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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虹贯日下,繁花散开一圈,两人同时双脚落地,少年的手还环在她腰间,而她双手还若有若无贴在他胸膛前。

回过神来,她微红着脸,步伐向后退至一边,偏过头,傲娇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接住我呢。”

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飞上来接住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被暝途抱,感觉异常微妙。只是短暂感受他怀里温度的一瞬间,她竟有些眷恋。

暝途上前就是嫌弃地敲她一记脑壳,轻笑狂拽道,“本座可不想跟瘸腿小傻子一起比武。”

少女身形一僵:“……”

这家伙,就知道他才没这么好心,做什么事情,理由都奇奇怪怪的,还莫名惹人生气。

好气哦,可惜又打不过他。

蓝花楹谷是符淅所管辖的大地灵脉核心所在,这里除了有花落满天,最中心的位置还有一座浮梦湖,湖水的色泽会随着四季更迭而变幻,每当风平浪静之时,水面会平如明镜,放眼望去碧空如洗,白云朵朵,远山苍翠,树木葱郁,无限景致尽在湖底倒映,真幻难分。

少女施展仙带如天女散花,笑着对少年喊,“看招。”

风起时,卷起了漫天蓝楹花瓣,纷纷落在湖面上,薄薄地铺了一层,而清澈的湖底之中,鹅黄、黛绿、赤褐、绛红、翠碧不同的色彩礁石相继呈现,相互浸染,斑驳陆离,恍若一匹艳丽的五色锦缎,波动璀璨。

少年与少女双双施展轻功,踩于湖面花瓣之上,不断地使出招式,比试得不可开交。

两道气波猛烈相撞,一圈圈灵气朝外散开,惊动了林中飞鸟走兽,同时也掀起了林地上的鸟兽翎毛以及蓝色花瓣。

万千繁花中,少年忽然收了手,一眼命中了其中的蓝色发带,施展起轻功,恍若流星飞跃,跨过一寸又一寸的花瓣,终于徒手抓到了那根发带,薄唇扬起肆意的浅笑,转过身,看向刚跟上来的少女,在少女的下一招朝自己击来时,他微侧身躲过,然后抓住了她手腕,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将发带灵巧地戴在了她三千青丝上。

在她撞入他怀的瞬间,少年清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看,这不是找到了嘛。不过,我为你戴上的发带,下次可不准再掉了。”

少女像鱼儿似的从他臂下窜出来,转了个身,望向他,“明明是你害我掉的发带。”

暝途笑着有理有据道,“那只能说明你太不小心。”

他故意打掉了她的发带,想让小东西急一急,只是没想到她会着急到哭出来,本想再多逗弄她几番的他,莫名其妙地就慌了。

少女瘪嘴,“反正是你送的,丢了还有一大把。”

暝途愣,“这是我送的?”

少女无语,“你自己做的,自己都不记得的吗?”

暝途:“……”

这么多发带,颜色又各色各样,款型也都差不多,他哪里会记得多少?

她是因为那根发带是自己送的,她才会这么紧张吗?

下一秒,少女就双手摸了摸小脸,“那根发带可是被我偶像亢阳帝君碰过的,万万丢不得”,说到这里,她又对少年说,“嗨,暝途大神,今天就到此为止啦,因为我还被邀请去亢阳帝君的灵池会赏,顺便有些小事想请人家商讨下,你若是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说,我帮你带一些回来呀?”

暝途音色明显冷酷了几分,“亢阳帝君?你说的可是那个头发像火鸡一样的男人?”

少女懵,“火,火鸡?”

她哭笑不得,敢情神界所有的存在,在他眼里都是那样稀奇古怪的。

暝途靠在树干上,双手抱臂,不屑冷笑,“都几万年了,神力还未修炼到炼阳大法的最后一层境界,与水神共工多次比试也没有达到连胜,说明此人,根本没有绝顶天赋,呵,却还在众神界耀武扬威。”

少女扶额,“是是是,要数厉害,自然是我们的暝途大神最厉害。”

人家亢阳帝君这才刚上任神职没多久,怎可能比得上暝途这种浑然天成的远古之神?

还真是小孩心性,平日里对谁都漠不关心,只要自己夸了谁好,他立马就不开心了,这里损,那里贬的,若不是实力太过于强大,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少女说,“我可能要晚点回,所以你……”

因为他们两个打赌,是她输了,她答应过今日要请暝途吃饭的。

暝途高冷着一张脸,直接沉默地在地上打坐,“你去吧,我先在这里打坐修炼一下。”

少女点点头,满头冷汗,反正这里几乎都快成了他的专属修炼之地了。

明明是她所管辖的地盘。

这个臭屁的小霸王。

少女道,“那我先走啦,晚点见。”

……

结果亢阳帝君的灵池大会进行到一半,水神共工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然后两人又打了起来,大会只好临时进行到这里,于是她很早就回到了蓝楹神谷,只见那道帅气的颀长身影,正背对而立着她。

她上前拍拍他肩,笑着说,“我回来啦,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暝途笑,“呵,看来,那亢阳还未有一举打败水神共工。几万年来,对方的弱点还是没有发现出来。”

少女惊,“你怎么知道水神共工来了?”

暝途不再言语。

他早通知了水神共工,骗他亢阳帝君在灵池大会扬言今日要他输得一败涂地。

那两人打起来,什么狗屁大会自然也就开不得了。

小东西自然而然就很快回来了。

少女也没想太多,微笑道:“你先转过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暝途别扭转身,然后看到少女手中捧着一件如怒火般鲜红的披风,递到他面前。

这披风,有些似曾相识。

后来,他疑惑道,“这是,亢阳帝君的炎火裘衣?”

少女笑,“你不是眼馋人家的裘衣很久了嘛。我记得,你一直想要一件红色披风,所以我就去向亢阳帝君……”

暝途淡淡地问,“所以你去灵池大会,想向亢阳帝君商讨的事,是关于披风的事?”

少女道,“是呀。”

暝途说,“他的东西,本座不会要。”

少女进一步道,“啊,那个,披风不是他的,是我亲手织的。”

暝途微惊,“你亲手织的?”

少女说,“因为知道你喜欢,所以我才特地向亢阳帝君请教了披风的来源。亢阳帝君的裘衣是用至阳炎火炼成的,那灵气对你会有所损伤。而我特地去了地狱岩谷,取了那里的炼狱炎火,并用自己的灵力将其净化,用炼狱炎火净化过的火,才是世间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真正的净纯之火,对你不会有任何伤害,并且无坚不摧,它会是你的第二道铠甲。”

地狱岩谷,炼狱炎火?

暝途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手心翻过来一看,白皙柔嫩的掌心已被灼伤得通红。

他的心顿时辄止,原来前阵子她之所以会莫名接近于亢阳帝君,是为了他?

少女的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笑着说,“没事,我是万物之神,这点小伤过几天就不会有事了。看着吓人而已,你可别放在心上,那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再说,本来我就欠你好几件礼物。”

少女默默落泪,万恶的道德绑架,他送她多少诡异的蝴蝶结和发带什么的,她都还得一件一件还给他,这叫礼尚往来。

正当少女愣神的时候,一瞬间,手中的披风帅气利落地穿在了少年的身上,轻风裹挟着蓝楹花瓣飞舞,鲜红色的披风肆意飘扬,配上他一身金黑盔甲,他笑意张扬,她看红了脸。

暝途道,“既然是你送的,那么这礼物,我收了。”

少女微微害羞地应道,“啊?嗯。”

后来,她又接着道,“礼物都收到了,这时日也不早了,那你就先回去吧。”

暝途很干脆地应声,“好。”

结果,一转眼,刚还在站在面前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不见。

少女暗暗呢喃,“唉,这家伙,走这么快干什么?”

她强忍着脚底如火烧般炽热的疼痛,向前走了几步,准备回去。

她没有告诉暝途,其实凡是前往地狱岩谷的神仙,不论修为高低,都会被封掉神力一天,没有经历过烈火焚身的洗礼,是不得求取那里火源的。

她希望那家伙可以心安理得并毫无顾忌地接受披风就好了,并不想让他去内疚什么的。

虽然那家伙平时很欠,其实心地也是不坏的。

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的无情。

又没走几步,“嘶,好疼……”

少女小小的一只,孤苦伶仃地呆在原地,只能这样先休息一会儿。

只是没想到神力正好维持到她赶来蓝楹神谷,现在暂时消失了,她只能徒步走回去了。

然后少女听到有动静,才刚抬头,便看到那道披风飞扬的身影。

她欣喜若狂,“你怎么回来了?”

暝途往前走了几步,在她面前,微微蹲下,“上来,我背你。”

少女羞涩地上前,双手抱住了少年的脖子,静静靠在了他背上,“那个,你是怎么知道……”

他拽拽道,“早习惯你口是心非了,这么急着赶我走,肯定有鬼。下次受伤了不要硬撑,我就在身边,现成的居然还不会用,真是个蠢蠢的小东西。地狱岩谷这么刺激的地方,也不知道喊上我一起去玩。我们说好的,以后你去哪儿时,记得吱一声,本座可是你随叫随到的。”

那是少女第一次听少年说这么多的话,有点可爱,有点动心。

少女趴在他背上,猫儿一样地懒懒道,“说好的随叫随到,可不准赖账。”

少年笑,“账不会赖,只会赖你。”

……

回忆终止到这里,符淅眼睛睁开,看着漫天飘散的白色花瓣,只可惜,不是蓝色的。

那片蓝花楹谷嵌藏他们回忆最多的地方,她唯一的遗憾就是神界毁灭后,花谷也没了。

当有些尘封已久的东西,突然被揭开后,就会勾起许许多多的复杂情绪,怀念也变得有点痛心。不过回忆就是用来淡忘的,她应该珍惜现在才是。

符淅小小的一只,踮起脚尖,想去伸手采摘那树上的白花,结果跳了几下,捞着的还是空气。她开始怀疑人生中,上辈子是神力被封一天,今世又是神力被黑鹩束缚的一天。

背离了天道控制,失去了女主外挂,她果然步步都不顺,真是太挫败了。

摘朵花想打发时间,都得费脑筋。

结果在她继续挥手摘花的时候,一个远远高过她头顶的臂弯,将那朵花给摘了下来,送到了她手上。她回过神,抬头,艳阳底下是记忆中那道意气风发的身影,身穿金黑轻铠,颈挂深红披风的男子。

冷峻男子笑,“人变小了,心性也幼稚了?居然还摘花,还真是小鬼头一个。”

小符淅气鼓鼓地瞪他,“等我恢复原身,就把你变成叫花子。”

他扬言开口,“好,我等着。”

小符淅瘪嘴,果然回忆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冷峻男子看向前方,“给你变个戏法,要不要看?”

小符淅:“……”

这货什么时候会变戏法了?

他找了一处白樱树底,靠在树干处坐下,边道:“你也坐过来,对这片白樱深谷许个简单的愿望,就可以实现。”

小符淅翻了翻白眼,“哦。”

然后小短腿跑了过去,小小的一只坐在了冷峻男子的身边。

他道,“许愿吧。”

她敷衍地随便说了个愿望,“将这里的白樱变成蓝花楹?呃,好像太难了,那么再简单点,变成,蓝色的?”

话音刚落,奇迹出现了。

暝途打了个响指,眼见着不远处的白樱树,由浅色逐渐变幻成了大片大片的蓝色,再放眼望去,蓝天白云下映衬着紫蓝色的楹花,还有山泉野涧汩汩流水不绝,两峪之间澄泉绕石,蓝楹伴日,四面云山,万壑松风作为背景。

符淅看呆了,有股细微的感动如暖阳春水萦绕在心间,溅跳亦如动心。

心满意足下是迟来的睡意,她在不知不觉中靠在了暝途的臂膀睡去。

漫天细小蓝楹花瓣洒落二人身上,暝途低头,凝视着小东西甜美的睡颜,难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