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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按捺住心中的怒意和焦虑,下旨传召御膳房的管事和烹制桂芙羹的厨子到宜和园偏殿候命,他要亲自审问此事。

一见到御膳房的管事,皇帝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这人竟然是那日经锦兰之手发落的放肆奴才。

“你是御膳房的管事?”皇帝冷冷地看着这个眉眼间蕴着狡黠的奴才,思忖着此人与锦兰误食之事的关系。

“奴才给陛下请安。”刘付低垂着头。他希望皇帝已经忘记了他,偌大的皇宫,奴才成百上千,皇帝应该不会对他这么个小人物留下印象。

“锦兰夫人点的桂芙羹是你们御膳房做出来的?”皇帝猜想,这奴才的摇身一变定然有淮嫔的手笔在里面。

“是。桂芙羹是御膳房所做,上厨之人是丁阿四。”刘付答道,他瞥了身边跪着的厨子一眼。丁阿四连忙叩头,“回禀陛下,桂芙羹是奴才做的。”

“朕问你,锦兰夫人要这桂芙羹时可提出了什么要求?”皇帝问道。

“这……锦织苑的宫人说不能放桂子,所以奴才用了桂花做汤底。”丁阿四的头微微颤着,第一次御前答话,他唯恐说错话会触怒龙颜。

“如果你用的是桂花,那汤里怎么会有桂子出现?你作何解释?”皇帝看着丁阿四,看他的样子不似作伪。

“陛下,这不可能啊。奴才确实只用了桂花。奴才上灶时,奴才的学徒小六在旁边看着,奴才特意告诉他,给贵人做膳要特别注意食材,如果贵人有忌口,一定要多加小心。奴才特意说了这件事,自然不会把桂子放进汤羹里。请陛下明鉴。”丁阿四贴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藏进砖缝里。

“汤羹做好后,你就直接交给锦织苑的宫人了吗?中间可否经了别人之手?”皇帝从丁阿四的表现看出他没有撒谎。可是兰笙明显有了误食之症,若是无人将桂子放入其中,兰笙又怎么会误食?

“陛下,奴才完全是按照刘总管的要求做的。虽然带了学徒,奴才都没有假手于人。奴才是亲自装好汤羹,端出厨房,送到锦织苑的人面前的。”丁阿四抬头看向满月,指着她说,“就是这位常婢,奴才将汤羹交给了她。她还担心奴才错放桂子,连问了奴才好几遍。多亏了刘管事来为奴才作证,她才相信了奴才,带走了羹汤。”

满月见丁阿四提到了她,连忙解释,“陛下,奴婢担心御厨会有疏失,确实多问了几句。是这位刘总管,他斥责奴婢恃骄夺理,还打开了汤盅,让奴婢自己去检看,奴婢怕他弄脏汤羹,便抢了盖子盖好汤盅,匆忙走了。”

“你打开过汤盅?”皇帝问道,虽然没有提及名字,可是皇帝的语锋却直指刘付。

“……奴才,奴才只是想让这位常婢亲自验看……”刘付想要解释。

“你打开了汤盅?”皇帝又问了一次。

“……奴才,奴才打开了。”刘付忍不住向后挪了半分,他觉得头顶有一道烈焰般的目光,几乎快要刺穿他的头颅。

皇帝厌恶地看着在自己面前缩成一团的刘付,思量着该如何惩罚这个恩将仇报的恶奴。

“朕且问你,你知道锦兰夫人不吃桂子之事吗?”皇帝再开口时,已收敛情绪,恢复了平素的雅正模样。

“奴才……奴才不知道……”刘付感觉头顶有一块巨石,随时会滚落下来,将他砸得脑浆迸裂。他必须在实话和谎话之间做出选择,选对了,他可以活下去;选错了,他将死无全尸。

“陛下,他撒谎!”满月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因惊讶而慌张起来,“刘管事,你怎么能撒谎呢?我向厨子说做法的要求时,你就在一边站着呀,你怎么能说自己不知道呢?”

“陛下明鉴,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啊。”刘付的头在地上磕地声声作响,一边磕一边向后退,几个头磕下来,他已经跪在了丁阿四的身后。

满月带着一脸惊诧跪坐在地,她两眼空洞,似乎被这一幕震惊了。随后,她眼中突然闪光精光,她指着刘付,扬声道,“是你!是你下毒对不对?是你要害我家夫人!你撒谎!你为什么要撒谎!”

皇帝听到满月的哭叫声,对刘付更生厌弃,他摆摆手,命人将满月带下去。皇帝看着瑟瑟发抖的刘付,平静地说道,“刘付啊刘付,锦兰救你一次,你却这样回报于她。到底是你恨她,还是其他人恨她?朕不想追究了。朕只想让你知道一件事,你触怒了朕,触怒了天子,触怒了皇家威严。你该死!至少要死一次!”

齐五见皇帝的脸色郑重起来,连忙上前,等候承旨。“传朕旨意,御膳房刘付,欺君罔上、谋害宫嫔,天性奸狡、难容于世,惩以缳刑,以儆效尤。六宫各院管事太监需于旁观刑,回宫详报,再有敢于犯上者,罪当同处。”皇帝说完,又看了刘付一眼,“奸猾之相,实在有碍观瞻。行刑时,以草纸覆之。”

发落了刘付,皇帝回到了正殿,直奔后堂。进了后堂,就看见老迈的欧扬筝正坐在方凳上为兰笙诊脉。皇帝背手立在原地,没有上前打扰。

待欧扬筝取回枕包,皇帝才上前询问,“欧院正,锦兰怎么样?”

“回禀陛下,锦兰夫人并无大碍。只要服下清凉汤药,咳血之症就会消解,静养几日就能痊愈。以后饮食,需要特别注意,对于禁食之物,一定要忌而远之。”欧扬筝轻咳了几声,他侧身又看了锦兰一眼,淡淡说道,“锦兰夫人清心蕙质,入宫为嫔,当真是难为她了。”

“听卿家所言,似乎与锦兰是旧识?”听了欧扬筝的话,皇帝觉得他意有所指。

“旧识谈不上。只是遴选之时,与夫人有一面之缘。彼时,夫人在候旨殿中受伤,是老臣为她包扎了伤口。”欧扬筝想起那时的锦兰,只觉得惋惜,“夫人的一身茶香,皆源自于太后赐予老夫的那壶‘陈荷’,如夫人一般见机行事的女子,实在令人记忆深刻。”

皇帝想起了遴选时锦兰的手伤,再看看此时沉睡不醒的人,皇帝只觉得天意难解,莫非这人真的不适合留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