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春晓已经在这家设计公司工作了3个多月，前台那个王丹一直在跟春晓套近乎。
“姐，中午吃什么？”
“不知道，没想好呢。”
“要不，我给你定外卖吧？正好我也想吃那家店。”
“好吧，你下单，我把钱转给你。”
“哎呀，不用啦。大美女，请你吃个饭你还跟我计较这个啊！”
“那不行啊，怎么能随便让你请呢。”
“哎呀，真的不用，一顿饭而已。”
春晓还是将钱微信转给了那个王丹。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送外卖的小哥将盒饭送到公司前台，王丹正好拎过去：“姐，我们一起吃吧。”
春晓和王丹一起吃饭的时候，王丹终于惹不住了，她问：“姐，KPI怎么做啊？是不是很难啊？”
春夏喝了一口番茄汤：“不难做。KPI只是对员工的一种绩效考核。”
王丹不死心地问：“那具体要怎么做呢？”
“这个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我只是想跟姐你后面多学点东西。”王丹带着一张貌似很有诚意的脸看着春夏说。
春晓转过头来说：“如果你真的想学，那今天下午我做绩效考核计划书的时候，你可以过来看一下。”
王丹喜出望外：“真哒！太谢谢你了。”又故意靠过来依偎在春晓身上：“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爱你哦！”
下午春晓在做绩效考核计划书的时候，王丹早在一旁候着了。也不知道前台随时有人来，谁来接待？春晓在教的过程中，看得出来，这个王丹除了嘴巴甜点，人真的笨得可以。她是属于擅长短时间内和人打交道的那种，长时间你就会发现这姑娘的工作能力大有问题。春夏有时会忍不住说她两句，她不甘心，却也不好直接硬顶，毕竟还要靠这个师父带她学东西呢，于是就半玩笑半认真地软顶两句。春晓也看得出她的狡猾之处，只是不好当面戳破，更何况她的那点小聪明逃得过谁的眼睛呢？谁又看不出来呢？
王丹的HR知识随着时间的积累逐渐增多，但这并没有让她对工作多一份责任心。有一天，王丹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躲懒去了，公司前台来了一位大客户，这突如其来的到访，却没有一个人来接待。还是公司深化设计小李走到饮水机旁倒水，才发现公司前台站着一个衣着得体的客人。金姐听说了，亲自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热情接待：“钱总，招待不周啊。”一面领着钱总往会议室走，一面低声问身旁的春晓：“王丹跑哪儿去了？”春晓说不知道，许是上卫生间去了。其实春晓是在帮王丹兜着，她知道王丹一定又是躲在哪个没人的地方跟不知道是第几个男朋友在煲电话粥。春晓真不明白，一个前台能有多少工作，王丹还天天抱怨烦死了累死了。一天8小时候有一半的时间都是闲坐着，除了月底做工资需要前台做考勤工资表，其它时间都是在玩手机刷网页，偶尔接待来访人员。如果你觉得前台这份工作都觉得累和辛苦，那你干脆不要出来工作了。
春晓全程都在陪着金姐，无暇分身通知王丹赶快回来。金姐和主案设计师在会议室和大客户谈了很久，王丹终于姗姗来迟，蹑手蹑脚地走回前台座位，看到玻璃会议室里正经严肃的HR经理和主案设计师，还有那位被她错过的来自上海的大客户，神情吓呆。
上海大客户走后，金姐转身回到办公室，身后甩了一句：“王丹跟我来！”
王丹觑着眼睛看向春晓，希望能从春晓的脸上得到一丝半点的暗示。春晓只是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王丹便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
金姐双手交叉胸前，审视眼前头低一等的王丹：“前台的工作职责是什么？”
王丹压低着声音说：“保管好人员档案，接待来访人员，办理入职和离职手续，做考勤表……”
“你都做到了吗？！”
王丹不说话了。
“你给公司多少人办理过离职手续，嗯？”金姐提高分贝：“要不要给你自己也办理一份啊！？”
王丹知道大事不妙了，又开始了她一贯的伎俩——抱大腿、哭诉博取同情、寻求原谅。
“经理，我真的不是故意走开的。我妈生病了，说想我回家看看她，我跟我妈说自己工作忙，暂时回不去。我妈在电话里哭着问我能不能请假，我正在跟我解释工作走不开，下次再回家看她。”王丹的哭腔隔着玻璃门，同事们都能听到。春晓记得她刚回来的时候，那种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看到金姐又立刻收回去吓得面如土色的表情。
“你妈生的是什么病?”金姐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些。
王丹心里一吃惊，答不上来。眼珠子转得快：“我也不知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想请假回去看她一眼，问清楚究竟是什么病。”她明知道正是公司忙的时候，谁都不敢轻易请假，前台就她一个值班，另一个前台姑娘因为脚踝扭伤，在家养伤暂时不能来值班。所以，她利用这个机会反将了经理一军。
是呀，人家妈妈生病了，你是准假还是不准假呢？经理身经百战，哪里这么容易就被忽悠到！
“那这样吧，公司文化一向对员工关怀备至，那我就给你妈妈打个电话慰问一下，顺便看看她得的是什么病，我有一些朋友在医院里工作了，说不定能帮的上忙呢。”
王丹是做前台的，她知道人事档案柜的钥匙经理也有一把，要查到她家的住址和家庭成员联系方式轻而易举。
金姐手指轻敲了两下键盘，Ctrl+F，自动搜索，很快出来了。
“你妈妈手机号码是159开头的，尾号是……”
王丹的思维终究是慢了不止一个节拍，也不知是刚才哭出一身汗，还是现在惊出一身汗。她立马求饶似的说：“哎，经理不用麻烦您了，我妈的病没什么大碍，真的不用麻烦您了。”
“不是病得很严重吗？”
“没事没事，估计是老毛病头疼犯了，在家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哦，那你这假还请不请了？”
“不请了不请了，公司那么忙，人人都不敢请假，我哪儿敢呀？”
“那好，回去工作吧。记住，下次再擅离岗位，我就直接重新招聘前台了。”
“知道了，经理。我记住了。”王丹点头哈腰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