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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吗?”

忽然,焱飞煌没来由地大喝一声。

祝玉妍抬起头,脸色古怪地四处张望。

“到底还是被你小子给发现了。”

祝玉妍打量一圈,也没发现人影与气机,再转过头来,一身白衣的鲁妙子已坐在焱飞煌的对面,开口长笑一声。

想到此时与焱飞煌的暧昧姿势,祝玉妍更加羞涩起来,用力挣脱。却敌不过焱飞煌蛮牛力气,只好像鸵鸟一般继续伏在他胸口。暗骂自己被焱飞煌给弄得意乱情迷,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了。

“鲁师为何来此?”

焱飞煌紧紧抱住祝玉妍不放,开口问道。

鲁妙子见二人的亲密姿势,轻笑一声:“我来看看珣儿,顺便向你问些问题,比如电,研究起来很费脑子。许多不懂的地方需要你来解释解释。”

焱飞煌一听头都大了,他哪有心思解释那些东西,再说他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如何解释得来?鲁妙子放在后世,一定是个科学家级的人物,日后中土大定,科技的发展就全靠他了。

“这个……我也不太懂,给你们书本让你们自己读还行。鲁师可以收些信得过,有天赋的学生,人一多,钻研起来也方便。”

焱飞煌老实答道。

“说得也有道理,你这小子笨头笨脑,问你也问不出什么来。”

鲁妙子点头道。

“玉妍,这臭老头儿侮辱你家相公,你怎么不愤慨?”

焱飞煌见祝玉妍羞得不敢露头,故意捉弄她道。

“阴后怎么开始怕羞了?”

鲁妙子亦是调侃起来。

祝玉妍哪受得了?强压下羞意,语气软软地回敬道:“鲁妙子,你竟然为老不尊!是想让本后再‘赏’你一掌吗?”

“还‘本后’呢,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一直‘人家,人家’的!”

鲁妙子起身摆摆手,向门外走去,口中学着祝玉妍的语气,怪声怪气地道。

“鲁妙子,我要杀了你!”

祝玉妍又羞又恼,对着鲁妙子的背影娇喝道。

“相公!”

鲁妙子走出门外,回头望了二人一眼,口中依旧学着祝玉妍的声调来了这么一句,随即长笑而去。

如今的鲁妙子真是潇洒无比,来去自由。

祝玉妍快要气晕了,没有撒气桶,只好将粉拳全砸在焱飞煌身上。嘴里不依个不停。

看着鲁妙子刚刚与祝玉妍打口架,焱飞煌心头一阵激动,鲁妙子的心结早就完全结开,祝玉妍对鲁妙子的心结也在刚刚彻底结开,此后,他二人就彻底的只是旧识的关系了。

“这些年来,玉妍遇到过几个男人,真正对不起的便是鲁妙子与岳山。对岳山的愧疚已经无法弥补了,他没有任何后代或传人在世上了,玉妍今后能做的便是为他上上香,自己不再行恶。对鲁妙子的愧疚已随你的出现而告终结。他与商青雅才是真正的一对儿,而玉妍与你也才是最好的姻缘。”

祝玉妍忘着远去的鲁妙子的身影,仿佛是对焱飞煌讲述,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地开口道。

“对于石之轩,往日玉妍对他的恨来自于被他抛弃与杀师之仇。可这几年下来,我却发觉,我没什么资格去恨他,以我们二人当初在圣门的地位与各自性格的差异,走到一起根本便是不可能的。玉妍当初如飞蛾扑火一般投入恋情,最终受伤,自己也有看人不准的责任。当你出现后,玉妍的心中,并不完全是恨意了,你的爱惜眼神一直都深深记在玉妍的脑海里。那时玉妍便开始努力淡忘过去,只有心中的魔障祛除后,才能真正的开始新的生活,不然不但对不起自己的内心,更愧对你的那份爱意。”

祝玉妍一脸微笑地望着焱飞煌。

这笑容中不复半分妖冶之色,看在焱飞煌眼中,只觉圣洁无比。刚刚的讲述与这一个笑脸,就足够说明阴后的心已经重生了。焱飞煌心中泛起莫名地欣喜。

仿佛能够体会得到焱飞煌的心情一般,祝玉妍芳心巨颤,感激莫名。从没有过的满足感涌上心头,使她觉得日后都陪伴在这男子身边,将会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

“谢谢你……”

祝玉妍伏在焱飞煌胸口,口中喃喃地低声道。

焱飞煌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方,静静地体味着这种温馨。

“哎呀!计策还没实施完呢,娘亲不要怪人家打扰你的好事!”

单美仙领着其他几女抱着乐器走向两人,语带戏谑地道。

见祝玉妍又开始害羞地挣扎,焱飞煌只好放开她:“你们怎么来了,还有什么计策?”

“夫君先不要管,事后妾身再向你解释。”

单美仙与几女分别坐下后,按上古筝,开口道。

焱飞煌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半晌后。

“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关怀,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成为我这许久不变得悲哀。于是淡漠了繁华无法再开怀,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回来。啊……涌起落落余辉任你采摘。啊……留住刹那永远为你开。”

一首辅以雄浑无匹内力的‘归去来’声震整个洛阳城,许多未睡或已睡的人都被惊醒,深深沉醉在风格怪异,略带忧伤与凄凉的优美乐曲中。整个洛阳城内,时光宛如停止下来一般。一曲完毕,人们方缓缓从刚刚的迷失中回过神儿。纷纷议论起来。

“这曲子好怪,却又很动听,难道是焱大少创作的?”

“哎呀!是焱公子的声音,看来他今日上午的伤势应该已经治好了!”

“哇!焱大少也太猖狂了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兄弟,你的语气怎么酸酸的?”

“废话!老子如果有他的本事,便夜夜吵得你们都无法睡觉!”

“师尊不是说已替奴家报仇了吗?这冤家怎么还如此生龙活虎的样子?咦?这男声好像不是冤家,难道他在耍什么诡计?”

“大哥,你把凤儿忘了吗?陪姐姐们唱曲儿也不来找人家!”

“这人实在可怕到了极点,还好老子给家族留了最后一条路,嘿!”

“焱公子看来是无处发泄!今日的屈辱,他一定不会忘记,阴后与魔门日后可要受苦了!”

“焱飞煌啊焱飞煌,世民虽然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你将是我最大的绊脚石啊!”

“他……便是那焱飞煌?”

“这便是那焱飞煌的实力?很好,本后对你亦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圣尊圣明,果真猜得到焱飞煌的下一步行动,如此说来,他定是受伤不轻,靠此行径来掩饰自己了?”

王世充开口道。

“你难道不认为这曲子是两个女子唱的吗?”

圣尊反问。

“这个……请恕属下鲁钝,怎么听都是一男一女。请圣尊指点。”

王世充躬身道。

“这是他掩饰伤势的计谋而已,刚刚一定是两个女子唱的,其中扮做焱飞煌声音的定是他的妻子,只是扮得太像,加之内力深厚,本尊亦是从声音中一丝阴柔气息中察觉到的。”

圣尊解释道。

“原来他妻子亦有如此实力,属下只见过其中两位,只觉得实力算得上江湖中的好手,称不上高手。”

王世充好奇地道。

“那应该是她们刻意压抑真气的缘故。不过不必担心,他妻子再厉害也绝非本尊的对手!”

圣尊轻描淡写地道,语气中的自信无比强大。

“你认为本尊是否会只因为这一点便肯定焱飞煌是受伤不轻?”

圣尊复又开口。

“属下也还有疑问……请圣尊指示……”

王世充点头道。

“你是否也怀疑焱飞煌与阴后是在做戏给外人看?”

圣尊难得一笑。

王世充点了点头:“对于这焱飞煌,属下不敢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因为任何一个疏忽,都将会毁了我圣教的大计。”

“你有此怀疑本尊并不怪你,反倒要赞赏你。你该是认为焱飞煌实力强大到无法估计,阴后虽算得上宗师级的高手,也不一定是焱飞煌的对手吧?”

“你并不知道,阴后两年多前就练成了魔门创立千年以来从无人能达到的‘天魔大法’最高境界,这最高境界可以使人死而复生,实力急剧提升数倍!焱飞煌败在她手上,本尊亦不意外。”

圣尊见王世充点头后,开始解释道。

“那魔门岂不要成为我圣教大计的绊脚石?”

王世充眉头一皱,开口道。

“不会,虽不知她是靠什么方法强练成的,但阴后自从练得天魔大法后,一年内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修炼,派中事务皆交给手下管理。她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振兴魔门的。本尊猜想她该是肉身承受不住功力的侵蚀,要靠闭关来压抑控制力量。这种力量很难控制的,尤其是魔功,练入最高境界带来强大的实力同时,也给自身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世间万物万事,皆是有得必有失吧!”

圣尊似是有过此等遭遇,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开口道。

这圣尊不但对慈航静斋事情了如指掌,连魔门中事似是也没半分能逃过他的法眼。

“时间过得真快!本尊六十年前见到阴后时,她还只是个走路都不太稳当的小娃娃……”

圣尊随即又感叹地道。

“你也不必担心了,即便一切都是焱飞煌的诡计,本尊亦有把握得到和氏璧,因为本尊还有一招杀手锏呢!”

圣尊见王世充依旧不太放心的样子,安慰他道。

“那属下告退,圣尊今日便在书房内间休息吧,明日属下再为圣尊准备酒菜。”

王世充施礼后退下。

座上圣尊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缓缓闭上双目调息起来。

翌日,日上三竿。

睁开双眼,看着一脸天真睡态,如婴儿一般安详睡在一旁,依然搂着自己的焱飞煌,祝玉妍思绪万千。

这个男子的出现,改变了天下的大势走向。更改变了阴后的一生。昨晚,在女儿与其他几女的揶揄脸色中,焱飞煌抱着自己睡了自成为阴癸派宗主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祝玉妍看着这俊伟无双的男子,四年来夜夜与他相会,却从没有一刻如现今这般真实。他对自己的爱怜让自己慢慢放下年龄,辈分,礼教所带来的困扰,自己今趟交代好派内一切事务后,便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了。

想着想着,昔日高高在上的阴后慢慢地如小女人一般痴迷起来。

焱飞煌一觉睡得舒服异常。迷糊醒来后,发觉身边佳人早已离去,焱飞煌暗道每次都偷着跑,下回一定好好捉弄你一下!

昨晚声震洛阳的一曲后,各方有心之人都在纷纷讨论着焱飞煌到底是在上演哪一出戏。单从今日许多势力都派人前来探望焱飞煌这一点来看,有心之人并不确定焱飞煌的伤势究竟是真是假。

在单美仙高超的化妆下,焱飞煌强行压抑气血,将自己弄成半死不活,功力大减的样子后,焱飞煌开始逐一接见起各方前来拜访人士。午后干脆大门紧闭,美其名曰:静养。

津桥东北斗亭西,到此令人诗思迷。

龙门山色,马寺钟声,金谷春晴,洛浦秋风,天津晓月,铜驼暮雨,平泉朝游,邙山晚眺。统称‘洛阳八景’,这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天津晓月’。

杨广于大业元年在洛阳旧城南洛水渡口上建桥,以铁索构连洛水南北,并隔江对筑四楼。古时皇帝尊为‘天子’,渡口称‘津’,故名曰‘天津桥’,为都城之胜。桥上设一亭,每逢皓月当空,于黎明前登桥临亭俯望,四周碧水皆能见月。‘天津晓月’之名便是由此得来。

夜已深。

脚步虚浮的焱飞煌独自一人漫步桥上,举首可见一轮弯月垂挂天幕,俯首河面波光粼粼,偶尔又响起洪亮悠扬的钟声。站在桥中央,借着皎洁似纱的月色极目远眺洛水上随着轻风轻轻摇曳的点点帆影,焱飞煌心中感叹:只有这样宁静的场景方可为这乱世增添一分别样的色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