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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吕朝阳家中地下室,林娜的独立空间里。

吕朝阳静心听着老头子叙述的往事到了这里,心潮澎湃。

“这就是我父母第一世的相遇?没个结果啊?”吕朝阳说。

老头子苦苦地摇头,“没呢,准确说这是你母亲的第一世,那时她还不是妖,是人类呢。”

“我母亲当时看见了什么,为什么恐惧?”

“她三个哥哥的死全都因为她啊,是她向敌人出卖了其三个哥哥的位置,不然……诶。”

……

其实,一切都是邵芳悦自己在逃避。

亭魂化为了的寐鱼拉扯着邵芳悦回到了那一天。

不知世界险恶的邵芳悦一次出城,在岸边遇到了佯装打扮的敌军。

敌军简单的套话让邵芳悦道出了其三个哥哥所在的前方位置,那或许算是机密,是一次大哥回家探望无意间告诉小妹的。记在心上的邵芳悦将此地当作哥哥们的住处,时刻铭记在心。

不出半个月,敌军的间谍将邵芳悦的三个哥哥精准的杀死在了阵地,而不是后来欲盖弥彰的官方说词,邵芳悦的三个哥哥战死前线战场。

屈死阵地当中的三个军官哥哥成为了邵芳悦的梦魇,在那一夜部队来人亲口告诉邵老爷子三个儿子被暗杀之后。

部队来的军官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因为那阵地所处位置偏僻,保密性良好,如果不是有人泄露决然不会被敌人发现。

讨论没个结果,部队只能当作己部反间谍工作出现了纰漏,慰藉邵老爷子之后匆匆离开。

暗中听着的邵芳悦瞬间明白了一切,她心如死灰的逃离了前堂,回到了房间,自那一天起见人闭口不言。

不是因为三个哥哥死在战场,而是忏悔于自我的罪过。

“都是你的错误啊,逃避是没有用的,没有你,你的哥哥们都不会死!”

亭魂的声音仿佛幻化成为了邵芳悦的梦魇,游荡在他的耳边,由窃窃私语转变为当面指责,无法推卸的责任在邵芳悦的心头担着,愈发的沉重。

外面的泥坑里,阿阳的耳边也响起了亭魂的声音,明明是对邵芳悦的折磨,却也折磨着阿阳的心灵。

“怎么样,还需要考虑吗?你该奉献出你的身体了吧,再下去,我想邵芳悦会不堪重负的死去哦!”

阿阳的妖力就像是人类的体温一样在流逝,怕打在身体上的雨点变得越来越冷。眼前细雨朦胧间,画面跌转,来到了县城外的河边。

那是他被轰炸波及受伤的那一天,其实,那是他第五天游在那条河域了。所谓追寻大鱼翱翔天际的梦想早就在他五天前静灭于胸,他开始有了新的梦,关于一个人类女孩。

先是伪装的敌人套取了邵芳悦的信任骗得情报,再是之后得知哥哥死于自己的无知的邵芳悦走到河边轻生,那几天里,守候在河里的小寐鱼可是一直目睹着啊,他知道真相,知道错不在邵芳悦。

像是天意,小寐鱼是降临而来的拯救者,自我的欺骗同时出现在了二者身上。

被拯救的邵芳悦逃避着是自己出卖情报的真相,小寐鱼逃避着是自己爱上了一个人类女孩的事实,自认为每天都在游过不同的河追寻着大鱼的梦。

……

现世。

吕朝阳若有似无的感受到了什么,问道:“那……阿阳,我的父亲接受了那亭魂的寄宿?”

“是的,可是亭魂没有守信,仍然激发了邵芳悦的自责,害她投河自杀。”

“这第一世,结束了?”

“结束了。”

老头子看着空间里一面面墙,感应着好没有出现变化的妖力,说明着林娜也就是吕朝阳的母亲还没有杀死吕朝阳的父亲。

“接下来如何?”吕朝阳沉湎了一会父母的往事,然后问道。

“接下来你的父亲一直在与体内的亭魂斡旋斗争,最终得到高人相助将亭魂逼迫出了身体,至此你的父亲踏上了寻找每一世你母亲的道路上。真是个可怜的妖怪,你父亲找到的每一世你的母亲最终都没有个好结果,直到这一世界好不容易与同为妖了的你的母亲修成正果,可,那死灰复燃的亭魂又卷土重来了。”老头子惋惜地说着。

“他还想占取我父亲的身体?”

“没错,在你母亲第一世也就是邵芳悦那一世时,亭魂寄居你父亲的身体过长时间,似乎产生了一种依赖共生,他无法再与其他身体相融。”

“还有这样的事情?那我的父亲被我母亲囚禁于此与亭魂脱离不了的关系是?”

老头子道:“重生而无特殊方法的话,无论人还是妖都没有前世的记忆,你的母亲自然也没有。”

“每一世都等于重新来过是吧,等于我的父亲追了我母亲好几世?”吕朝阳心中钦佩父亲的毅力。

“是的,这方便了亭魂的干扰,这一世的亭魂招揽了一大批的妖怪纳入麾下,有意对你的父亲的忠贞进行污蔑,刻意营造出轨的画面,其中还有……男,男性。就是亭魂他自己……”老头子难以启齿地说着,“你误会了的母亲变将你的父亲一直困在这里,也因为这样你的母亲怀疑自己的实力,她也开始堕落,取人肉换取人类活气不断的固颜。”

“是这样么,那你为何不亲口对我母亲说?你也是被困在着空间里面吗?”到了最后,吕朝阳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老头子作为自家仆人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我啊,不值一提。”老头子望着空间里不存在的天痴痴的笑了一下,随后看着吕朝阳,“说了这么多也差不多了,我的大限已到,有机会下世再会吧。”

“喂,我还有很多想要了解的呢。”突然来了这么一遭,吕朝阳伸手去抓,可眼前的那个老头子化为闪烁的红色光点消失了,根本来不及挽留。

最后老头子留下的声音在说着:“我是谁呢?谁会记得呢?”

若是自嘲,又若是在说着一个多余的故事,属于他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