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李芸阿姨帮我拖住了他，我跑出来了，出门之前她把吊坠扔给我，让我去卖钱。”
许宓说这话的时候，细细地摩挲着吊坠，动作像是对待珍宝，面容上却是冷淡至极，仿佛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许宓只叙述到这，顾禾泽却猜出了大概。
他大概知道，李天勤和李芸兄妹为什么会领养许宓了。
重重用指尖敲了一下方向盘，他无视掉手指的疼痛，意味不明地哼笑出声：“还算那个李芸有点良心。”
许宓耸耸肩膀，不可置否地笑着。
可不是吗？
如果不是李芸，她现在指不定成什么样子了。
可能会被李天勤逼疯，可能孩子已经五六岁了，可能会精神失常。
“所以经历了这事之后，我觉得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她这样评价道。
羊从虎口下逃走的感觉，大概不过如此。
顾禾泽听着她略带感慨的话语，觉得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了解了她这个人。
他笑问：“你是在和我解释吗？”
“算是喽。”
“哈。”
许宓被他的反应弄得多少有些不自在，她别扭道：“我只是感觉太给你添麻烦了，所以解释一下。”
“哦。”顾禾泽故意拖了长音，道，“没事，我喜欢你给我添麻烦，这样显得我还有点用处。”
“……”
怎么说的好像他们是男女朋友一样？
抑制住心里奇怪的情绪，她轻咳一声，问：“那你可以说说你刚刚为什么情绪失控了吧？”
他看见她抽烟的时候，显然是不正常的反应。
想到刚刚，顾禾泽原本愉悦的心情沉了一点。
他笑着摇摇头：“秘密。”
“……切。”
车子渐行渐远，太阳被他们落在身后，前途好似一片光明。
……
“亲爱的乘客，您乘坐的航班……”
广播中甜美的女声响起，许宓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脸上有点湿润的感觉，许宓抹了一把，发现是泪水。
对着自己指尖上的晶莹沉默了片刻，许宓转头，发现许暖暖还在睡。
略微想了想，她轻轻拍了拍许暖暖的脸，轻声唤她：“暖暖？马上要到了。”
许暖暖唔了一声，用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黑如葡萄的眸子很快睁开。
刚醒来的她有点蔫蔫的，许宓知道她刚起床就这样，也没有多说什么。
飞机的高度渐渐降低，许宓看着外面的天空，神色不明。
盛京，好久不见。
……
带着墨镜的短发女人站在原地，和坐在行李箱上的小鬼大眼瞪小眼。
许宓双手叉腰，装作一副要生气的样子，“暖暖，你下来。”
“我不！”小家伙抱着行李箱的拉杆，滴溜溜的眼睛转着，笑嘻嘻地撒娇，“妈妈最好了，暖暖不想下去，好累的哦～”
许宓：“……”
也不知这家伙耍赖皮的性格随了谁。
她语重心长地教育着小家伙：“暖暖，你已经五岁了，该自己走路了。”
暖暖的小腿晃啊晃，她眯着漂亮的大眼睛，炫耀道：“妈妈，我不仅会走，我还会跑。”
“所以。”许宓黑了脸，掐着暖暖的腋下把她弄下来，“你别给我皮，小心我做饭给你吃。”
听到做饭二字，许暖暖立马收了笑，乖乖站好。
她可不想吃妈妈做的饭，那些黑暗料理想想都可怕。
“乖。”
女人满意地揉揉暖暖的头发，牵着她的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