方正对着窗户，窗口却开的很高。
就算是经历丰富的毛贼，一时半会也翻不进来。
那猫儿若是身手不矫健一点。
恐怕还真进不来。
云瑶莫名其妙的担心起来，踮起脚尖，探头去看，与此同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攀了上来。
云瑶眼睛一眨，下一秒，手的主人用力一撑，以圆月为背景，黑色的衣诀翻飞，眨眼间，人已然坐落于特意建大的窗台之上，灵活而优雅。
那双漂亮到极点的瑞凤眼，措不及防的与她对视。
里面有些许惊讶划过。
紧接着，深色的瞳孔之下，有隐晦的忐忑浮现。
“瑶瑶，朕……我的寝宫坏了……会漏雨，所以……就过来了。”
在女人安静的注视下，顾修止听见自己磕磕巴巴的解释响起。
云瑶：“……”
桃花水眸里，还残留着没有褪去的惊艳。
云瑶也跟着干巴巴的回：“哦。”
顾修止见她居然不说自己，顿时就恢复了冷静，他蹲在窗台上，以这种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做过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盯了会儿云瑶。
忽而，他微眯了眼笑。
“好像……这个角度很适合亲你。”
他说着，一手将措不及防的云瑶拉到自己的眼前，低下头，不带有任何情色意味的，心满意足的亲了亲那红唇。
他的动作很轻，云瑶却忽而尝到了一抹苦味。
这味道顺着舌尖涌上来，让人的头脑略微清醒，不至于被美色所惑。
“好苦。”
云瑶吐了吐舌：“你喝了什么？”
“还有味道？”
顾修止懊恼皱眉，他折腾到这个时候才过来，就是特意漱了口的，甚至，还吃了两块糖。
云瑶终于冷静下来，嫌弃推他，往回走，她皱了皱鼻尖，声音有点喘：“是呀，你苦到我了。”
顾修止翻身下来，看着女人离他而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那两件小衣，他哼了声，表情有点冷。
他今天被刺激的有点多，也就不惜命了起来。
“没良心的女人，朕就是故意苦你。”
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他故意苦她也就算了，还说她没良心？
云瑶瞬间瞪大了眼。
转身要揍人。
“顾修止，你别以为你当了皇帝……”
她正要训话，唇上却又落下一个吻。
剩下的话都被堵了下去。
云瑶“呜”的想要锤他，却没什么力气。
骤然失神间。
瞳孔倒映着窗外皎洁的月色。
云瑶一时间竟有些发怔。
原来，那声音不是什么偷东西的毛贼。
而是厚颜无耻的采、花、贼！
不过……
倒的确漂亮。
脸红的皇后娘娘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