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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的还在喝酒,女的吃的差不多了,在聊天,贺红梅凑近了小芳耳边,问,小昭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小芳点点头,站了起来,贺红梅也站起来。

两个人上楼,进到了书房,小芳把门给关上了。

贺红梅看到了小昭的骨灰盒和她的画像,贺红梅走过去坐了下来,手抚摸着小昭的骨灰盒,和她说:

“小昭,好久不见,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一定是想了,对吗?我在日本,也常常会想起你。”

贺红梅抬头看看小昭的画像,笑道:“小昭呀,你看看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年轻,我都已经变成老太太了。”

贺红梅叹了口气,沉默着不再说话,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小芳站在那里,看着小昭和贺红梅的背影,眼眶也红了,她想起来在“锦绣家园”,那个时候,贺红梅到杭城,总是要和她一起睡,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还想起来,她和贺红梅两个人坐在床上聊天,那个时候,她这个幺妹,有多少的话和贺红梅说啊。

门推开了,小昭看到她们两个人坐在床上聊天,也会进来,坐进被窝,坐在床那头,她们三个人就会这样盖着一床被子聊天,有多少的话,一直要聊到外面天都有点白了,小昭才会打着哈欠回去自己的房间,贺红梅叫着困了困了,倒下头就睡着了。

小芳走过去,贴着贺红梅的身子,从后面抱着她,贺红梅头朝后仰,依靠在她的身体上,贺红梅叹了口气,说:

“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北北都要结婚了,小芳,你女儿都这么大了,时间是不是过得太快了?”

小芳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个坐,一个站在那里,看着小昭,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小芳说:

“红梅姐,走吧,我送你去凯悦,我给你房间开好了。”

贺红梅摇了摇头,没有站起来,过了一会,她说:“小芳,我说一件事,你不许笑话我。”

“你说,红梅姐。”

“能不能就让我在这里打个地铺,或者睡沙发也可以,我想陪小昭几天。”贺红梅说。

小芳说好。

听说贺红梅要睡在楼上书房,张晨妈妈和小芳妈妈都高兴坏了,张晨妈妈说,这样最好了,红梅回来,再挤也要挤在家里,哪里有去外面住宾馆的道理。

两个人给贺红梅抱上来三床被子,铺在地上,然后在上面铺上竹席,张晨妈妈用手在竹席上按了按,嫌还不够软,要下去再抱两床被子上来,贺红梅赶紧说,够了够了,阿姨,再厚,要被焐出痱子了。

张晨妈妈大笑,这才作罢。

张向西看到这里打了地铺,高兴坏了,在竹席上滚来滚去的,张晨妈妈叫她,要带她下去睡觉,张向西一骨碌钻进了空调被里,闭上眼睛,故意大声地打着呼,装作是睡着了。

几个大人都笑了起来,贺红梅说:“阿姨,就让西西和我睡吧,我以前睡了她妈妈那么多次,让西西睡回去。”

张晨妈妈和小芳妈妈,还有小芳三个人大笑,张向西眼睛还闭着,手举了起来说:

“我和你们说,我已经同意了。”

小芳和贺红梅他们还在楼上,周若怡和孙向阳来找向南和张向北,他们要去机场接小虎和芒超,小虎的飞机,今天不是从台北,而是从旧金山飞来杭城,晚上九点半左右到。

张向北他们在机场等了二十几分钟,小虎的飞机降落了,让张向北他们意外的是,他们不仅接到了小虎和芒超,还看到了郑新颖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外,也和小虎他们一起来了。

郑新颖在麻省理工研究生毕业,拿到了博士学位,继续留在麻省,担任助理教授,和她一起来的这个老头叫汤普森,是麻省理工的教授,也是郑新颖在麻省读研究生时的博士生导师。

向南和周若怡看到郑新颖,当然高兴坏了,向南捶了郑新颖一拳说:

“死东西,你不是说,今年暑假很忙,没有时间来吗,怎么又来了?”

郑新颖笑笑说:“本来是要去澳洲墨尔本大学参加一个会议,结果这会议取消了,教授说,他也很想来中国看看,我就带他来了。”

“那你们怎么又会凑到一起?”

周若怡问郑新颖和小虎,郑新颖说:

“我有小虎的脸书啊,知道他在美国,我想他肯定会来杭城的,就问他,果然是,我们就飞去旧金山,搭他的顺风机过来。”

“郑新颖,你能够来,太好了!”向南抱着郑新颖叫道。

张向北问小虎和芒超:“要不要倒时差?”

“不要,我要宵夜。”小虎说。

张向北说:“好啊,那就走啊,难得这么多人又凑到了一起。”

他们几个好朋友,站在那里又笑又叫的时候,汤普森教授插不上话,他只能站在离他们稍远处,微笑着看着他们。

定下来大家要去宵夜,郑新颖走到了汤普森旁边,低声和他说着什么,汤普森摇了摇头,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郑新颖走回来,和向南他们说,教授有点头晕,还是需要倒时差,我们先去酒店。

“走走,我和胖子送他们去酒店,你们先去,到哪里发个微信,我们送到了就过来。”周若怡和向南他们说。

大家分散,郑新颖和汤普森上了周若怡和孙向阳的车,小虎和芒超,上了张向北和向南的车。

张向北问小虎想吃什么,小虎说,在旧金山待了半个多月了,想吃点很过瘾的。

“辣子鱼锅怎么样?”向南问。

“好啊!要去永城?”

“不用不用,信义坊这里开了一家。”张向北说。

“那就走啊,还等什么。”小虎说。

张向北启动车子走了,向南给周若怡发了微信,告诉她,我们去信义坊的永城鱼锅,不需要发定位,周若怡去过那里。

四个人到了信义坊,时间还早,还没到夜宵的高峰时间,信义坊这里没有什么人,现在夏天,虽然河边的垂柳下蚊子有点多,边上这条运河支流里的水有点腥臭,但他们还是选择坐在外面,老板娘替他们点了两盘蚊香,放在空啤酒瓶上。

小虎和张向北两个人去里面点了菜,回来坐下,四个人坐在这里喝着茶,看着河上的石拱桥和两边的仿古建筑,小虎说,这地方还不错,我以前怎么没有来过?

向南笑道:“你现在一年才来杭城几次,就是来,也都是来去匆匆吧。”

周若怡和孙向阳两个人过来了,周若怡的脸色很难看,黑着脸,坐下来就一声不吭的,向南问:

“郑新颖呢?”

周若怡没好气地说:“不知道!”

“怎么,不是你们送他们过去的吗?”向南奇怪了,继续问。

周若怡“哼”了一声,没吭声,向南看看孙向阳,孙向阳嘿嘿地笑着,张向北问:

“胖子,怎么了?”

“搞七捏三,弄不清爽了。”孙向阳说着看了看周若怡。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向北骂了一句,孙向阳朝张向北做了个鬼脸,用手指悄悄地指了指周若怡。

周若怡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长长地吐出口气,她看着向南问:

“你知道那个洋老头,是郑新颖的什么人吗?”

向南说:“郑新颖不是说了,是她在麻省的老师。”

“!”周若怡哼了一声,“是她的男朋友,特么的!”

“啊!”在座的都吃了一惊,向南说:“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他们就开了一间房,两个人特么的睡在一个房间,怎么不可能?”周若怡说。

向南说:“开一间房,那也有可能就是给汤普森睡的,郑新颖回家去睡吧。”

“郑新颖自己都和我说了,她说她带那个老头来,是要来见他爸妈的,说她爸妈也很想见这个老头,今天太晚了,睡一觉,明天起来再回去,你说,这还会有错吗?”

周若怡问,孙胖子在边上点点头,向南怔在了那里。

“这个也正常。”小虎说,“在国外,这样老夫少妻的很常见,特别是很多中国的女人,都找了老洋人。”

“什么意思,小虎?”周若怡叫道,“我特么的都感到害臊,你说的中国女人,其实是大陆的女人,对吗?对对,我也见过不少,在上海在深圳,很多老外老头,搂着的都是小姑娘,真他妈的贱,我就是没有想到,郑新颖也会这样。”

“也许人家是真爱呢。”张向北说。

“屁个真爱,和一个老头,还能够又走心又走肾啊?”

周若怡问,张向北和小虎、芒超都笑了起来,向南微皱着眉头,她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特别是郑新颖,那可是她的死党。

周若怡看着张向北他们几个,有些被激怒了,骂道:

“你们特么的,是不是有点崇洋媚外,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啊,要是郑新颖和一个六十几岁的中国老头在一起,你们就会觉得大逆不道,和一个老外,就觉得正常了?”

孙向阳嘎嘎地笑着,周若怡白了他一眼:“笑屁啊!”

小虎想了一下,和周若怡老老实实地说:“你说的对,还真的有点这样。”

“我就知道你们,我想,郑新颖那个鬼爸,还有他那个鬼妈,说不定还很高兴呢,自己只是浙大的,人家可是麻省的教授,老就他妈的老一点吧,麻省理工诶。

“特别是郑新颖那个老妈,特么的多势力啊,把女儿管那么紧,送去了美国,结果是送给了一个老头,她说不定还乐呢,比郑新颖还贱!”

“刻薄了啊,周若怡。”向南说。

“我刻薄吗?她那个老妈不是这样吗,我们读书的时候,没错,我成绩没有你好,更没有郑新颖好,特么的她那个老妈,是不是不让郑新颖和我玩?”周若怡越说越气。

向南奇怪了,问:“这事你知道啊?”

“你以为我特么的是傻瓜?”周若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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