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直接把宋小姐送回家。”
“好的，毕总。”
宋清欢脸上划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毕修筠见她没什么反应，就是耳根有些泛红，姿势也和刚刚上车一样，似乎对去哪儿个问题不是太在意。
男人见她这漫不经心的样子，眸子里不禁多了几分玩味。
三十分钟后，车子在公寓单元门口停下。
宋清欢起身，拿过随身的背包，准备下车。
一只脚迈下车门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着后座面无表情的男人开口道，“衣服还我。”
语气里还有些命令的味道。
驾驶座的老许不禁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有女人这么和毕修筠说话。
“宋小姐，做事要公平，我的外套还在你那。”
宋清欢一噎，猛地关上了车门。
直到女人倔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老许才开车离去。
回到公寓，宋清欢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她穿回来的那件男士西装外套。
昨天毕修筠和裴亦上楼的时候，她完全忘了这件事，直到两个男人离开公寓，她才想起来男人的外套还在她身上。
她向来记忆力极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女人脱下鞋子进了浴室。
第二天一早，宋清欢按照裴亦给她发的课程表，直接去了公司练习室。
她今天没穿长裙，换了身干净利落的T恤和运动长裤，头发在耳后绑了一个马尾，露出羊脂般白皙又纤细的天鹅颈，又背了双肩包，青春靓丽的像是十几岁的学生。
宋清欢到舞蹈房的时候，已经有老师在等着了。她一直以为是武术老师，没想到竟然是舞蹈老师，她就拍个戏，上头给的待遇有点过分了。
“老师好。”宋清欢规规矩矩的鞠了一个躬，没有女明星的架子。
女老师淡淡扫了她一眼，“宋清欢是吧，开始上课吧。”
宋清欢一个上午什么动作都没学，就跟着舞蹈老师拉筋开一字马。
她身子有些僵硬，下腰的时候也有些费力，要老师扶着才能勉强弯下去一点。
一整个上午，宋清欢已经精疲力竭。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具体的武术动作下午让武术老师教你。”舞蹈老师扶正了宋清欢的身子，准备下课。
宋清欢还想继续，可也不能让老师加班陪自己，便只好点头说了句好，目送老师收拾东西离开。
老师走后，整个舞蹈房就只剩下宋清欢和镜子里的她。
她喝了几口水。休息了一会儿插上耳机听着音乐，没过几分钟又重新靠回墙壁练一字马。
直到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她才觉得有些饿。早上出来的时候，苏萌萌在车上往她包里塞了两个包子和一瓶优酸乳，说是要报答她发的那个大红包，宋清欢吃了一个包子，怕自己上课的时候一直想上厕所，便一口水都没喝，几个小时过去，她确实有些饿了。
从双肩包里翻出手机，手指不经意碰到了被她揉成一团塞进包里的西装外套。
她早上临出门的时候，又看到那件外套，便随手拿了起来，本是想拿个袋子给毕修筠精致的包装一下，可是在箱子里翻来翻去都没找到购物袋，又想着公司的车在楼下等着，便就作罢，揉了揉直接塞进了双肩包。
宋清欢犹豫了一下，给苏萌萌发了微信，便从包里扯出皱巴巴的西装外套，背起包离开了练习室。
女人走进电梯，按下了顶楼。
她穿着长裤，刚才训练身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公司大厦的冷气开的有些足，走出电梯的时候还是一下子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她看清了顶楼的构造。
流欢大厦的装修都比较简约，毕修筠没搞什么富丽堂皇的装修，就连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也和普通的写字楼没什么区别，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
只不过，整层楼就一扇门。
门外放了一张不到两米长的桌子，桌前坐着一个戴眼镜，西装穿的笔挺的男人，看模样，和她年纪差不多。
宋清欢扫了扫桌前的名牌，总裁秘书长：钱来。
这名字，起的真是贵气。
宋清欢抬起头，迎上一道略带敌意的目光。
男人靠在办公室门口，一只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身材颀长，懒散又傲慢。另一只手夹着烟，吞云吐雾的抽着，烟雾分子的缝隙间，她看到了一张过于俊秀的脸，五官立体，尤其是深邃的眼眸，第一眼看过去，会以为是欧洲人。
宋清欢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拿着外套朝钱秘书走去。
秘书见有人走上前，还是个漂亮又年轻的女人，带着笑脸站起身迎接。
“小姐您好，您……”
钱秘书话还没说完，宋清欢就把那一团皱巴巴的外套放在桌上，“我来给你们毕总还东西。”
小秘书一愣。
“请问您是……”
“你们毕总清楚。”
小秘书看着那团皱巴巴的衣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
说完还看了一眼在门口抽烟的男人。
宋清欢没说话，看秘书的眼神就知道这男人和毕修筠关系匪浅，她倒也不感兴趣，转身就要走，只是步子没迈出去两步又把腿收回来，面无表情的对着小秘书开口道，“提醒一下你们毕总，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说完便头也没回的朝前走去，留钱来一个人在空中凌乱。
“顾总，这………”
犹豫之间，办公室的门一张一合，裴亦拿着文件走出来。
抽烟的男人把烟头扔进垃圾桶，盯着走廊里那抹消瘦的背影，沉着嗓子开口道，“这丫头就是修筠前两天签的？”
之所以叫她丫头，大概是因为宋清欢今天的装束显得过于年轻。
裴亦顺着目光望过去，刚好看到小姑娘背着双肩包消失在电梯口。
“嗯，以你的眼光看，如何？”
顾清泽看了一眼秘书桌上那团皱巴巴的衣服，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怎么样。”
他说完便推门进了办公室，留下裴亦和秘书两个人面面相觑。
“裴经纪，这衣服……”
裴亦单手拎起那团皱巴巴的衣服展开，这才想起好像是前两天穿在宋清欢身上的。
不过被揉成这样，这丫头是多恨他们毕总。
“现在送进去吧，放心，他不会生气。”
说完便兀自笑了笑，又把衣服放回原位，离开了钱来的视线。
小秘书盯着那团皱巴巴的衣服，又想起刚刚那姑娘说的话，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这姑娘长得漂亮，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感觉话里话外，都在骂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