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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途途,龙听渊来了,借个地躲躲

好像是?

这言辞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这女孩仿佛从天而降,人也犹如一张白纸,不记得前尘往事,更不知道自己是谁,没有家人,没有身份,却隐约记得自己的名字。

他从没放弃过调查过她的身份,但仍旧一无所获,久而久之,不知不觉中这个女孩子已经默默跟在自己背后很多年了。

母妃还未皈依尘佛时,曾笑着调侃这孩子说不定是上天赐予你的珍宝。

他不以为然,与其说是珍宝,倒不如说是天上随时会下的小雨,就如她的名字一样,淅淅沥沥,若有若无,可有可无。

随着她长大,愈发依赖自己,因为除了自己,她没有谁敢相信,也没有人可依靠。她很乖巧,不吵也不闹,有时玩玩花草,有时种种花草,似乎天地灵物都很爱与她亲近。他管得也很少,只是偶尔会瞥见她在离自己不远的某个角落,一个人默默地玩。

他挑灯看剑时,她闭眼在自己身旁小憩;他夜里垂眸时,她会抚平自己眉宇;他花海练功时,她在落花飞处舞蹈。她其实能歌善舞,只是在外人面前紧张,这些他心里都清楚。

许许多多的点点滴滴映入眼帘,再看向旁边与记忆里少女一模一样的面容时,是她却又不是她,就如断崖后再相逢的符淅,物是人非,她有了故事,那片空白增添了云彩,是是非非,再不追究。

假扮符淅的某鸟嘴里刚塞了一块糕,在瞥见龙听渊在看自己时,嘴一张,一块糕零零散散地掉在了桌上,来自当惯了鸟类条件反射的他,差点就用“尖嘴”去啄桌上屑屑了。

龙听渊:……满头黑线

他是练剑发昏了,才会把这家伙跟符淅混为一谈。

阁楼的会议无非是关于前往冥域的方法,还有与符淅结盟,建立新宗门的事情。

假扮符淅的某鸟虽然本性随意,吊儿郎当,但对于符淅的想法和思路,还是非常清楚不过的,甚至还为他们提供了前往冥域的信息。因为他自己也迫切想要快点与符淅会合,为她的处境感到担忧。

阁楼内,身穿蓝绿色衣衫的少女放下茶杯,抬眸望着众人,平静自若地开口:“既然各位都清楚了,那么时间就定在明日,我们就出发。”

众人齐声,“一言为定。”

其实他们到现在还感到十分懵然,这少女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一下神经兮兮的,跟只进击的公鸡似的,一下又气质非凡,谈吐优雅,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可一想到她是龙听渊的人时,众人表示:不敢问不敢惹也不敢说。

最后散会时,其中那位摇着扇子的男子和身穿墨绿玄衣的男子同时看了自己一眼,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眼神,然后分别走了。

假扮符淅的某鸟打了个哆嗦,他才不会觉得是这两人对自己有意思,肯定是他扮演的符淅实在扮演得太沙雕了,才导致那两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像,呃,看神经病似的。

他也没想什么,然后也转身就走。

忽然,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你要走去哪儿?”

他猛地一个刹车,嘎,他走反了?

他转了个身,摆摆衣领,然后大摇大摆蹦蹦跳跳地朝他走过来。

龙听渊一脸无语地看着这鸟不鸟人不人的魔鬼步伐,发自心底表示不忍直视,转身挥袖淡淡开口,“现在你可以变回原形了,以后在本王面前,不必以她的样子出现。”

某鸟一听立马摇身一变,变回了某社会鸟的样子,兴奋得羽毛差点升天,跟打了鸡血似的在天上乱飞,“卧槽,吾他乃乃的终于自由了——”

龙听渊满头黑线:……

这货到底什么物种?

见某社会鸟高兴得在天上盘旋个老半天,龙听渊不知想出了个什么法子,神神秘秘地吹了声口哨,这鸟继续条件反射似的飞回了男子的手臂上。

某鸟:?

啥情况?

伴随着某鸟的懵逼,龙听渊眉宇一皱,道,“走了。”

某鸟头一歪:“嘎?”

为毛这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头。

回过神来。

艹,主人换了(疯狂拍桌

……

回到马车内,龙听渊忽然问起,“符淅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某鸟翘着腿坐一边儿,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朝他伸出了两根鸟羽毛,“两箱瓜子。”

龙听渊:一副发现了什么真相的表情。

终于明白了之前的那个“符淅”为什么会对瓜子这么执着了。

某鸟挥挥翅膀,懒懒道:“提,经常提,每天隔三差五地就跟吾聊你。”

龙听渊愣。

某鸟背地里暗想:可不是,你这货可是人物目标的关键人物。

龙听渊还是想继续问出些什么消息,却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她,说些什么?”

某鸟朝他翻了个白眼,挥挥爪子,一副大爷我心知肚明的样子,“想知道就尽管问,不就几百来箱瓜子的事。这男人,太闷骚不好。”

龙听渊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就直接坦明了问,“本王想知道她的想法。”

某鸟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嘛。”

它直接飞到了龙听渊的肩膀上,开始嗑唠起了自己的“盛世演讲”。

某鸟开始疯狂嗑唠,“符淅经常说你天之骄子,人间皎月,适合独自美丽艳压四方。”

龙听渊,“独...自美丽?艳...压四方?”

某鸟叽叽喳喳解释,“就是你这种人是注定要一个人坐拥天下,开辟新天道的。情感对你而言,只是会阻碍你脚步的东西。当然这是符淅那家伙随便吐槽的,你完全可以当作没听到。其实她经常夸你的。夸你才智过人,有勇有谋,虽然身处深渊但迟早会飞向天空的。”

其实龙听渊只听进去前半部分的话,所以她正是有了这样的想法,才会释然放手,彻底摒弃她以前对自己的情感,换了另一种方式支持自己吗?

她的确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宁为天下,舍身为己,心中无我,无欲无求。

天下……

是个令人心动的词,可龙听渊的脸上并没有开心的神色。

可他始终仍为明白自己为何没有喜悦的心情。

他又问,“符淅在冥域吗?”

某鸟猛地打个激灵,龙听渊可不好糊弄,以他这个情况,也只能实话实说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剩下的交给符淅自己去处理好了。

呵呵,符淅要是知道这些的话,怕是早把自己大卸八块当活料理了。

他清了清嗓子,“那个,好像,应该是的。”

见这只鸟支支吾吾的,龙听渊心里更加确定了符淅在冥域的想法。

冥域这个地方相当危险,她究竟是怎么到那里的?

非常多的疑问,恐怕只有到达冥域才能够知晓了。

还有符淅近期经常提到一个黑衣男子,她是被一个黑衣男子救的。冥域是黑暗的象征,如果那个黑衣男子是冥域的人的话,那么符淅会在冥域,也就更加合理了。

迎来的第二天,龙听渊一行人已经根据某鸟提供的线索,前往冥域领地。

而冥域这边已经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场面十分浩大,六界各方名人异士都纷纷来访。

高高的阶梯上是高调奢华的宝座,宝座上的男子今日戴着黑金半脸面具,身披大大的金羽玄黑裘衣,头戴高冠,高冠呈现神龙形象,再配以火焰腾飞的装饰,中间用一颗青琉璃宝珠加以点缀。

而符淅小小的一个蹲在宝桌底下,郁闷发呆。

她最近每回梦里都会梦到自己跟暝途以前的往事,越想越觉得心里怪怪的,有些悸动有些澎湃还有些紧张。再加上这几天身体状况,和能量的愈渐消退,也令她心里非常不安。

她其实有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黯然消失,有时还会出现幻觉,她张开自己的双手,双手也开始变得愈渐透明,又一下恢复了正常。

这不是幻觉,的确是自己正在消失的预兆。

果然,那次的攻击后患非常大。

就算罗刹或者黑鹩等人现在出现,其实也无济于事。

一维代表人物死后,对无间体势力那边的人而言,无非是莫大的帮助。除非自己身上还有别的利用价值,那么他们一定会留自己一条生路,顺手推舟逼着自己做他们的奴隶或者叛徒。

符淅笑笑,摇了摇头。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一笑,自然不会让事情这么顺其自然进行下去。

暝途低头瞅了一眼蹲在宝座底下发呆的小符淅,“要不要给你球球玩?”

符淅缓缓回头,白了他一眼,冷笑,奶声奶气道:“好呀,给我个球球,我砸你一脑袋瓜子。”

符淅心里有心事,但却不能当面讲。

这家伙还有心情开自己玩笑,自己情况都这么严重了,明明自己还是为他挡的招数。

如果是前生的暝途,别说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要是知道她有一点点不测,都会赴汤蹈火,还会把那帮伤害她的家伙一拳打扁。

如果当初她没有为暝途挡了那招,现在变小的可能就是暝途了。

小符淅吸了吸鼻子,“早知道就不为你挡那一招,这样的话变小的就是你了。”

说着还独自脑补了变小的暝途,肯定比现在还要臭屁狂妄自大欠抽。

然后小符淅笑出了声。

暝途一只大手按了按某只脑袋,扬着邪痞的笑容,“想看本座幼时的样子,你还真是异想天开呢。”

“哼,搞得我好像脑补不出似的。肯定是个光着臭脚丫子,龇牙咧嘴随时要跟人干架的样子,灰头土脸的小屁孩。”

“想象力倒是挺丰富。”暝途随意笑笑,随后又认真道,“早知如此,我一定会将那人先斩后奏,不让他伤害你分毫。”

符淅微愣,心跳加速。

“对不起。”

来自头顶那道声音很轻,但落在自己心里的重量,却很重。

暝途从前生到现在从没有道过歉。

“如果时光能够倒退,我一定不会让你以身涉险。”

其实暝途心里非常不甘,如果他能够再多了解世界之外一点,能够再更强大一点,就不会让重要的人受到伤害了。

符淅会心一笑,在心里默默地应了句:能为你以身涉险,其实是我的幸福,我甘之若饴。

前生每次都是他在保护自己,今世,她也想默默保护他几回。虽然名义上是敌人,但背地里却是最好的朋友。只要默默地守护,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符淅嘴角挂着浅浅的弯儿,刚才对于自身生命流失的害怕,似乎也没这么重了。

宴会开始了,随着烟花的盛开,各方嘉宾纷纷入座。

小符淅在人群中张望,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蓦地怔住。

人群中那男子鹤立鸡群,身穿金丝白衣,腰间佩剑,气宇不凡,即便戴着面具,她也能认出,此人正是龙听渊。

他厉眸朝来,似乎已经看向了自己。

符淅小脸瞬间发白,她滴个老天,为什么龙听渊会来这里,要命了,龙听渊知道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也是对自己幼时模样最熟悉的人,要是被认出来,这事情就乱大发了。

她心早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捂着头,忽然跟只慌乱失措的小兔子似的,一股劲儿的往某男人的斗篷裘衣里钻,还小声地说:“借个地儿,让我钻钻。”

暝途一脸问号地任凭这只“小兔子”往自己的斗篷裘衣里钻,只感觉身后腿边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到处乱蹭,软乎乎的贴在他脚边,借着自己的斗篷隐藏自己,还隐约感觉到小东西的微微颤抖,她在害怕?

她看到什么人了?

伤害她的人?

暝途的眼神陡然变得十分犀利,他看向正前方,恰好对上了一个身穿金丝白衣男子的眼神,高手四目对峙,无需言语。即便他戴着面具,暝途也能一眼认出,他的眼力异于常人,具有绝对穿透性,可以辨别任何伪装和气息。

龙听渊。

是他。

“途途,掩护我。哎呀,千万不要让他发现我,不然我就惨了。”小符淅手捏着男人的裤管,瑟瑟发抖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