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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拥着孩子不撒手,院子里的其他人只觉看不下去,慕璟荻忍不住伸着脑袋瞧,见那小脑袋也在动,他伸手过去:“祖父,给我也抱抱吧,我还没抱过呢。”

这下老国公和老夫人都不乐意了,拍开他的手:“没抱过的,一边待着去!”

这下,旁边,慕璟英笑着想开口的嘴,也僵住了。

他们这儿就没一个抱过的。

慕璟澜默了下,走上前,道:“祖父,你们身体不好,孩子容易摔。”然后,老国公还正乐着,手里孩子被人夺了。

慕璟澜低头,怀中“啊呀呀呀”小家伙吐着泡泡,跟猫儿似的,嘴角微勾,还没抱热乎,手上的孩子又没了。

抬头,只见慕璟渊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抱得熟练,坦然对他道:“你没抱过孩子,我小时候抱过你。”

慕璟澜嘴角微抽,旁边慕璟荻扭头东看西看,摸着脑袋,奇怪道:“容珏呢?他儿子他不看?”

众人闻言,一看,果然院子里空荡荡,连那人影都瞧不见,正纳闷中,在慕璟渊边上逗弄曾孙的老夫人头也不抬,道:“早进屋看媳妇去了,就你们没儿子,守着人家儿子抢得起劲。”

众人都是不可置信。

慕璟荻很想说,祖母,您老人家抢得不起劲?

一个月后,时隔六个月,盛京又丢出热闻,圣上立储了。

若问是哪位皇子这么有幸,答案都不是,因为那是为皇孙,是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皇孙。

圣上没多解释,但是江山是圣上的,皇嗣这种事情,圣上不可能乱来,百官有争议,这孩子实在太小,刚满月,立储上面还有几位皇子,如何一下跃到皇孙上去。

朝堂上乱糟糟,有人开口:“皇孙、皇子皆是皇嗣,既无嫡出,几位年长皇子又犯禁,自然是有能者居之,眼下皇子皇孙最大差不过九岁,圣上万岁之躯,这点差距又有何妨,还是有议者心有不轨?”

这都什么跟什么???

有人要出来骂,有人出来搅:“如此说来,眼下是培养小皇孙的问题了。”

又有一堆人怒目瞪他:上件事没完,这怎么直接定论到培养了???

还没开始轰炸,却有人煞有介事接话:“太子太傅人选不可随意,臣以为今岁三甲可做考虑。”

又有人道:“慕国公世子也不错,听说身体经由那位乔大夫调理,越发好了,也可入选。”

还有人不干道:“既如此,现安国公祁云更是不错,圣上便是前安国公教出来的。”

不知何时,这议题就跟着这路子下去了,等众人乱哄哄争论,面红耳赤之时,圣上已经定下平南候世子容珏做太子太傅。

众人一愣。

想想一堆人选中,容珏二字,却是谁人也不敢编排不是的,如此这皇储教导一事,便交到了容珏手上。

这事议定之后,圣旨也就跟着下来了,一路由内监送去了容珏的私宅处。

彼时,容珏正搂着刚出月子的娇妻,坐在花园里你侬我侬,接到圣旨挑了挑眉,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让边上邵寻把圣旨收下了事。

这态度实在敷衍,内监也不敢多说话,东西交出去就回去交差,回去禀明圣上,圣上正在垂拱殿的偏殿里,研究着那摇篮里的小皇孙,闻言,也神色随意道:“知道了。”

内监嘴角微抽,这位他也摸不清,垂首告退下去。

偏殿内,圣上放下拨浪鼓,盯着那摇篮里咿咿呀呀的小东西,道:“这江山,日后可就交给你了,可得争口气。”

摇篮里的小东西依旧只咿咿呀呀。

圣上有了些无奈,他说话这小子听不懂,这小子说话,他也听不懂。

这面前比个小猫儿大点的东西,养到能处理政务得花多少时间,费多少功夫。

外面传来提醒声,圣上对着摇篮里那自得其乐的小东西叹一口气,起身,甩袖去了御案前继续处理奏折。

案上奏折如山,二十年如一日,江山不好治,龙椅不好坐,圣上案牍劳形处理完一摞折子后,耳边传来咿咿呀呀声,威严沉寂的殿中格外突兀,一下子打破了他批阅的心思。

抬头,便见容珏抱着那明黄小团子,站在殿中。

今早大臣议论的事,没提前跟他说,圣上不由警惕道:“你儿子,朕帮忙养,但教是你的事吧。”

容珏熟练拍着那怀中不断扭动的小身子,一边扯开那小手揪着他的衣襟,一边道:“料到你会先斩后奏,圣旨都接了,你现在跟我论理有什么意义,不过如今他还小,也教不出个名堂,他母亲想他了,我就先拎回去了。”

圣上看着那一团,想想是这个理:“行,你拎回去吧。”

盛京最有名的食楼里,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包厢内,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香味弥漫,让人垂涎不止。

九老正准备拿起箸子,开始对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大干一场,身边人一杯酒敬过来,道:“师兄。”

这声音无比郑重,还带着掩不住的激动。

九老嘴角抽了抽,抬眸,看向身边脸色复杂多变的乔大夫。

乔大夫眼眶微红:“师兄,都怪我,这三十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初在仙医谷,怎么会差点犯下大错,更义无反顾说离开就离开,弃师门,弃师兄,弃同门情谊于不顾。”

九老叹一口气,拿起身边的酒杯跟他碰过,饮下:“唉,前尘已过,都半身入土的人了,还计较那些做什么。”

乔大夫知道自己的师兄一直是宽宏豁达,洒脱随性之人。

他痛声道:“是,都怪我当年太偏执,没有听从师兄的教导,以至于至今悔无可悔。”他心中越说越懊悔,满脑子都是当年是师兄的劝导,悔恨万分。

他丧然,一口饮下酒。

想起什么,又颇为感动道:“我真没想到,师兄会主动约我出来,这些年师兄的行踪不定,我也一直没脸见师兄,这才导致我们师兄弟三十多年没见。”

满桌子菜肴珍馐,令人垂涎欲滴,但乔大夫却着实一个眼神都不给,九老瞧着他,踌躇半天开口,轻咳道:“那个,百炙啊,你有钱吧。”

乔大夫正满心满意沉浸在与师兄的重逢喜悦里,闻言,着实愣了下,然后点头道:“有,慕璟渊的身体如今大好,活个六七十岁不成问题,慕国公府给了我万两黄金。”

“你说什么?!”

正在喝茶的九老,眼一瞪:“万两黄金,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听说宝贝徒弟成亲,还娃儿都生了,才跑来京城,又听见慕国公世子被这老小子治好了,想着得弄点银子给徒孙买个见面礼,把这老小子约出来。

没想到,这慕国公府这么大手笔!

这一激动,他一个不留神,悲剧的呛住了。

乔大夫忙去给他拍后背:“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对上乔大夫关怀的眼神,九老一把抓住他的手,哽咽道:“师弟,师兄这些年一直都记挂着你,风餐露宿,朝不保夕,总念着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吃不饱,穿不暖,此刻见到你这样体面,哪怕哪一天,师兄我饿死街头,也都心满意足了。”

乔大夫感动万分,也紧紧握住九老的手:“师兄,你放心,长兄如父,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师兄吃苦半分,以后就让师弟养你吧。”

九老眼中泛泪花:“这怎么好,师弟你也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让你养我实在心里过意不去。”

乔大夫无怨言道:“师兄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能够照顾师兄,是我余生最大的幸事,师兄,你有什么想吃想喝的尽管说,我一定不会让师兄再忍饥挨饿。”

“好,师兄以前没白疼你,”九老感动,道。

“咱们再来二十只鸡打包先。”

“……?”

“什么?”

………………

四年后,初夏。

下午,雅致的宅院深处,姹紫嫣红,花木扶疏掩映,半隐半露一间书房,此刻书房门半敞,里面墨香阵阵,有人正手上不停,提笔沾墨,在书案批阅着一封封文件。

窗户不时传来几声清越鸟叫,书房内显得更静,侍候在侧的邵寻静静做着柱子,门外,流风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抬头看了眼伏案认真的人,没有开口打扰。

但是,他后面小跑着跟进来小尾巴,仰头看见案前的容珏,眼睛一亮,脆生生喊道:“父亲。”

容珏挥笔的动作一顿,抬头,朝这边看过来,流风一个激灵,赶忙闪开露出后面的三岁小娃娃。

小主子不怕死,不代表他不怕死啊!

三岁的小娃娃就像是个粉嫩的糯米团子,从外面跑进来,过了遍初夏的暑气,脸颊红扑扑,衬得那张十分精致的小脸越发可爱,一双眼珠子黑黝黝,滴溜溜的望着看过来的容珏,听容珏问:“什么事。”

他当即小跑着过去,腿脚麻利得就像是只大老鼠,一溜烟窜上了容珏的腿,容珏在他往上爬的时候,就扶住了他的小身子,让他顺利爬进了自己怀里。

“父亲。”小家伙脆生生喊道。

容珏拿出帕子,给他擦额头的细汗:“嗯?”

容凌感受着父亲的细心爱护,道:“我什么时候能有个小的。”

“砰!”

流风被这话惊得手上茶壶差点打翻,幸好眼疾手快扶好了,邵寻这边上的木桩子也嘴角抽搐。

“好端端拿来干嘛?”

容珏停下手头的动作,看了眼面前一小团,他觉得这一团东西就很碍眼了,还整个碍眼的出来干什么。

容凌奶声奶气,捕捉到容珏的眼神,肯定道:“父亲,你很嫌弃我。”

容珏当然不承认:“我没有。”

容凌却没被忽悠,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和皇爷爷都嫌弃小的,我得整只小的出来,就不会被人嫌弃了。”

容珏看他一眼:“你怎么整?”

容凌扬起小下巴:“我就是母亲整出来的,我再找她整一个。”

容珏道:“你母亲一个人整不出来。”

容凌皱小眉头,他不怀疑自家父亲会骗自己,问道:“那怎么办?”

容珏继续手上的动作:“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整不出来吗?”

“不知道。”容凌老实摇头。

容珏给他擦完汗,把帕子丢在一边,才继续看他:“因为,你弟弟妹妹嫌你太蠢,不愿意被整出来看见你。”

“我太蠢?”这话容凌不信了,十分怀疑道:“分明舅舅们和祁辰叔叔都说我很聪明。”

容珏犀利道:“那是不忍心伤你自尊心。”

容凌有些受打击,有些困惑看着自己面前感觉无所不能的父亲:“那我怎么办?”

容珏拍拍他的小脑袋:“变聪明你弟弟妹妹就来了。”

容凌问道:“那怎么变聪明。”

容珏又拍向容凌坐在他腿上的屁股,道:“回去读书!”

“父亲,你又一脸嫌弃了。”容凌又敏锐捕捉到了容珏的神色。

容珏坦然,丝毫没有被儿子抓住的窘迫,又拍了拍那小屁股:“回去读书。”

“哦。”容凌在容珏的掌扶下,滑下来容珏的腿。

于是,如刚才来时一样,小小蓝色绸衫袍子的身影越过门槛,又一溜烟跑了,比起刚才的欢愉,此刻多了几分坚决,他要读书,要变聪明!

“这就是你父亲,让你读的书?”

垂拱殿内,圣上像是盯着什么稀奇的东西,看着榻上堆满了的自从容凌准备发愤图强后,容珏给准备的《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笠翁对韵》等等,其中不乏有些晦涩难懂的,都是给一个四岁字还没认全的孩子的。

“是的,皇爷爷。”容凌道。

圣上眼眸动了动,颇有些同情的看着自己这孙子,年纪小,果然,够傻,够天真,够好骗。

他肯定,这孙子肯定是被容珏嫌弃长得太慢,或是打扰他们夫妻恩爱了。

再扫眼这些摞得高高的书,常言虎毒不食子,容珏那小子怎么下得去手!

“皇爷爷,怎么了?”容凌有些不解,看着圣上变幻莫测的脸。

周围侍候的内监都可怜又同情的看着,殿中那小小立着的明黄身影,你皇爷爷那是心疼你,珏世子真的是太过分了!

圣上深叹一口气,看着面前仰头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孙子。

他满是沉重摇摇头,抬手,拍上小小的肩膀:“容凌啊,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他道:“来,皇爷爷带你看奏折!”

他声落下,殿中内监脚下都差点踉跄!

然后,所有内监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把抱起四岁小娃娃,坐上龙椅的圣上,拿起案上堆得高高的奏折中拿出一本来,爷孙俩一本正经批阅奏折的情形。

果然不止虎毒不食子,还有一山更比一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