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寻被封杀的事,引起了关注娱乐圈的人们一阵热烈的讨论,但是无论怎么讨论,任何关于百里寻的消息都已经无法传出来了。
而任也找到百里寻的时候,百里寻正坐在他工作这几年,自己赚钱买的两层别墅的小花园里。
花园支起了一个秋千架子,可以坐两个人。而百里寻和袁唯唯正一起坐在秋千上,袁唯唯的头靠在百里寻的肩膀处,轻轻眯着眼睛,一副慵懒的做派。
百里寻手中捧着书,目光轻柔而灵动,他低垂着头的模样,乍然有几分像没发病前的百里止,神韵相似。
当门口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时,惊动了这两个在享受下午时光的人,都齐齐地抬起头来看过去。
百里寻看见任也的身影时,脸上倒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任也了。
袁唯唯目光遥遥地看过去,复杂而又欲言又止,但她没有阻止百里寻上前开门,只是冷漠地坐在秋千上,抱着手臂看着那边交谈的两个人。
百里寻经过几年的工作,身上的气质磨练得更加出类拔萃,一站起来便显示出从前没有的成熟,但这份成熟又与别人的成熟不同,他的成熟永远带着一股清爽的气质。
“好久不见。”百里寻脸上轻轻扬起微笑,细腻柔润得像春风秋雨。
任也平淡无波的眼眸看见这样的百里寻,甚至忍不住轻轻一晃动,露出了异样的神色,他随着百里寻的迎接进了花园。
“你……”
“你是来看我的?还是唯唯?如果是我,那我很好,如果是唯唯,你现在可以过去。”百里寻轻轻地说。
任也目光乍然显出复杂来,但并没有露出更异样的眼神道:“我是来找你们两个。”
百里寻恍惚一下,而后便了然,他走过去跟袁唯唯说了两句话,然后便对任也招招手。
袁唯唯冷漠地瞥了任也一眼,然后甩手先往别墅走去,撇下两个男人走在一起。
“安影现在如何?”百里寻靠近任也,问道。
“她刚刚找到你哥哥……百里止,现在睡下了。”任也如实回答。
也因为这个如实回答,让百里寻对任也少了几分生疏的感觉,他眉眼轻轻一扬,打量任也片刻之后才带着些许亲切地说:“安影是我好朋友,没事就好。”
“百里家的事,是我一手主持策划的,影响到你,我确实事前没有想到,很抱歉。”任也真心实意地道。
百里寻轻轻一愣之后摆了摆手,脸上没有丝毫的埋怨,反而多了几分豁达:“我刚刚和唯唯还在猜是谁做的,没想到是你。”
任也听出来他语气里隐隐藏着的几分感激的意思,脸上的疑惑便露了出来。
百里寻接着说:“若是我的事业能换取百里家的消灭,这是一件好事,我对百里家从来没有归属感。”
看到任也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他继续解释道:
“做百里公卿,也就是我父亲的妻子,没有一个是好下场的,我母亲前几年抑郁症自杀,那个时候我便立志逃离百里家。”
百里寻一边走一边慢慢地解释,他的语气轻得像羽毛,但是情感却压抑得十分沉重。
“那是我最亲近的人,然而抑郁症最需要的是亲人的照顾和关爱,我父亲早已在我出生确诊身体残缺的时候放弃了我,我母亲自然也得不到他的爱惜。”
任也瞬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似乎每一个靠近百里公卿的人,都是悲惨的下场,而她母亲好歹如今跟周叔叔幸福健康。
“其实我来是想问问你,自你记事起,有没有一个外姓的、比我小一两岁的女孩跟在百里公卿的身边?”
任也想起逮捕百里公卿时,他所说的那些话,这几天任也一直耿耿于怀,但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和人选让他调查这件事。
“外姓?”百里寻脸上涌起迷茫,很快又说,“似乎没有,和你年纪相仿的女孩,你问百里止不是更合适吗?”
“百里止不会告诉我。”任也轻轻摇了摇头,他笃定,不管百里止知道多少,这件事都不可能从百里止的口中再得到一丝半点的消息。
这是前晚任也找他的时候,百里止的那个态度就能推测出来的事,所以他才抱着一丝希望来找百里寻,不仅为了安影,也为了他母亲。
任也突然灵光一闪,目光有些奇妙的深沉,他猛地拉住百里寻:“姓百里的同龄女孩,但是必须是在百里公卿身边的,或者由他直接管着的有吗?”
百里寻思索了一会才说:“差不多年纪的姓百里的女孩在百里家很多,但是不是我父亲生的,又跟在他身边的,可是没听过。”
任也眼里涌起失望,但克制住不显山不露水。
进了别墅里面便看见袁唯唯泡好了红茶,还拿出了点心摆在桌面上,只是一张脸依旧拉的老长。
百里寻理解地笑笑,他早已从袁唯唯嘴里听说她与任也的恩怨,也知道袁唯唯心里过不去的那一道坎,便什么也不说,坐下来倒了茶。
大厅里的电视打开着,随即一个台播放着下午新闻,就在这个时候,百里寻余光一扫,看见了电视里面的百里止。
他喝茶的杯子猛地一颤,险些没拿稳,看着百里止脸色苍白坐在轮椅的样子,他吓了一大跳,惊愕两个字就差可在额头上。
“这是……百里止?他怎么这副样子?”
百里止受伤的事他也听说过,但是却好几年没有再见过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所以在百里寻心里,百里止的形象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跟你说过的,可不是任也让人捅了他一道,便下半身瘫痪了,两年来都这样,之前被百里家赶了出来,身体情况更糟了。”
袁唯唯轻飘飘地瞥了百里寻一眼,说的话里面或明或暗地带着刺。
百里寻一下子神情复杂起来,说到底他跟百里止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虽说感情不怎么好,但是看见百里止这副模样,总有种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错觉。
“难怪你不去问百里止,原来是这样。”
百里寻感慨似的一说,只是话锋又突然猛地一转道:“百里家把他赶出去,也是符合一贯心狠手辣的作风。”
“你安影姐让我来看看你的。”任也不接百里寻的话茬,只转过脸对袁唯唯说道。
袁唯唯本来还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态,仿佛连任也的衣角都不屑于看见,怕脏了眼睛似的,现在一听,便顿时扭过头看过去,急忙问:“她如何?”
任也倒不回答,只是突然说:“袁家的产业,在百里公卿彻底判决之后,我会把它还给你。”
这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愣住了,袁唯唯脸色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黑起来,她噌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任也:
“呸,你在这装什么好人?什么意思?施舍我吗?我爸是怎么死的你不记得了?”
袁唯唯在她父亲在狱中自杀的那段时间真的是生不如死,若不是安影的陪伴,估计她也撑不住那段时间的消沉。
然而现在,任也一句话,又仿佛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把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还给她,她便忍不住冷笑:
“你还倒是还得彻底一点,把命也一同还了吧!
”任也情绪没有波动,只是依旧那副冷静的神情凝视着她:
“袁氏集团落入我手里,是百里公卿的意思,我那时候无力反对他的任何吩咐,但我一直没有把袁氏集团的收入放入我的户口。”
“我说人命!”袁唯唯噌地一下把放在一旁的水果刀拔了出来,发着寒光的刀尖笔直地对着任也的心脏。
连百里寻这下都坐不住了,站起来握住袁唯唯的手,劝道:“冷静点……”
袁唯唯激动得脸色通红,她颤抖着,从心脏的颤抖开始蔓延,连带着身躯也跟着颤抖,最后拿刀直指着任也的手抖得更是厉害。
“钱我今晚就可以转进你的户口,但是袁氏集团的股份我需要在百里公卿审判之后才能全权处理,因为警方调查,冻结了一部分权力。”
任也面不改色,甚至眼皮子都没有颤抖一下,他从容不迫地抬眼,说着他一开始准备好要说的内容。
“任也!你真的不怕死吗?”
袁唯唯厉声地问,她通红的脸和颤抖的身躯揭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杀不杀的主动权都在你,我不躲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任也缓缓地说,不咸不淡的语气和口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难以捉摸。
百里寻皱起眉,轻轻拉着袁唯唯握着刀的手说:“他是你安影姐的爱人。”
或许是这一句话让袁唯唯改变了主意,又或许不是,反正袁唯唯情绪缓缓平静下来,她垂下了手,扭过头不再看任也。
任也看他今天来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便站起来,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便离开了这个宁静的小别墅。
哐当一声水果刀从袁唯唯手中掉落,砸到地板上,袁唯唯第一次感觉到她的右手是多么的无力,她茫然地看着百里寻问:
“他真的不怕死吗?到底为什么?我错怪他了吗?”
百里寻目光复杂地看着袁唯唯,忍不住把她拥入怀里,轻轻说道:“我相信安影的眼光,你不妨换个角度去看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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