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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之悠悠,山崖之诡奇,云雾之变化,伴美以陶情,却非决战的地方。

只是焱飞煌和神水宫主人却即刻就要在这如诗如画的山水间,展开一番别开生面、惊天动地的决斗。

宫南燕依旧清冷如昔,她淡然道:“请上舟。”

焱飞煌道:“好。”

昙花却很不满意,既不满意宫南燕,更不满焱飞煌:“她让你过去就过去,这个女人让你上舟你就上舟,这样岂不是气势上太落下风了。”

她其实要说的不是气势,而是焱飞煌太听话了,尤其是听女人话。

事实上,她还有没说出来的,那便是如果这舟上有什么机关,或者下了什么奇毒,岂不是大为不妙。

宫南燕也不知听出了没有,冷冷一笑,并不言语。

焱飞煌道:“无妨,若神水宫主人在这舟上动手脚,那么我已经胜了,这一战也不必进行。”

言语间,他便施施然踏上船板,昙花只得跟着前去。

昙花闻言若有所悟,焱飞煌这一路的行为,岂非正应了他所说的绝世高手的气度。

着空无物,心向无敌。

即便是神水宫主人他也不放在心上,纵然这中间有可能存在什么阴谋诡计,他也不放心上,这非是对自己有着极大的信心,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

若是这期间,舟上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足以表明,神水宫主人心中坦然,她拥有绝不用借助任何外力,也可以击败焱飞煌的信心。

这上舟的简单小事,竟也成了焱飞煌和神水宫主人的第一次交手。

这种玄妙,若非之前焱飞煌跟她说过绝世高手的气度,只怕到如今她都朦胧无知,懵懂不解。

昙花不禁看了宫南燕一眼,这女人看来很得神水宫主人欢心,居然能在这么重要的决战中,还将她带在身边。

焱飞煌傲立船头,宫南燕轻轻划舟,木浆划动的很慢很慢。

这段路本不长,因此即使宫南燕划得再慢,也很快到了山崖之下。

焱飞煌仿佛化成了一缕清风,又似乎融于云雾,袅袅无踪。

很快就掠身到了山崖绝壁之上,随即他的动作缓慢了下来。

在这几乎垂直的绝壁之上,他居然一步一步,如康庄大道地走了上去。

他的身子和山崖几乎垂直,他行走在山崖上,却如同在陆地上面一般安详自然,毫无阻滞。

须知若是这种绝壁,即便是用上天梯的武功,也未必能一口气攀爬上去。

焱飞煌居然违背常理,缓步慢行在这倚天绝壁。

昙花极尽目力,才看清楚焱飞煌是赤足落在山崖绝壁之上,全靠足底的力量,抓紧山崖绝壁之上凸起的石块,或者其中裂开的缝隙。

这说明焱飞煌的足趾跟手一样灵活有力,才能做到如此惊世骇俗的举措。

试问要达到对身体怎样的掌控力,才能如焱飞煌一样,漫步在这百丈山崖的绝壁上。

即便是宫南燕,也不禁露出骇然的神色。

绕她推想无数次,也绝不会想到焱飞煌能用这种近乎通彻鬼神的方式上去。

此时神水宫主人依旧如神只一般,无情无我,无物无法,云雾在她身周依旧翻腾不休。

焱飞煌在离崖顶不远处,骤然冲天飞起,随即落在了神水宫主人身后。

只见到一身素淡白衣的神水宫主人缓缓转过身来,她实在是一个很高大的女人。

她更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很浓的眉,鼻子更坚挺而硕大,薄薄的嘴紧紧闭着,显示出她是个很有毅力和决心的人。

这果然是张很不平凡的脸,那坚挺的鼻子使她看上去有一种慑人的威严,她的神情更显出她一向是唯我独尊,从来也没有人敢反抗她,除了神水宫之主,尊荣天下的水母-阴姬外,无人配拥有这么样一张脸。

她肃然道:“三十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踏出神水宫的人。”

她身周尽是浓重的云雾,可是衣袍并没有被雾水打湿,贴紧她的躯体,反而随着崖顶的山风微微飘动,现出超然于世外的风采,卓尔不群,云中独立。

她的声音十分低沉,犹同古庙的晚钟声,使人不自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寸目难移。

同时却又蕴含威严,让人不自觉服从。

焱飞煌只觉此人内力之高,除却当年的天机老人、上官金虹外,更无见过旁人有此功力。

焱飞煌不禁有些兴奋,他不是执着于此战的胜败,此时水母-阴姬的内力配合肉身,要胜过他这一世的残破身体不少。

况且水母-阴姬的内力是自水中一点一滴打磨出来的,论真气之精纯或许已持平于他。

若是水母-阴姬以浩然之力,堂而皇之的攻他,正是符合那以拙破巧的至理名言。

焱飞煌如果要胜过她,就得逆反这武学道理,以孱弱之躯,胜煌煌之浩荡。

换句话说,以卵击石,依旧犹能胜之。

这等别样挑战带来的刺激感,已经超出他和水母-阴姬的胜负本身。

这些思绪在他脑海中,仿佛电光火石般一纵即逝,在现实中连一刹那的时间都没过去。

他缓缓开口:“此地风景绝佳,用来决斗一定很有意境。”

水母-阴姬正色道:“此处正是为君而寻,我知晓阁下风度翩翩、高洁绝世,非红尘之人,如若雅公子死在我手,葬身此处也当了无遗憾。”

事实上她很少为别人着想,焱飞煌无疑是一个例外。

三十年来她是第一次出宫,而且可以她更笃定,这是最后一次。

她的内力实在太深厚了,深厚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地步,这种孤寂绝非外人可以了解。

她的功力已经练到这一方界域能够承受的极致,在许多年前,她的内力都不能更深厚一分了。

她曾言放眼天下,能接她三招的人,已不枉学武一生。

这并非什么大话,也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反倒是她的痛苦,她的折磨。

然而当她了解到焱飞煌这个人之后,她便知道了,这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存在。

此人居然可以操纵水火,令枯木逢春,这中近乎法术的事迹,让她觉得这人世间还另有道路可选。

因此她很想见识一下这个人,以她的方式,而她的方式便是决斗。

只有在生死之争的时候,才能彻彻底底了解一个人的所有本事。

生死之间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同时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焱飞煌扬起了竹枝,呵呵笑了笑:“劝宫主不要太过自信。”

一道淡淡的竹枝,以无法想象的高速刺破空间,刺破云雾,刺破一切,朝着水母-阴姬点杀过去。

船上的昙花和宫南燕只看到云遮雾绕之中,有道青影掠过神水宫主人的身旁,跟着便是一道尖利的剑啸声,在山谷间悠悠不断,绵绵无期。

剑啸清越,不绝于耳。

似长江奔流,绵长无休止。

似黄河怒哮,气势撼山岳。

单听这剑啸之声,便可知焱飞煌施展了如何旷绝古今的无上剑术。

虚空之中,竹影将神水宫主人重重包围,说不出清哪一剑就会把她咽喉刺穿,夺命奏杀。

整个山崖上空皆泛着青色的光晕,似往似还,杀机密布,绵绵不绝。

纵然远隔百丈,昙花和宫南燕都能感受到那惊天动地的杀气,无所不至。

她们无法想象,焱飞煌这样一个翩然出尘的纨绔公子,为何会有如此惊骇莫名的杀气。

若非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无论如何不可能有此骇然的杀气,。

他的一生到底有多么的传奇,到底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上,今日是否连早就无敌于天下的水母-阴姬也会死在他手上,昙花和宫南燕忍不住生出这种疑问。

而这一道几乎无可比拟的惊天杀气,皆化成绝强的攻势,朝着水母-阴姬碾压而去,务必要使这位神水宫主人的心灵受到强大的冲击,以给焱飞煌接下来的出手创造机会。

善战者攻心,其次攻城。

焱飞煌知道若不使对方的精神意志出现动摇,他便没有击败对方的机会。

神水宫主人那一身如北冥深渊一般不可测度的内力,一旦激发出来形成护卫,首先就杜绝了任何被伤到的可能。

果然在焱飞煌那天翻地覆的杀机之下,水母-阴姬被逼出现了微微的失神。

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她失神的功夫比这刹那还要短,一半,甚至不足一半。

这种机会本无人能把握住,但是焱飞煌不是人,他是凡尘俗世的仙。

人把握不住的机会,并不代表如仙的他不可以把握,这世上或许有他做不到的事,但这件事却不在其中。

没有人能想象到,他就这在这一刹那,甚至不足一刹那之间,竟然用轻柔的竹枝,刺出了七七四十九剑。

当今之世,在短短一刹那不到的时间里,用一根脆弱的竹枝,能刺出这七七四十九剑的人,或许已不能找出第二个来。

薛衣人的剑可说已经是天下第一快剑了,但让他来,却也未必能做到焱飞煌如今做的事情。

那划出的每一剑,其巧妙与变化,都清妙绝伦。

这剑法正是巴山顾道人的绝学,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法。

纵然巴山顾道人重临人世,亲身与水母-阴姬交手,怕也不过如此而已。

令焱飞煌意想不到的是,这七七四十九剑,居然依旧没能伤到水母-阴姬一根毛发。

一股绝世雄力从水母-阴姬身上迸发,仿佛银瓶乍破,刚猛无俦凶猛劲力,注满整个十丈方圆。

焱飞煌手中的竹枝居然一寸一灭,化成了飞灰。

他不禁为之一叹,水母-阴姬的内力控制居然到了如此程度,能够无须动念,如条件反射一样,自行护体,圆融无漏。

她自行护主的神功纵然不及她全力出手的威能,却也比焱飞煌此刻能动用的功力强过很多。

焱飞煌对自身的完全控制,固然能在速度和敏捷上对水母-阴姬产生压倒性优势,然偏偏却不足以破开水母-阴姬的护体气劲。

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任何受挫的神情。

水母-阴姬同样不会手下留情,绝世大力自双掌间发出,整个山顶的云雾都被她攥紧在手上似的,轰然朝着焱飞煌的身体袭杀过去,仿佛洪流爆散。

面对洪流,焱飞煌泰然自若,身子随着云雾往飘退,身子凭空虚气,居然点在云雾之上,仿佛腾云驾雾,卓然立在半空,面色无惧。

水母-阴姬同样自若,她轻轻一笑,身形一动,继续用出绝世掌力,拍散云雾。

焱飞煌身在虚空无力可借,加速往下坠落。

水母-阴姬无视这百丈高崖,居然同样跳了下去,一掌追着焱飞煌轰袭而去。

焱飞煌自半空坠落之中,竟然身体硬生生改变了姿势,借着这股绝世掌力,由直落变成卸落,顺势贴到了绝壁之上。

而水母-阴姬在半空中却是直接往江面落去。

此刻水母-阴姬百丈高空落去,只要她还不是金刚不坏的躯体,就算落在江水之上,有缓冲的余地,多半也要受些小伤,肢体遭创。

然而水母-阴姬在半空之中,居然犹能出掌,掌风拍在水面之上,居然让这江面硬生生凹陷到几乎可以看见江底的地步。

如此应变,同时绝强的反击之力将她的身体一托,又朝着山壁上的焱飞煌而去。

昙花和宫南燕在船上见到这一幕,几乎惊骇欲绝,水母那一掌不但由她自身的力道,还有下坠的力道,如此两力合成一股,造成的破坏,居然令平静的江面上突然起了汹涌的浪涛,就仿佛风和日丽的海岸,骤起暴风,风在呼啸,海在呼啸。

那被水母-阴姬击中的江面旁边更是壁立起了高高的水墙,这简直便是来自远古洪荒的水兽,才能做到的可怕事情,改换天地之力。

昙花不禁升起了深深的担忧,希望焱飞煌这次能够全身而退么。

然而以焱飞煌的心境,纵然天崩地裂,也不会令他骇然欲绝。

他冷静的看着水母-阴姬,看着她继续朝着自己袭杀过来,在她绝不可能变掌的情况下,身子往左边移动,硬生生避开了她这夺命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