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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掌柜的听过我的名字?”

面对如此问题,西门玉适时缓过气来,双手笼在袖子里,笑了笑:“乡野之人,哪有机会听得高贤大名,只是适才碰巧旧疾犯了。”

焱飞煌道:“我略同岐黄,掌柜的似乎肺腧穴曾经受过伤,虽然得了高人医治,不过终归延误了些日子,落下了病根。”

西门玉尽管已经猜测焱飞煌深不可测,依旧想不到对方能一眼看出他的陈年旧疾,实在可怕。

他勉强笑了笑:“确实如此,先生实在慧眼如炬。”

这时候焱飞煌突然开口:“昙花姑娘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起坐坐。”

外面一声娇嗔道:“我早就走累了,你就算不说,我也要进来。”

只见大门外,一个身材高挑,曲线动人、肤色白皙的年轻女子施施然便入了大门,毫不客气的坐在焱飞煌身边。

佳人到来,她身上那似茶花的幽香瞬时间铺满客栈的大厅,好似让客栈里面一下子从黄昏到了清晨。

昙花毫不客气的提起那壶茶水,就往肚里倒,倒得很快,几乎连气都没有喘,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就完了。

好一顿牛饮!

西门玉很生气,他生气的不是自己珍爱的茶,被人以牛饮的方式糟蹋了,而是外面的十三道埋伏若是好好地,这个女人又是从哪里进来的。

如果不是顾及焱飞煌,西门玉当真想要即刻一掌拍向瞎子这个饭桶。

昙花看见西门玉生气的样子,说道:“难道这壶茶是你的?”

焱飞煌悠悠道:“这壶茶至少值一百两银子,昙花姑娘真是好福气。”

昙花吐了吐舌头,道:“我可没钱,你先帮我垫着。”言语间颇有几分命令。

焱飞煌道:“我们可是第一天认识,而且我同样也没什么钱,你觉得你这样合适么?”

焱飞煌身怀无数黄金,只是如今他确实两手空空,那些金子他还没来得及提取。

“难道你没听过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我觉得你这人不错,咱们也挺投缘的,我都不计较你害我栽一个大跟头,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扣扣索索跟我计较么?”昙花说到后面,简直便是语重心长。

颇有些焱飞煌要是再不认账,便是十恶不赦的绝世败类的架势。

西门玉微笑着说道:“无妨,我一见姑娘就觉得投缘,姑娘可以在这里随便吃喝,就当我请你的。”他此刻又变得彬彬有礼,斯斯文文,看不出一丝刚才生了气的样子。

昙花道:“投缘就不必了,我可跟你没什么缘分,你也别打本姑奶奶的主意。不过你既然要请,就不能耍赖。”

“君子一言,必不反悔。”他又对着瞎子道:“去把好酒好菜都端过来。”

昙花道:“我听说有钱的人大致可分为几种:一种是吝啬、苛薄,一种是舍不得花钱,时常装穷占别人小便宜。有的是像暴发户,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钱,还有的是肯花钱,却时常当冤大头。”

西门玉笑了笑了笑:“看来我还不至于作吝啬鬼,能当一下暴发户也不错。”

焱飞煌可不会凑趣说话,昙花的吝啬鬼明显是为他准备的。

昙花道看着西门玉:“你可不是暴发户,你是最理想的一种有钱人,会花钱、会享受。”

焱飞煌心思流转。

事实上,说到会花钱,会享受,西门玉只能算才入门,比起原随云那就差远了。

然而此时此刻,原随云并没有过得很舒适。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饭,用着极限的速度赶路,终于在日落之前到了这处无名小镇。

这次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亲自动手,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他也没有失败的理由,只要不是青龙会老大出手,原随云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失手的可能性。

到了镇口,原随云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声音响起:“言老三,何时你也学会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时候镇口出现了九个人,其中为首的是一个精瘦的老者。

此人双目炯炯有神,一看便知内功极有火候。

他便是当代言家拳的掌门人,言老三。

言老三道:“原公子这话却过头了,现如今谁不知道原公子化身蝙蝠公子,把中原群豪蒙在鼓里的事迹,可叹东园先生一身磊落,原公子却……”

东园先生正是原随云之父,为人儒雅正直,为武林中人敬重,他言下之意正是原随云颇为不光明磊落。

原随云面上看不出半分恼怒,他一生大计便是暗中化身蝙蝠公子,通过掌握的武林中人的阴私,来达到间接控制那些武林中有身份之辈的目的。

只可惜因不想被青龙会利用去和焱飞煌拼斗,跟青龙会起了冲突,导致青龙会破坏了他组建东南联盟的意图。

更是让他的身份大白于天下,若非他势力不小,兼拥有无争山庄少主人的身份,只怕如今许多人就要找上门来了。

他如今唯一的选择便是杀鸡儆猴,拿下西门玉这个青龙会走狗的命,来警醒天下人。

虽然如此,他势必和青龙会这个庞然大物正式翻脸,他也顾不了许多了。

他今日什么手下都没有带,因为他也不确定手下的人究竟有多少已被青龙会渗透。

他孤身前来,也无拖累,日夜兼程,力求出其不意,想不到对方依旧有了准备,原随云不免对青龙会的情报能力更高看一分。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事情不在掌握中,可是反而没有任何畏惧感。

原随云微微偏了头,言老三忍不住一声惊讶。

他此刻用的正是无声拳攻向原随云,因为他早就知道原随云是个瞎子,无声拳正是克制他超凡听觉的最佳法门。

适才他的确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到了原随云跟前,也没有见到他有什么异样,正准备一拳打破原随云的脑袋,可是在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原随云居然恰好偏了身形。

他正在犹豫这是否一个巧合,要不要继续用无声拳。

就在这刹那间,他整个人的身子都飞了起来。

他狠狠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来。

言老三挨得这一下一点预兆都没有,一点劲风都没感受到,对方居然用的也是无声之拳,以此来对付他这个明眼人。

随后言家众人目眦欲裂,因为原随云一脚踩在言老三的脑瓜子上,顿时头奖破裂而亡。

原随云却悠悠道:“无声的武功会的人不少,若是这能就能对付我,我早就活不到今日了,你们这些练僵尸拳的不但把自己练成了鬼样子,连脑袋也变得混混沌沌不好使了,简直无趣至极。”

闻言,他们哪里还忍受得住,一拥而上,务必要为死去的掌门人报仇雪恨。

太行第一快刀李空行藏身在瞎子布置的第二道埋伏之中。

他的刀没有刀鞘。

雪亮的刀就插在他的红腰带上。

青布箭衣,青帕包头,一条腰带布比夕阳还红,恰巧和他血红的刀衣相配,好似残阳沥血。

此刻他已经握紧了刀,因为他已经听见前方传来的阵阵惨呼。

要来的人已经来了。

事实上,或许要不了片刻,这个强大的对手,这个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就会死在他的刀下。

想到这一点,他胸中忍不住热血澎湃,比那年他一夜之间破尽太行山九大山寨的时候更激动。

除了他们李家人,没有人可以理解他这种情绪。

李家同样是传承悠远的家族,可是因为祖辈都是太行山的强梁,因此那些中原各大武林世家对他们颇为不屑,甚至有个世家子弟曾经说过,他们李家不过是个土匪头子,世世代代都是贱民,哪里可以称得上武学世家。

即便他当日连破太行九寨,也没有让李家在江湖上有丝毫荣光,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眼中,不过是强盗土匪之间的内斗而已。

他不甘心,那些武学世家又能比他们李家干净到哪里去,不也同样开赌场,放高利,甚至参与贩卖人口,凭什么那些人就可以享受江湖人的尊敬,而他们只能获得鄙夷与不屑。

而现如今他已经有了机会,可以狠狠的出这一口恶气。

当今天下不会再有比原随云更加出色的世家弟子了,只要他割下无争山庄少庄主的头,看谁还敢看不起他们太行李家,说他们李家是强盗土匪。

倏然,李天行听到一股子悠悠的叹气声,他正要拔刀对敌,然而腰间却是一空。

一把雪亮的刀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刺进了他的小腹。

——好快!

他只来得及冒出这个念头。

他的眼睛里面印入的最后影像,便是一个高贵少年的面容,神情斯文淡定,甚至连一个讥嘲的眼神都没显露,便转身而去。

他尽力想要往前扑过去,却再也没了气力。

酒馆中,昙花每吃一口菜,就喝一壶酒。

她一共吃了十三口菜,自然就喝了十三壶酒。

西门玉在昙花每吃喝完一壶酒的时候,神色皆一动。

他不是为昙花牛饮他的佳酿而痛心,而是因为每到那个时候,外面就有惨叫声传来。

惨叫声一次比一次近,总共出现了十三次,他们设置的埋伏也是一共十三道,昙花也恰好喝了十三壶酒。

如此的巧合,巧合到完全不似巧合。

而焱飞煌在干什么呢?

他没有喝酒,而是注视着门外,似乎在等待什么。

当最后一片余晖消失于地平线下的时刻,门外恰好出现了一个少年,这少年绝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原随云。

原随云同样也吃了一惊,焱飞煌居然也出现在这里,这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不过他心思深沉,即便吃惊,却没有显露出来。

焱飞煌皱了皱眉头,他也没有计划在这里碰见原随云,倒也十分意外啊。

他早知道这个客栈的有古怪,他知道外面有十三道厉害的埋伏,却没有想到那些人是准备用来对付原随云的。

瞎子动手了,他知道无论任何闯过这十三道埋伏,都不可能没有半点消耗。

一蓬碧嶙嶙的飞针从他手中激射而出,非常要命的针……灭天绝地夺命针!

这种暗器足以列在江湖十大暗器之中,早已经失传多年,想不到能在瞎子手上重现。

当年青面鬼王曾以此杀了一个唐门的长老,因此而名震天下,今日这灭天绝地夺命针是否能重现荣光,击杀无争山庄的少主原随云?

面对这一幕,原随云没有任何动容,只是轻轻地挥了挥衣袖。

武当派的流云飞袖,这种听起来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功夫,似乎只有他使出来才好看。

原随云不过如此一挥衣袖,已经令屋中的人为之动容。

昙花的眼神为之一亮,西门玉的脸色却是更沉了,瞎子很是惊骇,而焱飞煌则露出了微笑。

呼吸间,这些碧嶙嶙的针被原随云卷入衣袖之中,随即原路返回,打在瞎子身上。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针尖比瞎子发出这些针的时候,更快、更急,也更有力道。

即便瞎子本身就有解药,却连服用都来不及,不消一个弹指的时间,毒已经流遍全身。

西门玉紧紧盯着原随云,视线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挪动。

他明白原随云一定有消耗,他也知道此刻的原随云不可能处在巅峰。

只是他看不出原随云有衰弱的样子。

无论原随云是否真的消耗,消耗了多少,至少表面上一丝一毫都看不出。

原随云笑了笑,道:“西门玉,就算你一直这样盯着我,一旦我出手,你也依旧挡不住。”

西门玉身子僵硬了,不可置信道:“你竟不是瞎子!”

若原随云知道他在看他,又怎么可能是瞎子。

焱飞煌笑了笑:“世人不止长了一双肉眼,更生了一双心眼,肉眼或许会盲,而心眼却永不蒙尘。”

顿了顿,续道:“有些人眼睛虽然看不见,心里可明白着。”

昙花看了看原随云,又看了看西门玉,微笑起来:“看来你们两有仇,太好了,我最爱看别人打架了,你们怎么还不动手,我瞧这位西门先生多多少少也能在你手上走过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