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条铁路就修好了。
“天衣无缝啊。”
楚河蹲下来，看着地上的铁轨感叹道。
就这个铁轨安装的手艺可谓非常到位了。
衔接之处严丝合缝，钢轨和枕木都很结实，还铺了一层道碴。
看起来和正常铁轨没区别，在需要拍摄的路段还刻意做了旧。
整体延绵一千余米，像一条卧龙般匍匐在山谷间。
“那必须的，花了不少钱。”江文说道。
接下来就是试着运行，将两节火车放到铁轨上。
这一遍只用了人力缓缓的推，没用到那十几匹白马，意在观察铁轨的可行性。
楚河全程跟着火车试行，就他这个听力来说，没听出有什么问题。
既然铁轨可行，拍摄就可以直接开始了。
剧组工作人员将那口黄铜色的火锅抬上火车，除此之外还有高脚杯、桌椅等等。
至此，《让子弹飞》算是彻底开拍了。
然而……………………
“咔！咔！”“咔！”
“眼睛有神一点，六子还是个孩子，能理解吗？”江文走上前去和演员交涉道。
不得不说，江文是个精益求精的人。
精益求精到可怕。
一个镜头来来回回可以拍几十遍，拍完一天也过去了。
就打开片的第一个镜头来讲。
六子趴在铁轨上，附耳倾听火车驶来，铁轨振动的声音。
这一个镜头，江文愣是拍了二十余遍。
他倒是乐此不疲，演员和场务却是叫苦不迭。
楚河在旁边磕着瓜子围观，都是哭笑不得，更是想到此后自己的戏份之难。
拍完这第一个镜头，一天也就直接收工了。
这是考虑到时间的缘故。
开头的镜头是正午时分，错过了就是一天过去了。
结尾的镜头是夕阳西下，也就那么几十分钟。
在京北一漂驻扎的这段时间，他们只拍这两个镜头。
也因为是开始和结束，江文更追求精益求精。
很快，剧组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马罢工了。
演员因为片酬和职业修养还能撑一撑。
马拉着火车，可禁不住江文的使唤。
这一天，镜头进行到一半，所有拉车白马一齐的停工，像是提前打好招呼一般，停在原地雷打不动。
楚河正听着葛忧三人唱的“长亭外，古道边”，火车的速度突然就放缓了。
“嘶。”
江文第一时间走上前去观察那几匹白马，对着随行的一名兽医问道：“这是有什么问题了吗？”
“我看看。”兽医走上前去，仔细观察每一只马。
“怎么回事啊？”葛忧也感觉到不对劲，于是下了火车问道。
“不知道。”江文摇摇头：“反正是罢工了。”
葛忧一听乐了：“多新鲜，马被你整得罢工了。”
不过转念一想，葛忧又叹了口气：“我刚找到感觉。”
“是啊。”江文也叹了口气。
才感觉到葛忧的状态在线，这马就不跑了，造化弄人。
很快，兽医走过来了：“没什么问题，就是马累了，不想跑。”
江文一听这话，顿时愁眉苦脸。
他看向四周，所有剧组工作人员都盯着这一块。
想找到一个演员的巅峰状态太难了，错过这一茬，等葛忧再入戏，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镜头。
偏偏这马又不能鞭策。
毕竟这是借来的，不是江文自家的，打了不太好。
“怎么回事啊？”
这时楚河也走了过来。
“马罢工了。”江文又解释了一遍。
“没听说过。”楚河顿时乐了。
“你不是会沟通吗？要不你试试？”江文开玩笑的说道。
那天楚河驯服白马，扬长而去的场面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原本桀骜不驯不愿意让楚河骑的马，在楚河“交涉”之后突然就愿意了。
虽说不知道楚河用的什么手法，但不影响江文震惊一波。
这事也成了剧组津津乐道的事情之一。
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江文也没指望楚河帮忙。
马和人，本身就是两种不同物种，何来沟通之说。
谁知……
“行啊。”
楚河爽快的点点头。
他旋即看向身边的场务说道：“把绳子都解下来给我。”
“你认真的啊。”围观的葛忧有些惊异。
江文也是一样的表情。
“当然是认真的。”楚河点点头。
场务很快将连接在火车上的马绳解了下来，打了个死结递给楚河。
“等我好消息。”
楚河接过马绳，向江文等人挥了挥手，旋即自顾自的向山谷丛林间走去。
“这能行吗？”葛忧问道。
“emmm。”江文沉吟一二，旋即说道：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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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楚河回来了，依然牵着那十几匹马。
“今天最多再拍两次。”
楚河竖起两根手指头说道。
这是他和十几匹白马经过据理力争、威逼利诱达成了共识。
他将马绳还给场务，自己走到一旁自顾自的嗑瓜子。
江文和葛忧对视一眼，都有些惊异。
不管怎样，马的精神面貌似乎改善了一些。
“还有感觉吗？”江文问葛忧。
葛忧深吸一口气，感受了一下脑海中的感觉：“差不多吧。”
“继续。”江文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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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我马某走南闯北，靠的就是能文能武，与众不同，不光吃喝玩乐，更要雪月风花。”
“马县长此番风度正好比……大风起兮云飞扬。”
“屁！”
“汤师爷，你要是拍我的马屁，就先要过夫人这一关。”
剧情进行的如火如荼，用极短的时间就结束了一天的戏份。
收工后，江文来到楚河的房车里道贺：“今天的镜头拍完了。”
“恭喜恭喜。”楚河点点头。
“诶，你怎么做到让那群马同意的啊。”江文好奇的说道。
“法不传六耳。”楚河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回头记得多给那群马喂点吃的，喂点好的。”
“好，好。”江文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