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个以前常去的轻餐厅的时候，程阳指了指它们现在那个华丽的牌子道：
“以前你俩就在这里约会的啊……”
韩灵倒没有很多的情怀，这里从被董建拿下来之后就跟从前不太一样了，处处彰显这一丝丝高调和华丽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是她喜欢的，所以她现在也很少来。
“嗯，以前这里的菜品很好。”
“以前？”
“我很久没来了……”韩灵解释道。
“那我们去尝尝吧……”程阳拉着她就想往里面冲，韩灵则一边跟他往相反得方向使劲一边说着：“不行啊……不行……”
“干嘛……”程阳不满得说着，“又不是不给他们钱……我知道这里被董大佬买下来了，可是我是客人啊……客人……不可以去嘛……”
“反正……不行啊……”韩灵把他拉拉扯扯的手拍了下来，“我不想让这些人嚼舌根啊……传到董建耳朵里也不好听……”
“切……”这么说来，程阳劲头上来了，更要去了…凭什么董建那啥，他就不能去…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和好胜心，…他偏不…他就去………接着，他用一种威胁的表情说：“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我刚刚给你发了工资啊……”
……
有句话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不过很奇怪的是，韩灵对程阳拿过来的任何东西她都不太客气，没有什么aa或者你来我往的概念，也没有什么压力，跟董建在一起的时候她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可以配不上人家，不可以有任何让外人当笑话的话题，跟程阳在一起倒不会，就跟自己亲哥们似的，为所欲为。
除了，因为他和董建共同的事业纠纷，对他一些戒心，其余的，也没什么，反正她比他大那么多，他还是小孩子，也不会真的有什么感情纠葛
……吧。
“那成吧……”韩灵想了想也就愉快得决定了，反正……古人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从什么身份来讲，两个人一起吃饭都没什么不对啊。说完，她便傲娇得主动推开了餐厅的大门。
其实也不用她开，她还没推，开门的那个熟悉的脸已经匆匆为了拉开了，他满脸堆笑：“夫人好…还是要上次的菜式嘛………”
鞠躬弯腰抬起头后，才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哥哥……作为商人与生俱来的灵活和善变，让他迅速得做出了相应的对策：
“您好，请您贵宾席上坐……”说完绅士抱引领他们去了一个安静的包间，落座后亲切的递上了菜谱：
“先生，女士，晚上好，请扫码智能下单，特殊要求请备注。”
“知道了。”程阳对他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然后瞅着这个精致的小包间有些坏坏得道：
“他是不是以为你在偷情……很有眼力劲啊……”
韩灵倒懒得跟他贫，冷言冷语道：“看看你要吃什么，你若不点我点了……”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他调皮得往前凑了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那好……”韩灵遵照正常的下单流程，依然要了蔬果沙拉，牛肉干，养生粥，为了照顾这个大男人的胃，她又多要了一些鸡胸肉牛油果三明治还有一些这里的独特小吃。
菜上的很快，不一会儿便被摆了满满的一桌子，程阳有些惊奇得看着眼前的蔬果沙拉，然后慢慢夹起了一个紫甘蓝有些惊奇得问道：
“你的蔬菜沙拉不放沙拉啊……”
“嗯，我不喜欢。”韩灵平静得说着，然后一边吃着肉一边配合着菜，有滋有味得吃着，她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道：“我忘了问你口味了……你可以让他们再重新给你做……”
“不不……”程阳摆了摆手，“那还挺巧的，我也不喜欢沙发……准确的说讨厌各种酱料……”
“噢——”难得的共同的嗜好，韩灵却表现的很平静，她的确饿了，便大口大口得啃着，丝毫没有任何名媛淑女的姿态，反而更多的是愉快和轻松。
“你很少跟董大佬一起出来玩嘛……”程阳却很八卦得问着。
“还好吧……”韩灵把肉干端到自己的面前开始大块朵姬，“他比较忙，而且他出来不是这个盯着就是那个跟着，有点不太自然……”
“那你干嘛跟他在一起……”
“我们没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说他是谁，然后他经常独自去店里看我，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给了我很多温暖……”
韩灵想起从前跟张桐的日子，真的就是一场梦，梦醒的时候她叫了自己无数声傻逼，虽然才紧紧过去了没有特别久，甚至她想起他的时候心跳还会颤动，可是，她现在是真的明了了，没有结不了的婚，也没有无法在一起的人，只有不够爱，是的，所有的不能在一起，都是因为不够爱。她承认她的家世背景配不上他，可是现在她也承认，他是真的没有很爱她。
所以，他最后选择了别人，放弃了她，也放弃了他们的孩子，与其是说是七姐，不如把罪孽归结为自己和他，是自己的愚蠢和他的懦弱造就了这场游戏，呵呵，算了……
各得其所。
最难熬的时间，都是董建陪着她的，爱情不是恩情，可是爱情包含了恩情，还包含了更多很多东西，而她想要的东西，董建都有，这就足够了。
程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经历的什么，但是很明显这段时间他没有参与，而且，他也只认真看了董建和她在一起的资料，她的过去，他从前没有仔细去看，最近想去看了，却发现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留下。
这是一个秘密嘛，就算是，他也要全部挖出来，因为他想了解，关于她的，他都想了解。
吃完饭之后，程阳结账的时候感觉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可是捂的严严实实的啊，应该没人认出来啊，那这群傻子都在看什么呢，收银员很客气得在“老板”的吩咐下给他们打了折扣，临走的时候韩灵一脸平静得跟程阳道：
“我还没在这里买过单……”
“嗯，美女都不用自己买单……”他又开始吐起了泡泡，他瞅着韩灵干净透明的脸，悠悠得道：“你每天这么大大方方的出来……不怕被别人跟踪偷拍嘛……”
“我又不是明星……”韩灵摊了摊手，“而且，现在大家更喜欢追你们这些娱乐明星的八卦，董大佬这种，都是有心人才上心……况且，上次媒体说我小三那段，不也被他买下来了嘛……”
程阳想了想觉得有些后悔，便懊恼得道：“上次我应该让他们给你的脸部来个特写的，这样你出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女盆友……多好……”
“不要……”韩灵直接表示了拒绝，“过太平日子挺好的，让我再潇洒一些时候吧……”
“你真的对出名没有感觉吗？名利名利，有了名，也就有了利……”程阳插着口袋，边吐着泡泡边想着，他不信这个女孩真的没有野心，而她的野心跟爱宁她们还不一样，她是那种，想要很多很多并且有足够的底气驾驭所有的野心，她要游刃有余，不要名不副实。
韩灵饶有深意的望着他：“你猜……”
两个人对视一眼，便很有默契得突然哈哈一笑，既然心里都明白了，何须要多说呢，既然这样，韩灵大步向前走着向前摆着手：“走吧，跟我去上课……”
“啥课？”
“雅思……”
“卧槽……呸，不能说脏话……”程阳特别不乐意得跟着她小跑着：“这个东西你问我就好了啊……我在国外呆那么多年，你觉得我还比不上你的那个……老师”
“这不是重点……”韩灵鄙视得说着，“重点老师很帅……”
有我帅？？程阳忍不住拿出手机点开了相机，对着自己照了下镜子，心里默默得念叨着：
有我帅的人……
肯定不正常，有残缺……
嗯，某种心理或生理残缺。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生活无比美好了……
“哎，你把你口罩戴上啊……”韩灵叮嘱着。
“我不……我不能隐藏我的绝世容颜……”他自恋得在街上跑着，像足了一个欢快的鸟儿。
培训班在一个隐蔽的小阁楼，韩灵报完名后第一次来也觉得很诡异，为何广告排名那么好，地点那么小，不过听着老师讲的蛮专业蛮负责，她也就这样了。反正在哪学习都一样，有成果就好。雅思老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瘦瘦的男人，他常年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是自然的卷曲，长方脸，格子衫，休闲裤和黑色皮鞋，一副斯文模样，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去信任和亲近。
“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程阳看着他，嘴里忍不住……继续吐着泡泡。
他明显已经等待韩灵很久了，来了简单得寒暄之后，便打开投影开始上课，很明显他并不是特别喜欢程阳这个多余的学生，从头到尾一直用他流利的英语彰显他出色的职业天赋，顺便还炫耀了一下他短暂的留学经历。
韩灵听得如痴如醉，程阳听得快要睡着，最后快结课的时候他依然用问英语韩灵：
“这位男同学是不是也要准备雅思考试？”
“不不……”女孩很抱歉得摆了摆手，“他只是我朋友，因为我经常跟他提起您，他很崇拜您，所以也想来听听课……”
“这样啊……那他又没有兴趣报班呢……你的朋友，我们是会有优惠的呢……”
“这个……”韩灵尴尬得看着程阳，然后又假装很期待得道，“他应该很喜欢吧，但是因为基础差，有些自卑。”
既然这样，这位老师便立马改了一副桃李满天下，为人师表的庄重模样，他用一副很谦虚和蔼得语气对程阳道：“刚刚我们一直在说英语，你肯定没听懂吧，真是不好意思，在这里我习惯了，而且我觉得这样对短裤学生们的口语也很多帮助。”
程阳倒是满不在乎得吐泡泡，他把帽子压的很低，然后笑呵呵得说：“没事没事，哎，老师，您讲的太好了……我真的好想好想天天来这里听课，听您说话，时刻听您教诲……”
那个男人对这个恭维还是很受用的，他煞有介事得拍着程阳的肩膀说：“你也是个勤奋好学的男孩子，现在我们男人压力太大了，不多学点知识怎么走天涯……”
“是的呢，不多学点知识怎么养活我们的众多女人……”程阳微笑得把他的爪子拿下来，又开始不正经得也拍了拍他的肩。
三个人呵呵又尴尬得笑着，男人镇定自若得又让他们重新坐了下来，主动煮了茶，然后把刚刚关掉的投影又重新打开，不过这次不外是乏味的教学内容，也不是他精彩的留学经历和他的“母校”风采，而且一组简短的大学生就业率和工资水平对比图。
“你们看看啊，现在这个学生能出头有多难，男孩子想毕了业就买的房子娶媳妇更难了。所以啊……”
“所以，我们要多学英语！”程阳很配合得举手发言。
“是的是的，女孩子英语好了出国提升学历可以嫁个好男人，男生英语好了找个好工作工资也高……”
“嗯嗯，”程阳依然配合得点着头，他像小学生一样喊着：“老师，你说以后我可不可以娶个白富美啊……”
韩灵看着他这副神经兮兮的表情，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最后一个想法冲刺了她的三观：
这孩子不会是因为无聊想捉弄一下这个老师吧……
天……
可是，她该怎么阻止这一切呢，目前来看她好像挺无能无力的，因为他们两个现在聊的特好，甚至她一开口，大家都投过来一个闭嘴的表情，那个意思就是在说：
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好吧。
她安静得听着。
说起白富美，他们似乎还很投缘，譬如老师说了，如果你想倒插门就找那种爹妈厉害，闺女家教很好，但是自身条件一般般的，因为这样的姑娘对一个有才华又对她特别好的帅哥是没有抵抗力的，这样在你的强烈的爱情攻势下，女孩会对你死心塌地，她死心塌地，那以后的事不就水到渠成了嘛……
而英语，更会增加你的个人风采，让岳父岳母也眼前一亮。
“老师，我想娶白富美啊，她不够美怎么办……”程阳乖巧得样子表达他的纳闷。
“傻子，”老师这个时候无比和蔼，“既然你们有钱，为何不去韩国呢……”
“对噢，老师太棒了……”
接着是他稀里哗啦的掌声，还夹杂着韩灵稀里哗啦的鄙视。
“所以……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婚姻，英语都是们通向上层社会的敲门砖……”老师又开始感叹得总结道。
“是的是的，我们一定要好好学习英语……”程阳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么……”老师大手一挥，义正言辞得说着：“现在一些不良英语培训机构太过分了，为了跟恶势力抗争，为了我们的莘莘学子的人生，我们推出了高质量的特价培训班，就是针对你这种小白的，包你一个月顺利上岸！”
韩灵听了差点吐血，这怎么跟她最初来的时候不一样呢，最初老师不是说学习要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嘛，所以她才报了常年学习班，怎么现在……
她突然就想起营销里常说得一句话：
因地制宜，因材施教。
现在还真的是因人而异啊……嗯，老师很棒！
“嗯嗯，老师真的太棒了！”程阳依然很配合得鼓掌。
“因为你是灵儿的朋友，我决定跟这边团队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给你打个五折，你啊，早学习就可以早点找个高薪的职业，或者出去镀金也行，一个月只要三万八就好，你觉得合适的话，先来交个订金如何……”
老师面不改色，一副处处为学生考虑，处处爱学生的专属模样。
“嗯嗯，老师说得对……”程阳也面不改色，依然欢呼雀跃的姿态。
可是，在欢呼雀跃之后，他又突然又沉寂了下来，对着老师那副忍不住急不可耐得脸吐了吐泡泡，接着用纯正的英语道：
“Sir，I'llgiveyouaminutetorefundthetuition，andthengetoutofherewithalectureoftwentygrammaticalerrorsandthirtybrokenEnglishwithpronunciationproblems...“
“我给你翻译一下，估计你不太明白：老师，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把学费退给大家，然后带着你一堂课二十个语法错误和三十个发音问题的蹩脚英语，滚出这里……”
“……你说什么……”那个所谓的老师明显有些震惊，然后额头上微微冒出了冷汗，虽然依然保持着自己庄重的模样，但是肢体语言不会骗人，他已经在拼了脑细胞在想对策。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嘛……”程阳一本正经得看着他，接着又用法语韩语日语等八种外文把刚刚的话又翻译了一遍，最后才弱弱得说了一句：
Areyou昂的四但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把腿直接踩在了课桌上，然后笑眯眯却又冷冰冰得看着对方，韩灵这个时候心里想着，幸好不是七姐啊，不然这个家伙现在应该已经躺在了地上了……
所以，为人师表，还是挺好的，至少……
咳咳，在这个时候，大家也愿意跟他这个冒牌老师好好沟通，而不是直接踹到地上，或者……拎起来，
扔出去……
那个人明显知道程阳是内行，这个时候便也只能认栽，他快速得办理完转账，因为他心里明白，现在吃亏总比被他们闹大了公开好，这次失败他还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忽悠，那如果被人曝光在网上，那以后还怎么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吃饭啊……
程阳看着他那么乖也没有动手（重点是动手了他也就会一招啊……），临走的时候他又指了指荧幕上那个所谓“老师”所谓的“母校”，有些无奈得道：
“你下次再忽悠资料查得详细点，P图P的好一些，你这样哄弄怎么能赚到钱呢……所谓术业有专攻，专业，才是硬件啊……”
“你怎么知道这是……假的啊……”他有些怂怂得问道。
“因为，那个的确就是我的母校啊……”程阳无奈得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