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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纯属意外,你放心,你家主子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似乎知道贺章心底的想法,施琅转头,淡淡解释道。

贺章心底一窘,施琅这么一说倒是显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也明白施琅这样身份的人不屑这样做,而且能对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解释,足以给自己面子了。

他道谢道:“多谢施少主了!”

“她现在不宜移动,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她吧,我在外面准备的有女婢,有需要的地方,可以让她们进来。”施琅嘱咐道。

“是。”贺章感谢应下。

见贺章答应,施琅没再多说什么,走上前,低头看了眼床上昏迷的慕清颜,然后转身,抬步走了出去。

慕清颜昏迷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睁开眼,看着头顶陌生的承尘,有片刻迷茫,随即回神,身上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

“主子,您醒了?”贺章端着药碗进来,惊喜叫道。

慕清颜看了他一眼,再扫了眼这屋内的陈设,大概知道怎么回事:“我没事,千琅呢?”

贺章上前道:“昨夜您没回去,琅公子传信问属下您的行踪,属下不知道您的意思,还没回消息,现在……”贺章欲言又止,想想自己前天隐瞒主子受伤的消息,琅公子动怒的模样,这次真是要死定了。

“千琅那边先瞒着,我没什么大事。”慕清颜淡淡道。

贺章自然满口应是,见慕清颜要起身,赶忙上前扶着她,服侍慕清颜把药都喝完,才放下些心,又难免劝道:“主子伤势严重,大夫说您不宜下床,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慕清颜敛眸,低声道了句,又重新躺了回去,闭上了眼,似乎很累的样子。

贺章见她这样有些奇怪,只当她伤势未好,没有精神。

当下照顾好慕清颜的身体才是要事,施琅虽然不知道昨天因为什么事离开了,但对慕清颜的照顾却很好,婢女良药应有尽有,贺章这个大汉子想不到的,婢女都个个细心料顾,却也谨守本分,做完事就守在外面不进来打扰。

画舫内,雅静的书房内,施琅坐在案前处理了一堆事务后,将手中笔放下,旁边侍从见状,立刻送上温水,给施琅净手。

“少主,霖公子还在外面跪着。”侍从小心瞥了眼施琅的神色,提醒了一声。

施琅接过侍从递上的干净棉巾擦了手,把棉巾扔进水里,淡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侍从领命而去。

随着房门被打开,施霖跟着侍从穿过前厅,走了进来,抬头一见到坐在案上的施霖,上前在五步远的位置,猛地跪了下来。

“少主,此事冤枉,望少主明鉴!”施霖面色激动连连喊冤道。

“哦,”施琅挑眉:“从昨日到现在你一直在说冤,我要处理族中事务,没空理你,现在你且说说你有何冤,昨日不是你救了郭源?整个江州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你想解释些什么?”

施霖听得满头大汗,心里直发虚。

郭婷父亲郭源,任诸曹管一职,昨日一大早被人举报养女不教,被曹知州训斥在家省过,这也就罢了,回去途中,路遇杀手,施霖救了他。举报郭源的正是他的死对头,经制边防财用司黄达。

此事本没什么大不了,官员之间的嫌隙,你死我活是常事,只是那黄达之所以检举,是施琅这边吩咐过去,昨日黄达杀郭源未遂,又是施霖去帮的忙,黄达把这事归咎到施琅身上,以为施琅在耍着他玩。

经制边防财用司黄达,掌管筹措钱帛,粮草以供边防之用。这次桥州的事事态紧急,这本是他黄达的事,但安抚使找上津淮商户帮忙,就是对黄达能力不足的打脸,偏生黄达没法反驳,心里本就憋了口气。

而筹药材之事唐老爷回去怕施琅和慕清颜反悔,前日就上报了上去,所以所找商户有施琅和慕清颜,黄达自然是知道的。

安抚使在上,黄达也只好忍下去,然后得到施琅提醒他检举郭源对郭婷疏于管教,在画舫闹出丑闻一事,黄达跟郭源死对头,机会在手自然握住,但谁知除去郭源的大好机会,被施霖给破坏了,整个江州都把施霖见义勇为,救下郭源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一片叫好之声。

黄达对此恶心的不行,叫他对付郭源的是他施琅,转身救郭源的又是施霖,好歹他也是经制边防财用司,堂堂朝廷命官,他们施家人再家大业大,这样戏耍他玩,也实在让他气不过。

这让黄达和施琅是彻底有了嫌隙了,昨日一连施家几家铺子都出了状况,对施家来说不痛不痒,但这是黄达在表示他的不满。

施霖抽出案上一叠账簿中的几本,丢在施霖面前:“郭源一事是我让黄达推的波助的澜,可你倒好,作为我身边的人转身就去帮郭源,还弄得人尽皆知,黄达现在一心以为我那他当猴耍,甚至其实我是和郭源一起在算计他,现在我和黄达闹出矛盾,昨日几家店铺都受了波及,施霖,你可开心了。”

施霖慌乱的捡起那账本看了看,粗算下来十几万两的损失,对于施家还是施琅来说都不值一提,施霖知道施琅拿这来说事,是要问他的罪。

他忙叩首道:“少主,我实在不知啊,昨日一事实属碰巧,我初来江州,在外游览风光之际,见郭大人被刺杀,想着他堂堂朝廷命官,我都见到了,若是不管,我施家怕是会声名受损!少主若不信,可问问香璃小姐,昨日我是邀她一起去的,一切实属巧合啊!”

“你拿一个女人跟我说事?”施琅轻蔑看他道。

施霖被那眼中凉薄吓了一跳,忙道:“少主的决策我怎会知,我昨日遇上郭大人,纯属巧合,少主明鉴,我所言绝无半份虚假!”

侍从目不斜视,悄声从外端来热茶送到案前。

一上午的端坐伏案,此刻施琅脊背松下,靠在椅背上,端起桌上的热茶,揭开盖,轻拂杯中热气,慢悠悠道:“我让人找黄达一事,你不知?”

“不知!”施霖坚决道。

施琅拂盖的动作顿住,朝侍从抬了抬手,侍从会意出去带进来一人。

施霖看着被压着跪在他身边的人,脸色唰的白了。

施琅看他笑道:“这是你的人吧。”

施霖望着施琅,说不出话来。

施琅悠悠道:“前夜我吩咐属下之时,他鬼鬼祟祟跟在我的属下身后,我可不可以理解是他把此事告诉你,然后你们主仆密谋,想要给我使绊子,让我和黄达发生矛盾,你施霖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他说到最后声音陡厉,吓得施霖一下子软在地上。

“少主,绝无此事,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施霖稳住心神,忙道:“窦威跟了我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无凭无据的猜测,少主不能以此定罪啊!”

施琅不为所动,只啜了口茶,抬头看他希冀的模样,语气诡异道:“你也说跟了你这么多年,对你忠心耿耿了,这样的人做出这样奇怪的举动,没有证据我也心难安啊。”

“少主?”施霖愣住。

“江州这边我会处理,你回家族吧,”施琅眼中露出一丝不耐,淡声道:“不省心的东西留在这里做什么?”

“回家族?”施霖彻底吓住了。

整个施家年轻一辈里谁不想把施琅踩下去,这些年多少人挤破脑袋要跟在施琅身边,就是想找机会把他拉下台,但无一最终都被施琅遣回家族,他知道那些被施琅遣回去的,在回到家族的那一刻,就是一颗对付施琅的废子了。

他父亲一脉花了多少心思,在祖父面前说了多少好话,才给他争取来的机会,要是就这么回去,不仅父亲对他会失望,祖父也再不会对他有任何期望。

不,不,绝对不能这样回去,这样回去他什么都没有了!

心中一狠,他猛地拔出旁边侍从的大刀,直接捅进了窦威的胸口,看着窦威不可置信又渐渐消失光芒的眼睛,他松了口气。

把窦威的尸体扔在地上,施霖转头,满是鲜血的手撑在地上,叩首道:“窦威已死,少主心中再无疑虑,往少主明白我的赤诚忠心!”

施琅一直神色平静看他杀人,闻言,拂袖吩咐道:“下去吧。”

“是。”施霖松了口气,敛眸出去。

“少主,为何放过施霖?”侍从见施霖出去,唤人进来把地上收拾干净后,对施琅面露不解。

施琅放下手中茶杯:“族里这么多人,不是施霖还会是别人,我遣也是遣不完的,今日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痛安分点就好。”

“真不知道老家主怎么想的,老是让这些不安分的人待在少主身边,这么多年也不嫌烦。”侍从忍不住埋怨道。

施琅不在意:“施家不成器的纨绔子众多,祖父是家主,自然希望施家都能人杰辈出,你以为他独宠我是为什么?一则是看好我,二则,把我捧得越高,族中人就越希望我摔下来,斗志就越高,明枪暗箭中磨砺了我,也历练了施家这些小辈,他何乐而不为?”

侍从闻言默然。

他也知道,老家主就是老奸巨猾,总让这些跳蚤围着少主,也亏得这些跳蚤这么多年没惹得少主真动什么怒,没人被弄死弄残。

施琅敲着桌面,想起一事,忽然顿住手,抬睫问道:“她醒了吗?”

侍从一愣,随即知道说的是谁,赶忙道:“早上醒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少主,少主这是要……”去看颜公子?

从昨日回来处理事情,少主也不忘时不时问上一句颜公子的情况,这让他暗自称奇,伺候少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少主对什么人这么上心过。

果然,施琅听后,默了一瞬,就起身:“去看看。”

“是。”侍从见施琅往外而去,忙跟了上去。

“少主,昨日郭大人遇刺一事,我……”香璃迎面走上来,神色微局促,特别是刚才见施霖狼狈的走出来,想起昨日是自己陪施霖去的,虽然不知道里面内情,但她直觉自己昨日和施霖在一起的行为很愚蠢。

“抱歉,我还有事。”施琅道了句,然后脚步不停往外走去。

这只是个没入得了施琅眼的女人,侍从自然也不会搭理她,跟紧施琅的步子大步而去。

香璃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施琅的背影消失,不知神伤到了哪里。

“主子,大夫说了您要在床上静养。”贺章头疼的看着,拿过婢女准备的锦袍穿好的慕清颜,忍不住苦口婆心劝道。

慕清颜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唇上无色,眉间凝着淡淡的愁绪和一身抹不去的虚弱。

她沾着妆奁里的唇脂,抹了点在唇上,再看着镜中人稍微恢复点精气神的样子,拿起旁边的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对镜子里苦大仇深的贺章淡淡道:“我没事。”

“主子,您就听句劝吧,前天找了大夫,昨天又找了大夫,您再不老实……呸!”贺章恨不得抽自己一顿,又道:“主子,琅公子知道您伤这么重,到时候怕是要砍了属下,连您的面子都不会给。”

他这话没有夸张,琅公子和主子虽然是主仆相称,但是近身随护的都知道,做仆人那是琅公子心甘情愿的时候,要是他真动了怒,主子的话他也不会听。

而让琅公子动怒,一般只有涉及主子安危的时候。

“我自己也是个大夫,你这一路不知道?”慕清颜从镜前站起身,提醒他道。

贺章一噎,这一路上他们这些人偶尔有些小伤小病,经过主子开的药,都好得特别快,比一般的大夫开的药,效果好了不知几倍。

他们自然知道主子医术极好,但是主子不让人省心爱乱跑,什么灵丹妙药治得了!

“放心,我就在这附近走走。”慕清颜看他神色变化莫测,安他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