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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建每天让人韩灵送来了乳鸽汤等补品,然后隔天在园区里处理剩下的事情。他望着娱乐园满屋子的一片狼藉,还有那天他们清扫过的垃圾堆和一场尖锐的串串签儿,一根一根像针一样扎在了董建的心里。他把目光挪到韩灵曾躺着的地板,地上的血迹已经别清洁工清理干净,只剩大片大片未干的水汽,提醒他这里曾发生过的事情。董建缓缓走了过去,然后蹲下来边跟清洁工一起收拾垃圾,一边让人把这边的管理员叫过来。

管理员是一个看似四十开外的男人,他个子不高微胖,眼里总露出和善的眼神,鬓角的白发已经非常明显,他看到董建后微笑笑着,嘴边的胡子也跟着微微翘了起来,有些可爱马里奥的模样。

“下大雨那天.……是不是有几个学生在这里闹腾。”董建清洗着手上的污渍,对他点了点头。

管理员站在离他很近的桌子旁边,他观察着这位三十出头的男子,一身干净白色衬衫的休闲装,脚下是轻松的运动鞋,棱角分明的脸上是轻薄的嘴唇和浓眉剑目。身上没有什么大金链子大戒指等代表身份的粗俗物件,只有一块手表,安静得戴在他戴在他健壮的手腕上。他一点都不像大腹便便的钻石王老五,很像一个白领精神的小伙子,干净,温柔,精明。

温柔?这个词,好像不大合适,他自己想着……

想完之后才想到要回答董建的问题,边平和得说道:“那天我安排了两个巡查的婚礼,他们说没有对里面的学生进行任何处罚,只是让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宿舍,这里是私人领地。”

“嗯。”董建在答了一句,然后等屋里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董建才坐下来歇歇喝茶,也邀请管理员一起坐。他把茶杯第一遍用茶水烫了倒在茶具里,然后又斟了一杯茶双手递给管理员,对方呵呵笑着接了,然后他自己给自己倒满轻轻泯了一口。

“最近这里也没有收拾?”董建话还没说完,杯子还离口,就看到管理员已经把茶喝完了,举着杯子朝他误会得伸出了手。董建笑了,无奈得又给他满上,这个人挺有意思,是个爽朗的人。

“听说那天您来了,出了一些事,所以我们没敢动。”他好像突然觉得突兀了似的,急忙把茶杯放下,毕恭毕敬得回答领导问题。

“请不要说您,您比我年长,怎么说我都是晚辈。”董建笑了笑,示意对方继续喝。

“那既然这样……有啥事你吩咐……”对方毫不客气,咕咚咕咚又把茶喝个底朝天,然后自己倒满,顺便问了一句有没有大点的杯子……

“真对不住了,您将就着喝……”董建笑着,让人又拿来一些坚果放在桌上。

“谢谢嘞!”他边嗑瓜子边喝茶,悠哉得样子倒不像跟领导喝茶,像是自己夏天躺在大树下乘凉,摇着蒲扇给自己的孙子孙女讲从前的老故事……想着想着,他都有点入戏了,厚重的双眼皮几乎要跟下眼皮深深的接吻……

“您困了?”他董建倒很有耐心,反正今天虽然是工作的事也不是很着急,他愿意在这里陪这个爽朗的男人坐着。这里有那天他布置的九月的缩影,空气里还回荡着他喊着“老婆”的回声,有韩灵满足的笑,有她唯美的画像,画里有他始终没有送出去的那个猫……

好像灵儿也在这里,可是她的心似乎一直都不在他的身上。董建前所未有的一种失败感涌上心头,他有些难过的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看着管理员垂头睡着的脸,还轻轻打起了鼾,人到这个岁数还能那么宽心的随时入睡,也是一种胸怀和修养。

“什么?你说什么?”低垂的头猛然抬起,然后他轻轻捏了捏鼻子,“说到哪里了,咱接着说……”

董建给他又斟满了茶,然后凝望着这个娱乐园,深思熟虑得道:“那我们说正事,那天你们做得对,不能让学生在这里乱来。可学生毕竟是学生,整个社会对待学生都比较宽容,以后这里我们照常招租,有学生做活动的让他们去你那报备,你觉得如何?”

管理员闻此微微露出为难的神色,然后端起茶杯一口口大口喝着,皱着的眉头紧紧凑成了一个疙瘩,在他被岁月洗礼的脸上显得分外抢眼。

“怎么?有问题?”董建疑惑的问。

“如果有学生的话,那在商家收费这块是不是该适当得增加……不过不能排除学生带来的风险……”

“你看着办,你是这里的管理员!明天把策划书给我就好!”董建笑着。

“好嘞!”对方转了转脖子,拍了拍刚刚还沉睡的大脑,闲置多年的工作突然被领导派了任务,莫名的成就感爆棚了他的心脏。

董建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开始闭目养神。园区里不断传来青春的欢声笑语,可他的脑海里不断徘徊着韩灵那双怨恨的眼睛,他知道她在气愤他怎么把张桐的moon收入自己麾下,而且关于张桐的事情他一直对她躲躲闪闪,只字未提。他真的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解释,怎样用一种她能接受的谎话来对她解释。

善意的谎言,承载的都是他满满的爱,可是她好像一点都不懂。

病房里的荷花有些蔫了,无精打采的在花瓶里垂着,荷花旁边的郁金香倒开得旺盛,韩灵看着它们就会想起母亲,想起母亲她就觉得暖暖的,觉得心里最空旷的地方被什么东西填满。她决定给母亲打个电话,用自己最轻松的状态。

她坐了起来,靠在白色的墙壁和被子上,然后简单得整理一下头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

“灵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这是第一次,从她回去以后这次第一次主动打过来电话,房间里有孩子的哭闹声,母亲激动得手有些颤抖,然后好像走到了另一片安静的地方,把手机紧紧得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在哥哥那啊?”韩灵假装无心的问。

“嗯……你侄女最近有些起疹子,我来看看.……灵儿,你……”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怕一不小心揭开韩灵的伤疤。

“妈,我一切都好,你放心吧。”

“身体怎么样了?”

“都好都好……”

“嗯……那就好!“过来一会,母亲又温柔的小心得说着:“桐桐……有他自己的压力,你别怪他。”

“我知道。”韩灵回答得很小声,可能是继承了母亲的大度,她对张桐的背叛已经过了怨恨期,或者是她在很久之前就做好了这种准备。她都明白,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那有时间也跟你嫂子问声好.……”母亲又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她和哥哥的关系,并不比陌生人好多人。他们性格很像,谁也不肯低头认错,所以谁也不容谁的任性。再加上小时候她跟母亲一起生活,而哥哥被放养在亲戚家,骨子里虽然流淌着血,心里也都下了起了雪,谁都过得很难,可是谁都无法得到对方的谅解。

母亲当然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这是每个老人的心愿吧。可是多年的冰山也没办法说溶解就溶解,韩灵不愿意拂逆母亲的心愿可也不想委屈了自己,以后再说吧,等再回去再说吧。

韩灵知道董建每天晚上在她睡着的时候都会来看她,有时候她能明显感觉专属于董建的气息在她身边围绕,暖暖的,踏实的感觉。他会轻轻摸着她的脸,轻轻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轻轻的发呆再轻轻地走掉。韩灵有时候会想醒过来想问他那些事情,她想象中的事情。可是,她依然是她,她开不了口,只是不断地用冷漠去回应他的好,去提醒他做过的事情。

那一天阳光正好,一些轻微的灰尘在阳光下隧道里追逐打闹,一不小心就脱了轨,被空气中欢快的节奏赶到清凉的阴暗里。韩灵独自坐在床上看书,董建捧了一堆刚摘下来的荷花走了进来。

“灵儿……你看这些好不好看?还有莲蓬呢……”他满身阳光的味道,嬉皮笑脸里夹杂着讨好。

韩灵并没有看他,也没有搭理他,只是把头轻轻得扭到一边,不让他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灵儿……你别那么小气嘛……花又没有得罪你……”董建有些撒娇得又跑到她面前,故意在她旁边把花抖得哗哗直响,空气里瞬间弥漫着荷花的清香味,还有莲蓬淡淡得香甜味。

“灵儿……你说句话嘛……你不能每天这样冷暴力……你这是家暴……”董建把花放在她旁边,顺势也坐了下来。

“哗——”只见韩灵突然伸手把花狠狠都扔在了地上,无数多娇嫩纯白的花骨朵就瞬间得在地上破碎,碎成了两半,花瓣上带着的水珠在地上泼出了无数个黑点,像刚刚下了雨。有几个莲蓬已经轻轻脱离了花朵的怀抱,在冰凉的地板上滚出了很久,然后孤零零得藏在桌子的底下。

董建收住了笑,然后蹲下身轻轻把花儿都捡起来,整理好后放在了水盆里。它们明显没有了刚来时的朝气,一个个垂头丧气得耸拉着脑袋,花瓣里残留的水珠顺着花瓣的叶子滴了下来,滴在地上,分外抢眼。

董建把地拖干净后望着韩灵,然后出了门,关上门的时候他能明显感受到韩灵有些失望的目光。这个倔强的女孩子,是因为他太宠她了吗,他曾无数次告诉她他们要学会沟通,可是她仍然是这样,还是她本来的样子。好吧好吧,她倔强,而他刚刚愿意跪舔,这样足够了吗?

抽完了一根烟,他又推门走了进去。准备把这几天想好的台词说给她听,只要她愿意听。

韩灵躺了下去,脑袋紧紧窝在枕头里,大片濡湿的颜色是她大片内心的倔强。刚刚那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气董建曾经真的算计了她,还是气董建推波助澜分开了她和张桐,还是气董建这些天没有来安慰她……想到这里她心里很烦,她心里很烦,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过去了都过去了…她苦恼得用被子把头捂了起来。

董建轻轻坐在床边,叹了一口气,然后努力尝试握紧她的手……

“灵儿……”

“你放开……”她冷冷得答。

“灵儿……你别这样好吗?”

无声的哭泣。她感受到董建温热的呼吸从她指尖传达到了心底,她停止了挣扎,仍不愿意看他,自己把头埋得很深很深,像是在逃避一场煎熬和灾难。

“灵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样子……”董建心疼得摸着她的头发,然后尝试着跟她解释。

她没有应声但是他知道她在听,她总是这个样子,用沉默代替了一切,他记得以前她还会踢他,对他撕心裂肺得嘶吼,现在倒不会了,从张桐出现到离开,灵儿的灵气越来越少,他的心痛越来越多,他好希望她能像过去那样,叛逆,可爱,对他大呼小叫……可是,她的快乐好像都随着张桐的离开而离开了,他措手不及。

“灵儿,其实去收购了Moon我心里也很难受,去之前我一直害怕你会误会我,生意上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可是我真的是想让你开心!我不愿意看你这个样子。”

“我开心?你是说你在宴会上暗示七姐……然后现在又顺理成章收拾了张桐……让我开心?你是说你替我报仇了我开心吗!”韩灵别过了脸,冷冷得用朦胧的肿胀的眼睛看着董建。

“韩灵,你在说什么……”董建被她莫名其妙得推理吓到了,他忽然站了起来,然后向后退了退,她在说什么?她在想什么?他宠了了一年了,她是怎样看待他?

“生意人……你真是精明的生意人……”韩灵讥笑道:“我真的差点就信了你……你真厉害……”

董建的唇忍不住开始颤抖,他努力积压着心里的疼痛,用很平静得声音说:“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么不堪吗?”

他的眼神里满是受伤,他的下巴似乎在抽动着,韩灵没有说话,只是又把头重新埋在了枕头里,真的是她误会他了吗?可是……所有的商人不都是如此吗?为了钱不择手段,可以出卖任何东西,亲情友情爱情……只要是为了钱,她想起了她的继父,想起母亲和她在继父家因为一毛钱受到的种种委屈,她就恨得牙痒痒,那是个商人,用甜言蜜语算计了母亲的一生,算计了她和哥哥的亲情……

可是董建,董建不也是商人吗?

他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她不知道。

理性和感性不断得在挣扎,她好累甚至有些不清醒,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怎么了……肚子里的疼痛一阵一阵像海浪一样席卷而来,韩灵不自觉又冒出了冷汗,瑟瑟发抖。

“灵儿……”董建看她这个样子又重新坐在她身边,“灵儿,你是不是不舒服……”不管她做了什么,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立马缴械投降。

“我没事。”韩灵轻轻揉着肚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灵儿,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说了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关于那场意外真的只是意外,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那什么你突然要去徐州?”

“是张桐家主动退出的,我只是为了你开心去把它买下来,哪怕我不买别人也会买……”董建认真得解释道。

“你发誓!你没骗我?”

“好,我发誓……”董建无奈得举手立誓,他开始笑话自己了,多么叱咤风云的人物啊,却跟一个小女子玩不可思议的誓言。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放弃过家族的意思……怎么会……”韩灵喃喃自语,

桐,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所以你在梦里暗示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