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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竟是嫁入独尊堡数年的岭南宋阀大小姐,宋师道及宋玉致的大姐,宋玉华。

宋玉华见宋玉致的样子,幽怨之色暂时消失,娇笑起来。忽而又发觉有失礼节,继续做回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缓缓开口,语带责备地嗔道:“你这样出去,还哪里像个大家门阀的小姐?叫外人看到了还不笑话死?爹爹及家族的脸面不被你丢尽才怪呢!”

宋玉致似是甚为尊敬宋玉华,忙起身盘腿坐好,美眸中却是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神色,显然并没真的将宋玉华的话听入耳中。

宋玉华无奈苦笑一声,旋即又开心地舒展笑靥,语气中似是颇有感慨地道:“小妹的样子,让我又想到了我们四,五岁时的情景,那时小妹便是活泼可爱,总喜欢给人捣蛋的调皮丫头。”

“可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一举一动却不得不规矩起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都不再属于我们。我们亦不再属于自己。”

宋玉华继续开口道,眉宇间的愁苦愈加浓重,似是陷入了某种伤心事中。

宋玉致忙上前抱住宋玉华的藕臂,试着安慰她一下,却有发觉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该说些什么。

“这便是成长的代价吧!”

素素在一边开口了。

宋玉华一愕,随即微笑点头道:“可能就像妹妹所说吧!”

“大姐听了我的讲述后,为何第一句话会问到说服独尊堡这种事上来呢?”

宋玉致一脸不明白的表情。心忖:刚刚都把夫君,家族的所有秘密及这几年来的事情一点儿不差的告诉给姐姐,为何她对夫君没兴趣呢?太奇怪了!

“你们此来还会有其他什么目的吗?师道与妹夫,家族既然有了那么大的宏伟目标,巴蜀这块地域又怎能轻易放过呢?巴蜀虽然天高皇帝远,称霸无望,却也有着丰富的人文地产,说自成一国亦不足为过。哪方势力如得巴蜀支持,必定实力大增。而独尊堡是巴蜀最强的一个势力,加上老一辈的故交,新一辈的联姻,岭南如能和平接收总好过打仗。”

宋玉华解释道。

“姐姐真不愧是世家中的才女呢!说得的确有道理,但我们今日来见你,绝非是为了你所说的那样。”

宋玉致娇笑了笑道。

“三叔帮二哥‘抓’了个军师回来,堪称再世武侯。他与二哥商议后认为:中原的争斗目前还分南北两派,而最终形态必定是南北各有一个大势力成为主导,如果说北方是李唐或者王世充中的一个,那南方就一定是宋阀了。如果到那时,巴蜀依旧不表态,我们或许会来采取或劝降,或开战等政策。但目下中原内大势力还有许多股,岭南亦没有真正准备好参加争霸,如果在这个时候雄踞巴蜀的独尊堡再宣布支持宋阀,那将会使得尚未加入争霸中的宋阀陷入困境。因为势力平衡一旦破坏,为了自保及防止宋阀势力过度膨胀,江南的萧铣,杜伏威等势力定会联合起来,从各个方面对宋阀群起而攻。甚至北方的几股势力亦会忌惮宋阀的强大,会在远方偷偷搞些小动作,比如支援南方其他势力,或者暗中算计宋阀,如此多面受敌,宋阀必定会面临着未出师身先死,土崩瓦解的局面。宋阀如今要做的只是静观其变,南方几个大势力,就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最终到我宋阀出兵时,就一举以雷霆之威击垮他们!”

宋玉致见宋玉华不解的表情,开口娓娓解释道。

宋玉致洋洋洒洒,话语中皆是道理,宋玉华听后不禁也为自己的弟弟而骄傲。暗忖:已经快六年未回家了,外界一直传闻师道性子淡泊,想不到一旦立志争天下,竟然不比爹爹差上多少!突然,宋玉华又想到自己那传说中的妹夫,这一切该都是由于他的出现而改变,想起刚刚宋玉致讲述的一切,那简直像听故事一般让人无法轻易相信!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宋玉华心里暗叫一声,怎么想着想着就想到妹夫身上去了?不过他这几年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太让人惊讶了,声震天下,爱妻如命,母女同娶,对决天刀,弈剑等等。宋玉华心中的好奇感越来越重。

突然闻听宋玉致在一旁唤自己,宋玉华忙回过神儿来:“想不到妹夫竟有如此大的志愿,从前听人传说,还以为他只是个喜欢隐居,厌恶世俗的人呢!”

宋玉致与素素一愣,闻听宋玉华失神半晌,冒出这么一句没来由的话,二女呆望片刻后轻笑起来,直把宋玉华笑得莫名其妙。

“夫君大婚前曾对素素亲口说过:我救得了一个素素,却救不了天下与素素同命运的千千万万个素素,而立志入世,辅佐帝星一事便是一个最完美的选择。”

素素想起焱飞煌话,眼中一片深情地开口道。

宋玉华亦是芳心大讶,对焱飞煌的好奇心已经愈加地攀上一个高峰。

“素素姐其实是来接我回洛阳的,但半路想起大姐,便顺路过来一看,结果在成都街上遇到醉酒的解大哥,解大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与素素姐了,求我们帮助他,因此此次偷着摸进来,就想带大姐离开这里。”

宋玉致又开口道。

“什么!”

宋玉华闻听后失声地道。

“大姐也不必自责,我已将怜儿姐体内的暗毒全部治好,解大哥高兴得差点要跪地感谢呢。你也不用觉得亏欠了他!他也同意我们带你偷偷离开!”

宋玉致继续道。

宋玉华听后面色一冷:“他是你姐夫,什么解大哥?怜儿又是谁?”

宋玉致俏脸上现出不耐烦之色:“大姐没必要瞒我们,今日这里只有我们三人而已!解大哥亲口叫人家不许再唤他做‘姐夫’,他仍喜欢人家如小时候那般唤他做‘解大哥’,解大哥从小就钟情一人,你该知道她是谁!你们从前没得选择,但如今不一样了,人家与素素姐想好了一个对策,万无一失,对你与解大哥都不会有任何害处。”

宋玉华芳容依旧一片冰冷,面色沉沉地不再理会宋玉致。

宋玉致只好将详细计划全部说出,宋玉华冰冷的玉容上逐渐现出惊讶之色,继而面色复杂,有欣喜,有为难。期期艾艾地想要开口却又似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姐还是不能和你们走!理由就不要问了。”

时间足足过去了一柱香时间,沉默许久的宋玉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出这么一句。

“什么!”

宋玉致与素素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道。

衣着颇显狼狈的焱飞煌独自盘坐在洛阳城北的一处悬崖边上,没有空去欣赏下方的起伏山峦,秀丽山河,焱飞煌剑眉紧皱,似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半晌,也许是思维过于混乱,焱飞煌扭过头来,望了不远处的几大摊血与两根断指,不由自主地再次陷入沉思。

亲手接过王世充递过来的玉佩,焱飞煌便发现,那是个赝品!但制作手艺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如不是焱飞煌亲手把玩,根本察觉不出真品与赝品的差别。

匆忙告辞后,焱飞煌毫无头绪地奔向独孤阀所在的皇宫,心思急转间,虽然来不及去考虑究竟哪个工匠的手艺会如此高绝,焱飞煌仍可想像得到,王世充定是在独孤阀内安插细作,细作很有可能就在独孤凤身边,否则王世充又何来知道此玉佩与焱飞煌的关系呢?目下焱飞煌首要的任务是去强抢独孤凤,然后再考虑其他事情。

奔至半路,焱飞煌身形突然一顿,城北响起的两股强大又带着邪意的气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应该是暗中那两股势力了!”

焱飞煌瞬间衡量再三,决定先去会会那两股势力,独孤凤再危险也不至于下一刻会丢掉性命,但焱飞煌来到洛阳,筹备这么久,不便是为了引暗中的势力现身吗!

疾奔中,焱飞煌继续思索:这两股势力到底为什么事情而不再龟缩?难道是为了和氏璧?

一盏茶时间后,焱飞煌距离那两股强横的气息越来越近,凭其引发地波动,焱飞煌明白这两股气息是在打斗中,想不出他们为何会动起手来,焱飞煌唯一能做的便是疾奔过去看个究竟。

一路向北奔去,焱飞煌察觉到本是凉爽的微风也变成暖风,气温逐渐升高。

压抑所有气息,焱飞煌潜入一片树林中。

远处,一身着黑衣,头带面具的男子与一红衣蒙面女子正在火拼。

二人身体隐泛邪气,使用的皆是火劲,只凭二人那猛如炙热烘炉的威猛气势,焱飞煌就可猜测到这二人修为是何等的高超!

更让焱飞煌震惊的是越来越接近这二人,精神上就仿佛受到影响一般,变得无法专心观看比斗!如果此时有人来偷袭,那岂不是等于焱飞煌的实力大打折扣?

强行压下心头所想,心境再度恢复平静的焱飞煌以心眼查探,刚刚影响自己心志的邪气终于消失不见,注意力放在打斗的二人身上,只见两道几乎看不清身影以直接简单的拳掌对击,火劲四射,还好此时是夏季,树木尚未干枯,否则定会引发山林火灾!焱飞煌尚在感叹二人的修为时,二人打斗似是到了最紧要关头。火劲形成龙卷风气场,风声大做,威力极其惊人!

“砰!”

功力到达巅峰后的一拼,引发一声闷雷般的声响,两丈空间内沙石齐飞。

这一招后,余风缭绕消散间,隐约可见比拼结果。两股强横火劲在核心地带遗留下鲜明的痕迹,平坦的草地被卷出深约两寸的圆坑,黑衣男子卓然而立,气息平缓,仿佛没有动过手似的,红衣女子却在六尺外呼吸急促,虽然在努力压制翻滚的气血,保持曼妙优雅身姿。焱飞煌却察觉她实已一败涂地。

二人皆是强者,奈何碰到一起。强者败,更强者胜。

黑衣男子似是对红衣女子毫无戒心,只是手上捧着黯淡无光的和氏璧,摇头叹道:“本尊还是迟来了一步,白白便宜了别人!你该便是突厥那个‘法后’吧?”

红衣女子闻言心头大喜,表情却依旧愤恨地道:“哼!本后未能吸取其中的力量,否则你大明圣尊哪能如此轻易便折辱本后!”

‘大明圣尊’四字入耳,焱飞煌面色一冷,等了四年多的大仇人,原来便是他!

未及再思考些什么,焱飞煌气势在刹那间提至顶峰,重重气劲,急波叠浪般向大明圣尊涌去。

同一时间,化做一缕轻烟,十指箕张,生出的强大气劲,将大明圣尊的来势和去路都封个密不透风,以玄异难测的角度猛扑大明圣尊。

圣尊本欲开口再问法后,忽觉一股强大气势与攻势由左侧袭来,伸掌便挡,这无从捉摸的一手似慢实快,劲道惊人。

“噗!”

圣尊狰狞面具下口喷鲜血,连退四大步,手中的和氏璧亦同一时间被震飞。

这一画面出现今焱飞煌眼中,使他内心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和氏璧恰好落到法后面前,法后只一愣,迅速抓起和氏璧,嘴中轻念几句,突然激起一个似虚若幻的旋风气阵,旋风的转速猛烈,使得仍欲追击圣尊的焱飞煌与不远处的圣尊二人站立不稳,分出力量支持身体的一刹那,法后飞退。

焱飞煌二人回过神来时,法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比焱飞煌,圣尊似是对法后更为在意,正待动身追寻,一边的焱飞煌怎会放过他这个大仇人!长剑猛然间出鞘,全身衣衫拂动,头发根根直竖,毫无花哨的一剑直刺圣尊。

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子被这看似简单,实具天地至理,惊天动地,彷如破开九重天又或十八层地狱攻来的一剑吸个一滴不剩,圣尊顿觉整个人虚虚荡荡,无处着力似的,难过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