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乱想什么？”
高歌静静地听完骨念歌的话，才开口。
骨念歌一怔，没有说话。
高歌总是说她喜欢乱想，她也承认自己确实是喜欢乱想，乱想些有的没的……或者，是她前世太闲了，才会有乱想的时间。
骨念歌低垂下眼睛，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脑海之外。
谁知道，高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师父，她真的对你好吗？”
骨念歌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不好吗？”
谢令姜与她非亲非故，只因为她这张脸，就对她倾囊相教，又为了她移居故土，迁居陌生的地方，对她……
骨念歌怎么想怎么觉得，谢令姜确实对自己是真心的好。
就算是有些事情做得不当，但是不能否认对方的真心。
“若是对一个人好的话，会完全不顾对方的意愿，只按自己想的去做吗？”
高歌问道。
骨念歌脑海里一时闪过纷乱的画面。
前世的时候，她见多了那些父母为孩子好，做的一系列的举动，远的不说，只说高歌的家人，不也是这样的吗？
谢令姜的做法，与一些偏激的家长相比，已经好了太多。
“真正对一个人好，不应该是听对方说出自己的心声，就算是她认为不对，也应该加以引导，而不是强硬的斩断……”
“那万一引导不好呢？”
骨念歌轻声道。
前世她看了太多的关于这方面的新闻，孩子一言不和做出弑杀亲人的举动，这种怎么引导。
高歌一滞，随即无语地说道：“你不要总是看那些个例，再说，天生的坏人有几个，不都是被熊家长给惯的吗？”
熊孩子与熊家长，他还是听骨念歌说的。
“若不是他们平时里不管教，平时里惯着宠着，孩子能到这种地步吗？”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想到谢令姜，骨念歌还是觉得怪怪的。
显然，高歌也是知道骨念歌的想法的，他又说道：“你师父，你也不要觉得亏欠她什么的，她对你好，你对她就差了吗？感情本来就是相互的，何况她最开始对你，感情又不是纯正的。”
她对谢令姜好吗？
骨念歌想了想，感觉自己似乎是受到谢令姜的照顾更多。
谢令姜传授她医术，为她摆平麻烦，为她考虑一切事情，她好像除了享受之外，并没有做什么事情？
“你啊！”
高歌听了骨念歌的低喃，轻叹了一声。
他终于知道了骨念歌为什么对别人好而且别人还不领情了。
她对人好，她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但是别人对她一点点的好，她就记在心里，久而久之，这种平衡就被打破，别人就会觉得，真的是对她付出了很多，而她确实并没有做什么。
“你对她也很好，她因为你的长相注意到你，要收你为徒，你不但没有一点的介意还对她百般的照顾……生活的各个方面，饮食起居，穿衣生活……”
高歌细数骨念歌做的一切。
骨念歌愣了一下，想说，这些是应该的，不过听着高歌的细数，她慢慢的沉默了下来。
她想到了很多。
有很多，类似于她这样的情况。
比如：拜师学艺，对方只有一个孤女，然后把手艺传给了男的，让对方娶了女儿，男的学成之后，却说，不喜欢女的，可以把女的当妹……
还有，还有……
“不纠结了吧？”高歌感觉到骨念歌的呼吸轻快了很多，轻笑道，“别想那么多，你只需要记住，你从来不亏欠她，也从来没有对不起她，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