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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公主逃婚以后 > 第二百六十六章 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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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她今天一直都不太对劲,原来真得是出了事!

伤口已经露出来了,两人俱是一怔,路乔有些疼了,疼得冷汗都出来了,袁清风将她拉到一边去,从自己的行囊里翻出药酒来给他包扎,除了脸色不怎么样,难看得厉害,其他方面倒是极好,尤其是这动作,简直就是个正经大夫了。

路乔笑着看向他,“我记得上回你还什么都不会,跑出去找了大夫的,这一次竟能够这样妥当,难道竟是新学的?”

袁清风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儿地说:“你还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这话不是故意找茬儿,可是大大的实话呢。

路乔此刻面容扭曲,难看得厉害,笑起来就更别扭了,看上去似乎更疼。

袁清风不喜欢她这模样,他喜欢看她欢欢喜喜地笑,可她总是这样,总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连笑容里都满带着讽刺与苦涩,这个女人表面上看着风流任性,其实最是可怜,他想要结束她生命中的不幸,可她不给他这个机会,死活不带他去明月阁。

路乔闭上了嘴,静静地看着他的认真与专注,认真的男人是很有观摩价值的,就算是一直盯着看都未必是够的,她想着,她就这样看他一辈子,多好啊。

她其实就想要这么一个温暖地港湾栖身,为了得到这样的温暖,她可以去做任何事,毕生所求不过如此,苍天护佑,叫她找到了。

袁清风抓紧了她的手,目光严肃,认真道:“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刚刚在伤口上给你下了毒,你不老实说了,就要被毒死。”

这是个冷笑话吗?

路乔轻轻笑了笑,“那就毒死我好了,死在官人手里,奴家无怨无悔,下辈子也会得意的。”

“是不是陈泽?他打你?”

“他?凭什么?他敢打我我就咬死他,其实他打不过我,你不信啊?我觉得你这眼神不对劲啊,你在质疑我?你就是在质疑我!”

“路乔!”

“好好好,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说不就好了嘛,奴家之前不说是不想教官人担心,别着急啊。”

“好,你说。”

原来路乔早就知道自己身体中暗藏玄机。

是啊,她在明月阁,在路南月手里活了这么些年,路南月怎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不对她做什么着实可惜。

路乔最喜欢到处乱跑,可是不管她跑到哪里,路南月总有本事把她找出来,捉回去又是一顿虐打。

天底下亡命天涯的多了,哪个如她这般倒霉,她坚信这个世上就没有谁是能够被另一个人永远握在手心的,路南月想做到这一点,就要在她身体上做手脚。

她在明月阁查了许久才知道自己其实是叫人种了蛊,这是一种子母蛊,子蛊在她身体里,就在手臂这个位置,母蛊在路南月手里,每次路南月只要拿出蛊虫来,她就逃不掉了。

不管是路南月还是路乔,在过往的岁月里都视这种追追逃逃的事情为一种游戏,路乔以此作为挑衅,路南月可能是为了从她这个小宠物身上获得最大的快乐,毕竟逗弄一番也是别有情趣。

从前的路乔,用这样的方法惩罚自己折磨自己,同时挑衅路南月的权威,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她是真得要和袁清风在一起,再也不想被路南月抓回去,她要同过去做一个彻底的告别,于是她便亲手将这条蛊虫挖了出来,才会伤成这样。

“那么不想见他?”袁清风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深深地看着她,一脸担忧。

“我更想他死!”

真是决绝啊。

这兄妹俩,已经是很怪异了,只他二人恐怕还不自觉。

“所以说之前你在京城是知道自己要被抓走的?那你东躲西藏的,是在哄谁?”袁清风凉凉道。

提到这件事,路乔嘿嘿一笑,“咱们不是都说好了重新开始的嘛,你干嘛旧事重提,这是要翻旧账啊。”

那个时候路乔对袁清风还不是很真心,完全就是沉浸于那个躲猫猫的游戏,其实她也希望路南月慢些找去,能够叫她在他身边待得久一些,已经在尽力避免,可是她知道他早晚会找去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这一下子又想到了某些事,便跟捉了把柄似的要挟,“先前你说阿涅是你家里给找的未婚之妻,可是你不是孤儿吗?难道方相竟然不知道?就由得你骗?要不要我入京之后跑去揭发你啊?”

“老师知道我的,家里其实还有几个姑姑,大抵是以为那几位找下的。”袁清风苦笑,“其实早就不来往了,我爹娘去了,谁能瞧得上我这个孤儿,老师不知道,还当是靠得住的亲戚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我也不好去说。”

是啊,谁能瞧得上一个孤儿,他当时不过是一个孩子,一无所有,还能留下那个院子已经是他们手下留情。

“她们都在雁南镇?”

袁清风点头,“其实有时候我挺理解你的,可是我想正正经经地娶你,我们光明正大地守在一起,自古以来那些不顾一切私奔的都已经死了,你和我不一样,路南月是你路家的家长,他捏着你的命。”

“再说吧,我考虑考虑。”其实她并不想考虑。

她和袁清风之间似乎出现了某种分歧,这种来源于他们之间不同经历的根子上的东西制约着他二人的感情,袁清风是一身正气的书生秀才,饱读圣贤书,想着守礼法,做清官,就是要活在条条框框里,一生都要守着规矩,而她路乔就想快活地做自己,只要她自己愿意的,谁都管不住她,这样的差异可真是个麻烦。

她想到了钟遥,钟遥之前说过的,小眠和他们不一样,如今看来,大抵这就是不一样吧。

刚刚她问出那个问题,其实是在想着,说不定陈泽见她逃了,捉不到他二人又找到了袁清风这几个亲戚身上去,还能阴差阳错的行一番仗义之事呢。

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会带出这么麻烦的答案来。

“袁清风,你是怕死吗?”她突然问。

谁能不怕死呢?袁清风道:“小乔,如果能活着,为什么要选择死?可是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什么功名利禄,什么礼义道德我都可以不要,可是我不想我们之间的感情在荆棘路上还不得长久,我们要受到所有人的打压和指责,我想和你在一起,就是要你平平安安的,给你快乐,即便是不能如此,再无回转的余地,要受千夫所指我也愿意跟你一起承担,但如果还有办法,为什么我们不能试一试。”

他说得似乎挺真诚的。

路乔心里就更难受了。

这些道理就叫他这样摆出来,闹得她心慌。

凭什么啊?

她路乔怎么就不能摆脱路南月?离开他就要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说她不念亲情不守妇道?而他路南月那样虐打她,仿佛就是理所应当,良心未泯的人至多用同情的眼光看一看她,甚至没有人当面指责他一句。

呵,这个世界简直了,真是既疯狂又可笑。

袁清风似乎活得比她明白,她总是喜欢反抗,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不管她要面临的是怎样的下场,不管敌人多么凶残。

而他呢?他总是告诉她,不要与这个世界为敌,要妥协要让步,要与这个世界和谐相处,尽量过得像其他人一样,不要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突兀,不要成为众矢之的,长久地聪明地活下去。

他能够理解她的不易,做人子弟的不易,生为女子的的不易,说起这些不平之事的时候,他有时也会义愤填膺,可是他不想选择对抗,他认为与众人为敌与这个世界规则为敌是极不聪明的事。

而她路乔,就是一个极不聪明的人。

路乔抿了抿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或许她的确是很不聪明的。

路乔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了,午后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躺在床上直抽搐,愣是把袁清风吓了一跳,他慌忙去请了大夫来,才知道她是中了毒。

“中毒?”袁清风问,“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性命之忧?”

老大夫摸着自己的须发说:“性命暂无大碍,老朽方才已经施针,姑娘先睡一觉,醒来以后暂且无事,只是这毒颇为玄妙,老朽也曾云游四海,竟是没有见过的,似是内里藏了的毒,如今将将发作,怕是要四散开来,侵入心肺就要了人的命了。”

“老先生,你有解药吗?”

“解药怕是难了,老朽才疏学浅,不过传言南国有一仙山,名曰延华,山中仙人能医百病,若说这世上谁能解毒,怕是也只有那仙人了。”

延华山?仙人?

怪力乱神一说难道还能信?

“先生,如此时分便不能玩笑了,您若是有难处尽可说出来,小生定然无有不应的,只要先生救她。”说着便又取了几锭银子出来,往他手里送。

医者不救人,想要得点好处,所以净说些有的没的的废话,不过是一种暗示而已,袁清风见惯了,他身上带了足够的银子,他可以做事,做很多的事,只要救得了路乔,要他怎样都行。

老大夫却是气得瞪他,“你这公子,看着白净,心思竟也如此不堪,老朽行医多年,向来都没有这样的习惯,还是把这物件儿收了得好。”

“先生高洁。”袁清风一愣,若是没有这样的心思,为何要做出这样诡异的事,眼下他也顾不得这些了,救人要紧,别哄着他说,“先生,除了寻那仙人,可还有别的法子?”

老大夫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世间或许有这样的高人,只是老朽却不认得,如今能做的不过是施几针,延缓毒性发作罢了,公子若是有门路,那便不可再耽搁,若是没有,那老朽就要多劝公子一句,姑娘这毒耽误不得,还是早早南下的好。”

延华仙山,仙人……

听起来是无稽之谈。

可是这老大夫却无比坚定,就跟他见过似的。

袁清风无奈,若是实在没了办法,或许只能是快点进京去,老师那里或许有门路。

客客气气的把老大夫送走,又叫店小二煎药去,他则回去房里,就在她身边陪着,万一她醒了,身边没人总是不好。

同之前相比,路乔似乎又瘦了些。

上一回她也是受了伤,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客栈里,他就在身边照顾着,情形于今日何其相像,只是他却没有了当日的潇洒,只是她瘦了。

她本来就挺瘦的,这副柔弱的躯体,又能经受起多少风浪呢?

可她就这样受着,这么多年。

她一定很害怕吧。

想一想自己真是比她强了太多,虽然贫穷和下贱已经注定了他的不自由,但他至少有搏一下的资本。

他活着总是比她容易些。

他希望她能好的。

无论他们俩将来如何,此刻他就想留在她身边,趁着她睡着了,偷偷的亲一亲她,可他只是动了这个心思,身子已经慢慢的弯了下去,嘴唇就要贴上她的额头,可是却再也没有动作了。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好巧不巧的,路乔就在这会儿醒来了,看着他欲亲又止,默默地抬起了手,把他的脑袋按了下去,这一会儿就实实在在的亲上了。

袁清风怔愣,这算不算传说中得强吻?

虽然形式很不一般,算是非典型强吻?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两人停在那一瞬,久久都没有动作,这种时候就看出来了,到底是袁青风机灵些,还是他率先抬起身子,慌慌张张的坐到一边去,脸上是极不自然的,仿佛做了什么坏事。

他的确是做了坏事了,不过是被迫的,严格来说并没有主观恶意。

路乔艰难地扯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你可真是个伪君子,想亲还不赶紧下嘴,如今亲都亲了,又要做出这副姿态来,羞羞答答的,你是想逗我笑吗?若是这样,你可真是做得蛮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