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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红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曲无容同样是这样的人。

成全这样的情侣,焱飞煌很是乐意。

那刺客集团的源流就在薛家庄。

薛家庄离虎丘不太近,离拥翠山庄自然也不近,但离掷杯山庄却不远。

所以,焱飞煌没有直接去薛家庄,而是先去了掷杯山庄。

左轻侯可说是他最早就在这世界结交的朋友。

而且左轻侯的为人也很不错。

焱飞煌也愿意结交这样的朋友。

既然肉身将奔溃,往后见面的时间不多了,就不妨现在去见上一见。

掷杯山庄的下人将焱飞煌引进大厅,他便听到厅中的争吵声。

他和左轻侯是多年的好友,因此下人也没先进去禀报。

听到争吵声,焱飞煌还没来得询问,下人却先行溜了。

看来这家伙是个见风使舵惯了的,不想现在进去触霉头。

左轻侯现在很不开心,因为从小到大都很乖的女儿,最近变得越来越有主见了。

因为有主见了,所以敢和他动起手来了。

也不知她从哪学来的奇怪功夫,绵绵不绝的柔劲全朝他身上招呼过来。

左轻侯何等武功,即便看着她这招怪异,依旧轻轻巧巧的闪开了激射而出的劲力。

那劲力去势不减,朝着大门射出。

却在门开突然溃散,化散无形。

只听到门外有人笑道:“左兄什么时候也学起家暴来了。”

这个世界本没有“家暴”,但因为左轻侯结实了焱飞煌,所以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左轻侯道:“你来的倒是时候,想来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话音未落,焱飞煌出现在大厅里,左明珠很是高兴,扑进了焱飞煌怀里,高兴地喊道‘焱叔叔,快给明珠做主’。

这一幕看得左轻侯老脸一黑,女儿不过出门一趟,却是和焱飞煌亲热了许多。

焱飞煌不着声色的推开左明珠,面色沉定。

——好个小妮子,心计变多了,懂得拿我作挡箭牌。

他久经世事,自然看得左明珠这小丫头,分明是想拿他来缓和父女之间的紧张气氛。

左明珠娇声道:“焱叔叔远来是客,咱们就别斗气了,老爹你还不去做几个拿手的菜,等会跟焱叔叔好好喝顿酒。”

左轻侯道:“你少来,今天这事你先得跟我说清楚,不然别想离开厅中一步。”

左明珠可怜兮兮地看着焱飞煌,那双眼分明在说‘快帮我求求情’。

焱飞煌道:“左兄今日为何跟明珠发这么大的脾气。”

左明珠道:“焱叔叔,你快来评评理,我爹非要我嫁给什么铜家的公子。”

左轻侯怒道:“是金家,人家万福万寿园源远流长,金公子的家世人品在江湖上也是人人称道,这样的佳婿你嫁过去有什么不好?”

左明珠哼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世家公子哥,不嫁不嫁,死都不嫁。”

左轻侯道:“这由不得你,别以为从外面学会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武功,你爹我就奈何不了你。”

左明珠闻言一笑,对着焱飞煌挤挤眼。

焱飞煌有些尴尬:“左兄,明珠用的可不是什么旁门左道的武功,是我传给她的内气修炼法,只是么……金家的风评倒是很好,明珠嫁过去也不吃亏,这件事我是赞成的。”

左明珠闻言,怒极:“你们……哼!我就是不嫁。”

然后朝门外走去。

左轻侯想追上前去,焱飞煌却阻拦道:“左兄还是先别追了,小女孩发发脾气,过几日就好。”

左轻侯却怒火一转,道:“我说你是什么时候教她武功的,你不是说你不收徒么?”

焱飞煌笑了笑:“传她几手粗浅的劲力法门而已,堪堪防身。”

左明珠吃味道:“那也叫粗浅功夫,我还从没见过哪家哪派的武功可以纵劲。”

焱飞煌道:“不过借物传功而已,左兄要不是年纪大了,我也可以传你。”

左轻侯长长一叹道:“你来了也好,也算了我一件心愿。”

焱飞煌道:“左兄似乎有心事。”

左轻侯道:“不说了,我马上去做几个小菜咱们好好喝上一宿。”

神情间明显有事。

焱飞煌道:“左兄先别急着找我喝酒,我看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朋友不多,你算是在这世上跟我交情最久的,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定不会置之不理。”

左轻侯道:“你知道的,我富比王侯,啥都不缺,能有什么烦心事。”

焱飞煌道:“明珠年纪固然大了,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可是你向来对她疼爱有加,她若是不想嫁到金家去,你必然会为她另外找一门亲事,不该如此着急。”

左轻侯道:“实话说,我已经和薛衣人定好了日子,今年重阳,决一死战。”

焱飞煌早就知道左轻侯跟薛衣人是世仇。

这不是他们之间本身的仇恨,相反,他们两人甚至从来没见过。

只是这仇恨却是他们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

多年来,薛家和左家不知死了多少人在对方手上,双方不知染血多少,这仇恨早就化解不开。

当年若不是焱飞煌暗中出手相助,他们两人早就分出生死了。

事实上,那也是因为薛衣人本不愿意对付左轻侯的缘故。

薛衣人是天下第一剑客,更是正直的侠士,那时左明珠还小,左轻侯就这一个独女,若是杀了左轻侯,必是一场人间惨剧,薛衣人才在焱飞煌暗中出手之后,顺势收手。

况且那场决斗,本就是左轻侯先提出的,那时他爱妻新丧,一时间生无可恋,才去和薛衣人决斗。

焱飞煌道:“这就难怪了,你怕死后,明珠没有归宿,也不愿意再让她背负起左家的仇恨。”左明珠是女儿不是儿子,只要嫁出去,自然就不是左家的人了,也不用背负这世仇。

这世上最伟大的爱,恐怕就是父母为子女计了。

可惜左明珠看不透这一点,左轻侯也不能告诉她这样做的缘故。

左轻侯道:“这仇恨实在没有意义,但是我既然是左家的人,就不能忘记这段仇恨。”

顿了顿,他接着叹了一口:“其实薛衣人也一样。”

如此言语,焱飞煌心念一动,猜到一种可能:“这场决斗是薛衣人主动提出的?”

左轻侯点了点头。

焱飞煌心忖,算来薛衣人已经年纪不轻了,他怕是因为剑术到了某种关隘,需要闭死关来领会那无上剑道。

所以才想在此之前了结红尘恩怨,好一心一意追寻那飘渺的无上剑道。

这种心情焱飞煌能够替换,因为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焱飞煌继续道:“你的武功虽然高明,但未必能接下薛衣人一剑。”

左轻侯自也明白这一点:“这跟能不能击败他无关,这一战不能有外人参与,这是我们的宿命。如果今天我是薛衣人,他是左轻侯,我也不会放过他。”

焱飞煌道:“若是薛衣人可以放下仇恨,你会怎么做?”

左轻侯道:“他放不下的,他是薛衣人。”

简简单单“薛衣人”三字,足以成为答案。

有些事薛衣人是万万不会做的。

焱飞煌笑了笑:“看来你算是世上少数能了解他的人,可惜无法做朋友。”

薛衣人的庄院规模不如“掷杯山庄”宏大,但风格却更古雅,厅堂中陈设虽非华美,却当真是一尘不染,窗棂上绝没有丝毫积尘,院子里绝没有一片落叶,此刻虽方清晨,却已有人在洒扫着庭院。

这一切就如同薛衣人的剑一般,一尘不染,毫无瑕疵。

薛衣人此刻就站在庭院中。

他突然道:“薛斌,一大清早的你往哪去?”

庭院外有年轻男子的声音回道:“我出去练武。”然后只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薛衣人暗暗叹了一口气,薛家自有练武场,要练功又何必跑到外面去,一听到他的话,还跑那么快,肯定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他忽然感到莫名的心酸。

祖先的荣耀,莫非只能靠他来维系了?

想到不成器的儿子,还有疯癫的弟弟,薛衣人不仅握紧了手。

他手上没有剑,因为他的剑,在十年前已被他收藏了起来。

世上已经没有人配让他出剑。

这句话也不绝对,或许有一个,但他一直没有找到。

他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一件事。

那一天掷杯山庄的左轻侯邀他履行宿命决斗。

其实他并不想答应。

但他是薛衣人,所以不得不答应。

更何况他们之间的仇恨,本就浓得非要鲜血才能化解。

杀人最好的时候便是月黑风高。

那一晚的风很大。

就在一处小树林。

风吹起他的黑衣,吹不动他的心。

他的心,早就坚如铁石。

但是对于左轻侯,他也不想就这样杀了他。

因为左轻侯实在是一个难得的豪杰。

如果他不姓左,薛衣人一定愿意和他做朋友。

在那般血剑面前,薛衣人的朋友不多,仇人也很少。

偏偏左轻侯就成了他的仇人。

这一天他永远不会忘记。

当他用将要刺入左轻侯咽喉的时候,一把飞刀居然准确的击中了剑身,让这一剑的准头偏开。

也因此救下了左轻侯的性命。

他当时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剑客了,可是仍旧被那一把飞刀破解了剑势。

以他当时的剑法,纵然昔年纵横海上剑道宗师紫衣侯,也决计比不上他。

曾在剑池煮茶试剑的李观鱼,也亲口承认他的剑法,独步天下,绝无敌手。

他没有志得意满,可是也不信世上有人能挡住他的剑。

固然飞刀是在他和左轻侯交手时发出,击溃了他的剑招。

但是若是那一飞刀目标不是剑,而是他的咽喉,恐怕他也闪不开。

他没有败,但那一日却比失败还要难过。

可是若无那一飞刀,他也不可能更进一步,到达今天的境界。

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飞刀的主人,光明正大的较量一次。

然而这个愿望恐怕是难以实现。

这个世界没有兵器谱,薛衣人不知道兵器谱上曾经出现过一把排名第三的小李飞刀,更不知道这把飞刀后来被人学去了。

薛斌快步离开薛家庄,外面是一大片田野。

这里都是薛家的产业。

自从在左明珠面前丢了好大脸,也因此失去佳人的芳心之后,他实在是不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作为世家公子,要找一个漂亮女人却又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他是一个有品味的人,同样他也遇到了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子。

他们约好了在清晨见面。

美丽的女孩在溪边悠然的唱着小曲。

比黄莺还要婉扬的歌声,飘荡在溪水上面,一个个音符,落入薛斌耳内。他几乎心神皆醉。

他道:“秀云,我来了。”

明丽的少女转过身子,低声道:“薛郎。”清柔的美目,却在刹那间闪过一缕怨毒。

薛斌见到少女照人的容光,心里一叹,若不是她的出身实在寒微,若是能娶上这样美丽的妻子,那当真毫无遗憾了。

至少比起左明珠那刁蛮小姐要强上百倍。

想起佳人向来柔顺的模样,他心里一片火热。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称心如意,在这旷野中,正是好地方。

少男少女,恋深情热,很快就依偎在一起。

突然之间少年抓住了少女的咽喉,另一只手却扣住一把尖利的刀锋。

手握在刀身上,流血流下。

薛斌面上满是不解:“为什么?”

少女回以冷笑:“你自己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你自己心里明白,你杀了我吧,我变成鬼也不会饶你。”

薛斌怒极:“你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家女,要不是你主动,我们到现在都不会认识,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少女的回应是一口唾沫打在薛斌脸上,薛斌非常生气。

薛斌厉笑起来:“丧尽天良是么?好,我这就丧尽天良给你看看。”

他扔掉匕首,即刻点住了少女的穴道。

他武功不算绝高,对付一个普通的村女却手到擒来。

少女眼中滴下了晶莹的泪珠,薛斌疯狂的神色印入这双眼眸。

然而下一瞬,他的整人就这么飞了起来,摔到了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