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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谨慎能捕千秋蝉(二)

大煞风景的是,解耀先所穿棉袄的袖子不是很长,只及手背,怎么甩也没有唐伯虎走路的那种潇洒。解耀先不免有些沮丧,想起了“东施效颦”的故事,也就是《庄子?天运》中的一段话:“故西施病心而颦其里,其里之丑人见而美之,归亦捧心而矉其里。其里之富人见之,坚闭门而不出;贫人见之,挈妻子而去之走。彼知颦美,而不知颦之所以美。”

解耀先正在自我解嘲,忽然,在乱糟糟的行人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传来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唉呀妈呀……这不是战先生吗?吃了没呢?这是也出来溜达溜达咋的?……”

“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解耀先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这是“连翘”登门了。解耀先转过身去一看,只见一个中等身材,身穿藏青色棉袍,脖子上围着一条黑色的毛线围脖,戴着一副经典电影《地道战》中小日本鬼子山田队长所戴的那种滴溜圆的眼镜,尤其是上唇留着那一抹糟心的小胡子,不是“连翘”又是谁?

“哎呦呵……这不陆先生吗?咋这么巧呢!俺刚吃完,您吃了吗?……”解耀先对“连翘”深施一礼之后,又觉不妥,急忙又文绉绉的说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在这元宵佳节之际,得见杏园高手,幸何如之?……”

这首词是北宋晏几道脍炙人口的名作《鹧鸪天》,写的是晏几道与一个女子的久别重逢。通篇词情婉丽,读来沁人心脾。只不过,解耀先此时用来形容与“连翘”“久别重逢”的喜悦,似乎有些不妥。也许是解耀先卖弄才学信口吟出,没有顾及到“连翘”懂还是不懂。晏几道久别重逢的是相爱的歌女,与解耀先的情况不同,情致各异。“连翘”如果研究过这首词,定要笑骂解耀先“狗戴嚼子胡勒”,扯了个好大的王八犊子了。

“呵呵……托战先生的福,吃过了!吃过了!是二十二排的十五号王国志他老妈的病又重了,我来送两副药!……”“连翘”也急忙深施一礼。虽然解耀先文穷拽一些他听不懂的文言文,但是“连翘”料定解耀先的狗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连翘”笑嘻嘻的低声说道:“你个青沟子娃娃,不胡吹六哨的装犊子浑身的皮刺挠咋的!……”

“唉呀妈呀……这不是战先生跟陆大夫吗?呵呵……你们这识文断字儿的人见个面咋都这么墨迹!二位先生吃了没?呵呵……没去看‘踩高跷’的呀?他们说他们说有白蛇、唐僧,还有孙悟空跟猪八戒和姜子牙呢,那看热闹的人呀呜泱呜泱的老鼻子了!……”解耀先正想反唇相讥,忽然有人跟他和“连翘”打招呼。解耀先和“连翘”转身望去,原来是四五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四十岁的妇女。其中一个身穿也许用家里的被罩改成的大红棉袄的大眼睛妇女“叽叽呱呱”的说道。

“踩高跷”是一种民间特有的艺术形式。表演的人装扮成戏剧或传说中的人物,踩着有踏脚装置的木棍,边走边表演。每到正月,一队队高跷会在腰鼓、小铴锣、大小钗的打击乐中穿街而过。“踩高跷”由于诙谐有趣,粗犷喜人,声情并茂,时有乐哏,一向为老百姓喜爱。

这个大眼睛妇女解耀先认识,他急忙对这个大眼睛妇女拱了拱手,笑嘻嘻的说道:“哦……原来是老舅母呀,俺吃过了!老舅母吃过了吗?这是看‘踩高跷’的去咋的?……”

“连翘”不认识这个大眼睛妇女,但是人家既然认识自己,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也不能推聋作哑装作没听见呀。可“连翘”又不想像解耀先一样自干晚辈儿,叫这个大眼睛妇女什么“老舅母”,他只好也向这个大眼睛妇女拱了拱手,用右手手指推了推眼镜,左右端详了一下大眼睛妇女的脸,伸出拇指笑道:“呵呵……他老舅母的面色‘白绢裹朱砂’,看上去就像白色的丝绢裹着朱砂,白里透红,身体那是贼啦健康!……”

解耀先心中暗自嘀咕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老陆平时瞅着挺老实的,咋没瞅出来也这么会撩妹呢?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大眼睛妇女的脸一红,说道:“唉呀妈呀……谢谢您了陆大夫!……”

大眼睛妇女身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接过话来说道:“唉呀妈呀!……你们瞅瞅,都说陆大夫摸脉都神了,没想到陆大夫相面也贼啦厉害。陆大夫,你给我也相相面呗!……”

“陆大夫,这个是丫蛋儿她妈,你就给相一相吧!……”大眼睛妇女赶紧给陆大夫介绍。

“连翘”根本就不知道“丫蛋儿”是谁,更别提丫蛋儿她妈了。“丫蛋儿是谁?”这个问题是不能问的。否则的话,那不就显得“丫蛋儿”的名气不够响亮,“连翘”也不会唠嗑。

“呵呵……原来是丫蛋儿她妈呀,你瞅瞅这扯不扯!……”“连翘”用右手手指推了推眼镜,俨然一副有眼不识金镶玉,似乎是很惊讶的样子。但是“连翘”似乎又不甘几个妇女曲解神圣的中医,他又接着笑道:“我说丫蛋儿她妈,咱们中医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我才刚说他老舅母的面色‘白绢裹朱砂’,就是望诊!望诊就是看人的神、色、形、态、舌象、络脉、皮肤、五官九窍等情况以及排泄物、分泌物、分泌物的形、色、质量。呵呵……‘白绢裹朱砂’是《黄帝内经》中的一句话,说白了就是气色好。人的气血盛衰,常常从……”

解耀先听到这里,不由得暗笑:“头开始前儿还以为老陆这家伙挺会和和老娘们儿唠嗑的。咋没说几句就那啥了呢?这帮老娘们儿哪有闲心听你在这旮沓给她们讲中医课呀!……”

果然如解耀先所料,“连翘”这一大讲中医理论,几个妇女果然听得烦不胜烦。忽然,不远处腰鼓、小铴锣、大小钗的打击乐声音一阵紧似一阵。

“唉呀妈呀!……踩高跷的过来了,快走!快走!……”一个妇女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丫蛋儿她妈边走边喊:“陆大夫,我哪天给您送粘豆包去!……”

解耀先和“连翘”呆呆的看着几个妇女消失在飘飘洒洒的雪花中,这才互相之间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连翘”周围没人,这才十分感慨的低声说道:“唉……我说老解,咱们的老百姓太淳朴了,只有眼目前儿这么一丁点儿和平的光景,她……她们就这么满足!……”

“这要是在咱们穷人自己说了算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满足!……”解耀先不知望着何处,自言自语般嘀咕了一句之后低吟道:“病骨支离纱帽宽,孤臣万里客江干。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天地神灵扶庙社,京华父老望和銮。出师一表通今古,夜半挑灯更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