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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栋小区相当平庸,他承载着楚柏的童年回忆。

汤河一品

略有些奇怪的名字。

楚柏小时候听人偶然说起过:这个小区所在的位置曾经是魔都真正的市中心。

尽管随着时间推移,各大城市的进一步扩张,这地方早已不是中心地带,但周围的繁华和一些沧桑的老建筑物依然诉说着这地方的传奇。

而更令楚柏惊异的是,这个小区竟然是由大名鼎鼎的河图集团承建的。

这个信息是楚柏从小区的“工程责任永久性标识牌”上发现的。

建设单位是河图建设;施工单位是河图重工和;原材料供应商是河图建材;设计单位是河图设计,图审单位是河图图审……

年幼时发现这个铭牌的楚柏人都傻了,不仅是因为标识牌上清一色的“河图”二字,更因为“河图集团”四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实力雄浑,横跨多个领域的霸主级集团!

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公司之一!

全球经济的主导者,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最具传奇性的团体之一!

最有可能与超级大国匹敌的势力!

多次对现代科技进行史诗级洗牌,发布无人驾驶汽车、全息投影仪、外骨骼装甲等多项划时代技术!

每一个头衔都足以让人很难保持平静。

河图集团这四个字早已烙印在了世界人民的心中,犹以华夏人为首,以魔都人为最。

你可以不知道1+1=2,可以不知道杠杆原理,可以不知道对线李信先出布甲鞋和反甲,可以不知道《神豪从签到系统开始》,但你一定得知道河图集团。

不知从何时开始,河图大厦也成为了魔都的地标性建筑,与魔都中心大厦、东方明珠等等并列。

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会选择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去到坐落在魔都边缘的河图大厦附近,看着那笔直的大楼直插云霄,玻璃幕墙反射着太阳光,如同一束束吹毛断发的水晶剑。

那里方圆十里都是河图集团的区域,除了主大楼外,放眼望去全都是河图的分公司大楼和仓库,每到上下班之时,穿插在大楼之间的马路上便川流不息,到处都是上班打卡的少男少女。

有人说过:传奇不是故事,是感觉。如果你领会不了,请到魔都的河图集团,看看那个“C”字logo,看看那栋雄伟的大厦,你便会明白何为“传奇”。

楚柏是领会不了的那一类人。

作为土生土长的魔都人,他在年少时便经常去到河图集团附近。

看着那栋大楼,听着人们诉说这个公司的传奇经历,感受着热血翻涌,心脏跳动的速度迅速增快,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从河图集团创立以来,二十年时光荏苒,所有和这个公司沾上哪怕一点关系的事物,基本都被写进了经济史,裱上了荣誉墙。

可眼前这栋普普通通的小区却是河图建设公司承建的,并且楚柏从别人口中偶然得知,这是河图建设公司成立之后,自主承建的第一个工程。

这怎能不让人惊讶呢?

从小区正门进入,保安是个孔武有力的年轻男人,看到楚柏进门时才抬了抬眼皮,眼中闪过一缕不明的光芒,随后继续喝起一旁的乌龙茶水。

低矮的楼房之间空隙很大,让太阳可以照射到一至五楼的每一个窗户。

这在现在的魔都是很少见的,随着时代不断进步,人口的疾速增长,现在的楼盘基本都追求土地的利用率,首要的就是将楼房建造的更高。

常年的风吹日晒让外墙的砖石微微发黄,但无论从楼内还是楼外,都没有出现任何漏水、墙皮开裂之类的现象。

一个闭目养神的老大爷坐在楼前的槐树下晒着太阳,手中持着蒲扇,另一边的小桌子上摆放着瓜子和茶水。

玩乐的孩童走街串巷,在后面喊着“回家吃午饭”的妇女满头大汗,闲聊天的大爷大妈不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穿西装打领带的上班族将车倒进车位后拎着公文包下了车。

绿树成荫,飞鸟长鸣,阳光洒在楚柏的面庞上。

“还是熟悉的味道啊……”

楚柏深呼吸一口气,阴霾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微笑。

岁月静好。

他离家四五年,唯有逢年过节才短暂的回来看望父母,但这小区却是一点儿都没变。

其实楚柏还是一个疑惑深藏心底:河图集团为什么会承建这么普通的项目?楚父楚母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又是怎么买得起的?

这两个疑惑曾经萦绕在童年的楚柏的心头,但当年的他神经大条,并未深思,转眼就抛到了脑后。

现在偶然想起来,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还是让楚柏心中痒痒,暗自下定决心回家后找个时间问问楚父楚母。

“江叔?”

楚柏看到一张熟悉的苍老面庞,忍不住发声。

被他称作江叔的人抬眼看了一下,在眯起眼睛观察半天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的一颤抖,随后不确定的发问:“小柏?”

“诶,是我。”楚柏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好小子,很久都没看到你回来了。”江叔笑得眼角的纹路皱起。

“是有一段时间了。”楚柏点了点头,旋即伸着脖子望了望,问道:“宁姨和重严弟弟没在家吗?”

“没有,他俩出去有事了。”江叔摇了摇头。

“这样啊……那江叔我先回家看看爸妈,晚些再来拜访你。”

“没关系,去吧去吧,你爸妈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随意寒暄几句后,楚柏继续向着小区深处走去。

“马爷爷好!王爷爷好!马爷爷好!”

“蔡姨!林姨!赵叔叔!”

“卫叔叔!侯叔叔!雷爷爷!李爷爷!”

楚柏问好问的口干舌燥。

原因很简单——到处都是熟人和长辈。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个小区至少有一半都是楚柏的长辈,楚柏从小被楚父楚母领着串门,熟到不能再熟。

按理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只要自来熟一点,认识这么些人好像也合情合理?

但是!

楚柏曾经偶然得知,这些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都是楚父楚母在入住这个小区之前就认识的。

这就匪夷所思了啊!

是什么让这些人结识,又不约而同的住进同一个小区呢?

楚柏不知道。

此时此刻的他并未想到这些。

因为……快到家了!

激动的心情按耐不住,楚柏越走越快,一路上不断和那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打着招呼,口干舌燥的很。

终于,他来到小区深处的一栋楼前。

楚柏的家,就在这栋单元楼之中。

“终于到了!”

楚柏提了提背包的肩带,随后持着行李箱快步向单元门走去。

正跨进门内,楚柏又突然退了回来,面露疑惑的看着楼前一棵参天榕树下的草地上。

那里有一张竹躺椅,一个穿着短袖的中年男人躺在躺椅上,将一张报纸盖在脸上,呼呼大睡。

有附近草丛掩映,要不是楚柏进门前特地左顾右盼了一下还发现不了。

迟疑了一下,楚柏叫道:“苟叔叔?”

那中年男人的身形的一颤抖,随后拿起散发着油墨香气的老报纸,睡眼惺忪的瞥了一眼楚柏,一个名字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脱口而出:“小柏?”

“诶。”

楚柏点了点头。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楚父的朋友之一,据说也是楚父最好的两个朋友之一。

他确是个中年男人,但却不显老,十几年过去,他的皱纹并没有增加多少,头发也一片乌黑,走起路来生龙活虎,一点也没有四十多岁人的样子,反而看起来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他的名字叫,苟兮瞳。

楚柏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怪,但说不出哪里怪。

这么些年下来,也习惯了。

“你怎么回来了?”

苟兮瞳连忙将那张1986年的老报纸放到一旁,从躺椅上坐起身子。

和这位叔叔聊天,就没有什么顾忌的了。

但楚柏还是打了个哈哈:“一言难尽啊!诶苟叔叔,我爸妈在家吗?。”

“在,你妈在做饭,我今天特意来蹭个饭的。至于你爸……应该还搁那开黑呢。”苟兮瞳如实说道。

这打游戏也算是楚父坚持了几十年的爱好之一了,从手柄到电脑,再到如今的虚拟游戏舱,从主机游戏到电脑游戏,再到如今力求真实的全息游戏,楚父一直都有个明确的开黑队伍。

楚柏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他们又没带你一起打?”

苟兮瞳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见状,楚柏摇了摇头。

楚父开黑不带苟兮瞳已经是常事了,因为这位苟叔叔的游戏技术实在是太厉害了,那些职业选手都无法完成的操作他抬手就来。

有他在的局基本都是顺风,一路横推的那种。楚父和他打了几次后便认为带上他失去了游戏的娱乐意义,也就不再带他一起打,唯有掉分太多,急需上分的时候才会嬉皮笑脸的找到苟兮瞳。

其实,眼前这个苟叔叔是楚柏这么些年以来,觉得最神秘的人物之一。

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精通各种生活技能,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他都能办到。

作息规律的不像话,但又曾经几天几夜不睡觉却依旧精神抖擞,简直像机器人一样。

从小开始,苟兮瞳就住在楚柏家的对面,像个再正常不过的叔叔一般,对他无微不至。

他表面上正经的很,但楚柏曾经多次见到这位苟叔叔在楚父面前露出贱兮兮的模样,楚父还曾经在醉后笑骂道:“不愧是苟兮瞳,你真狗。”

但在楚柏印象中,楚父当时提到的“苟兮瞳”三个字发音好像不太标准,应该念作第一声的“兮”念成了第四声,应该念作第二声的“瞳”念成了第三声。

更令楚柏久久难以忘怀的是,楚母在一次偶然的闲聊中提到:苟兮瞳是突然出现的。

“印象里……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雷声如洪钟,非常吓人,你爸突然睁开眼睛下了床,急急忙忙的穿了衣服出门,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

“再回来时,你爸带回来一个男人,那男人身上还穿着你爸的衣服,便是你苟叔叔。”

“从那以后他就住在了我们家对面,他为人很好,我并不反对他的存在,早已把他当成了一家人看待,但他的出现太突兀,是我一个心结。”

“和你爸认识这么久,我从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朋友,熟到不能再熟的朋友,他第一次见面就喊出了我的名字,可我从未见过他,他清楚你爸的所有事情,比你爷爷奶奶以及我还清楚,也认识你爸的所有朋友……”

从某种程度来看,这个故事太具有戏剧性,桥段多有些添油加醋,像极了几万块筹拍的低成本无厘头网剧。

但这个故事曾经令童年的楚柏非常着迷,但他还是将其藏在了心底。

直到现在,多年后再次想起,楚柏依然心存疑虑,但也不打算问起。

“得,苟叔叔你歇着吧,我先上去看看我爸我妈,饭做好了我下来叫你。”楚柏说道。

“好。”

苟兮瞳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仰头躺下晒着太阳,没有再拿出那张老报纸,而是拿出手机打开了某个游戏。

见状,楚柏瞳孔中的目光飘忽几下,随后握紧行李箱的拉杆,向着单元门内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