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闹到十二点，不过通叔一向不主张太晚，一是厉家没那么多规矩，二是考虑到晴森、大少爷他们第二天都还要上班。
晴森和厉川在众人的撺掇下，一起持着蛋糕刀，切下第一刀蛋糕。陆经理出差了，所以没能参加，晴森特地切了一块在微信上发过去馋他。
“生日快乐！！！”
“Happybirthday!”
祝福与碰杯声充斥着厉宅，谁也不知道这热闹温馨的场景落入了某些外人的眼里。
“老板，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何景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望远镜，旁边站着他的老板。
“你确定礼物已经送到了？”中年男人手里同样拿着一副望远镜，视线里的情景，却不是他想看到的。
“确定收到了的！送快递的已经拿到了底单签名，确认本人签收。”何景赶紧解释。事情是他亲自办的，怎么可能没做好呢？
“意思是，其实这孩子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中年男人收了望远镜，在手上慢慢转着。
不应该啊，据他收到的消息，这孩子当年的样子他也不是没见过，就像只小野狼，谁碰咬谁，除了他哥哥。三年前宣告康复，但是情绪一直不佳，随时有复发的可能。这些他都特地咨询过相关的心理专家了。
何况，厉城这些年一直把弟弟藏着，也说明了这孩子的情况根本不稳定。不然，根据厉海卫当年立的遗嘱，这厉家二少爷早就进入厉氏了。
“老板，会不会是...他们在演戏？”何景思考了一下，提出了一种可能。
“演戏？”中年男人望着下面的灯光，不用望远镜都能分辨出那个人。当年把他从天上摔到泥里的人。
谁会想到，当年的毛头小子，已经满腹诡计，连他这个老江湖都算倒了。
厉海卫生的好儿子啊！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那小子的病情看来已经能控制了，否则不可能还这么淡定。”中年男人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他的左脸上，是一道狰狞的疤。
这道疤象征着他的耻辱，在那里面的生活简直令他生狂，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老板，我们接下来...”何景大气不敢喘，每次老板一摸脸他就胆颤心惊。那道疤对老板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也从来不敢问，只知道，每次老板摸那道疤，就代表老板的心情很差。
“能控制，不代表不会复发。”中年男人粗粝的手指把那道疤从头到尾抚了一遍，不出门或者晚上的时候，他一般不会戴面具。
“药性不够，那就来点猛药。”中年男人阴森森地开口。
“明白，老板。”何景垂眸。只有他知道，老板手上有很多重要的资料，和一些不堪入目的图片。这些资料和图片，会一一派上用场，是老板对付厉家的王牌。
何景是前年年底才跟着这个老板的，在那之前他只是个街头混混。那天，他被之前结了梁子的另一帮混混追，是刚好路过的老板救了他。给了他体面的衣服，体面的身份，丰厚的酬劳，要求是执行他的一切命令。
“想站着说话吗？”老板站在被狼狈打趴的他面前，这样问。
他抬头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们是同一类人。
厉宅前院的热闹一直持续到十点，本来想着让大少爷送李秘书的通叔，一回头发现大少爷和老陈已经喝了不少。通叔扶额，恨铁不成钢啊...
“城南吗？那我们一个方向，我暂时住酒吧那儿。我只喝了一点饮料，可以开车。”李海承道。放眼四周，好像也就他和通叔没喝酒了。
厉城的发小们住的都不算远，直接叫他们家里的司机过来接就可以了。这么晚了，不能让通叔开车。
“那就麻烦海承了。”厉城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看得一旁的通叔直翻白眼。
“嗯，那海承开车，先到季景花园，然后开我的车回家就行。”厉川也道。
“那就这样，我先给这群家伙叫司机。”厉城说完，转身去打电话。他和这群发小的家里都还算熟，生意上也有些往来，所以家里的司机都是互相认识的。
“路上小心，岁岁平安！”车子启动时，通叔在车窗外给晴森和厉川分别递了一个红包，“收下，这是咱们的传统，老人家给年轻人的护身符~”
“谢谢通叔！”晴森和厉川坦然收下，这位老人家呵，总是细心周到。
“海承，麻烦了，有时间再喝酒。”厉城也透过车窗跟坐在驾驶座的李海承说再见。然后看了厉川一眼，厉川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李海承抬手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踩下油门离开。
厉川坐副驾，晴森和李舒云坐在后面。
“舒云姐，你还好吗？”晴森关切地问旁边的舒云。
她都没注意，舒云姐今晚喝了不少呢。跟她聊天的时候就喝了可乐，后来通叔递过来果酒，结果后面竟然跑去和厉大哥的发小喝酒去了。啤酒、红酒、果酒，这一堆下去胃肯定不舒服了吧？
“没醉。就有点儿上头，热。”李舒云单手曲肘往后靠着座椅背，脑子里全是刚刚临走时窗外的他。
他看到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看到她...
“热，那空调调低一点儿，海承。”晴森对前面开车的李海承说。
李海承只是嗯了一声，其实在后视镜里看到脸色酡红的李舒云时他就调低了空调。
“一会就好了，已经到市中心了。等会儿海承你送舒云姐的时候小心点儿哦！”晴森对两个人说。
“会的。”李海承把车驶过罗河红桥，很快就到了晴森他们住的季景花园。
下了车，晴森不忘叮嘱：“舒云姐早点休息，不舒服的话打电话给我们！”
“晚安~”李舒云撑在车窗边，对晴森抛了个摄人心魂的飞吻。
“改天去我那儿喝酒顺便开车。”李海承朝他们挥了挥手。
“好。”厉川向他们点头，拉着晴森的手，一起看着车走远才转身走进小区。
“大神，你今晚怎么了？”晴森挽着厉川的手臂，问道。
“嗯？”厉川摩挲着手心里的晴森的手指，声音像喝多了酒，有些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