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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看在作者天天熬夜以命写文的份上支持正版, 感谢谅解!

但她这样的片刻沉『吟』, 俞福家的就有些紧张了:“大姑娘,可是不喜欢这个丫头?那另外几个也是好的,您再看看?”

“没有。”俞菱心唇角微扬,笑意有几分复杂, 但语气还是温和的, “这丫头挺好, 留下吧。甘『露』,给婶子拿些散钱吃茶。”

打赏的红封早就准备好的, 俞福家的忙赔笑接了, 触手一捏竟是块银锞子,脸上的笑就更热络了十倍,又说了半车的奉承话才带着剩下的小丫头们去了。

白果仍旧规规矩矩地站着, 并不抬头观望, 显然是十分沉稳的。霜叶与甘『露』看着倒是觉得这小丫头很懂规矩,还暗道大姑娘眼力过人,挑的真不错。

俞菱心则是无奈的很,从做事的角度而言,她还是很了解荀澈的。

不论他这三番五次的在她身边有所动作,到底是出于前世里那若有若无的情意,又或者只是记得她曾经的悉心照料而投桃报李, 总之他既然定了心思要出手, 她是拦不住的。

今日就算不留下白果, 过两天也定然有别的幺蛾子。

既然如此, 还是顺水推舟来的省事。

随后几日证明,她的这个想头是对的。

白果的确十分省事,跟着甘『露』学规矩学杂事都十分乖巧本分,言语很少,做事又勤勉轻快。在莲意居里作为最末的一等的丫鬟伺候了几日,事事都妥当的很,不止与其他的丫鬟相处没有问题,甘『露』和霜叶也都觉得白果很是老实可靠。

俞菱心听了没说什么,内心只是哭笑不得。荀澈管理下属向来都很有一套,若真是他送进来的人,那定然是十分稳当的。

不过她眼前更在意的,还是家里的事情。

自从苏氏名义上“被养病”,家里的气氛就很是不省心。

首先是苏氏的两个亲生子女,如今将要十二岁的二姑娘俞芸心和年方七岁的二少爷俞正桦。

俞芸心素来喜爱诗词歌赋的诗书,自小在亲戚之间也有些小才女的名声,在祖母与父亲跟前又撒娇得宠,一直事事顺心。

这些日子里俞菱心这边虽有许多折腾,但其实与俞芸心没有什么直接相干,苏氏更是特特的冷眼旁观,所以姐妹之间全无往来,俞芸心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之间,父亲回京的头一日,素来健康的母亲苏氏居然就病了?还病到了需要静养、要与孩子分开的地步。至于每日里常常见到的那些苏氏的陪房嬷嬷和丫鬟,也忽然就不见了,七岁的俞正桦只是吓的眼泪汪汪,俞芸心却是并不相信的。

然而无论她如何追问父亲与祖母,得到的答案仍旧是模糊不清,只说是母亲生病,下人犯错云云,叫她好生在东篱居跟着祖母就是。

俞芸心又哪里肯,头一两天还只能等等,到了第三日上就开始跟俞老太太哭哭啼啼,折腾个不住。

另一方面从长辈那边说,俞老太太年近六旬还要如此『操』劳家事,父亲俞伯晟心里也很难受。只是他一个公务繁忙的大男人,也无法整日亲自过问家里的中馈杂务,儿女起居等事。

而且与苏氏十多年夫妻,平素也算得和睦,乍然得知苏氏竟然对俞菱心有这样的心思,俞伯晟除了愤怒之外也有深深的失望与疲惫。

苏氏被养病之后,俞伯晟自然是不回正房歇息了,只是也没有在姨娘通房处太过盘桓,反倒大半日子都在书房独居。刚好衙门里也是百般繁忙,俞伯晟早出晚归之间,简直内外交攻,整日都是脸『色』铁青,吓得身边服侍的人也是战战兢兢。

总体而言,此时此刻的俞家上下,除了在青阳书院读书的俞正杉,以及莲意居中的俞菱心之外,没有一个人过的消停顺心。

俞菱心看得分明,也知道这样的局面怕是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忧心之余便叫霜叶每日都去大厨房走一趟,虽然没有正式接过来有关家中饮食采买之类的事情,但也查问一圈老太太和父亲,还有弟弟妹妹那边的饮食,是不是安排合适等等。

几日之后,俞菱心便听说,旁人倒还好,只是父亲俞伯晟那边近来常常晚归,又在书房之中熬夜很晚,叫了宵夜点心也不过稍稍吃用一些。侍妾吕氏和通房红杏都去送过些汤水饮食,但很快就被父亲打发出门,也没有在苏氏不在的时候得了什么便宜。

初时俞菱心以为这是因着父亲过于惦记着被养病的苏氏,后来想想又不太对。因为父亲与继母苏氏这些年来虽然相处和睦,却也不是当真如何情深意切的恩爱无双,只看府里还有姨娘吕氏和黄氏,再通房红杏与绿柳就知道了。

尤其刚刚在冀州工程之事的整月劳碌,父亲应当还是十分疲惫的。这样的情形下仍旧每日晚归又很晚休息,还是应该着落在衙门公务的压力上头。

若当真如此,俞菱心就更担心了。

上辈子她被母亲齐氏强行带到江州之后,父亲自然是写了好几封书信、也曾经打发过人到江州,试着接她回京的。

但那些种种尝试到了天旭十五年就停了,并不是因为一再被撒泼耍赖的齐氏阻止而放弃,更主要的原因是皇子们的夺嫡之争到了天旭十五年就已经激烈非常,连俞伯晟在工部的职任都风雨飘摇,俞家也是前程难料。

因而那个时候俞伯晟一方面是难以分心,一方面多少也有些盼着俞菱心在京城之外或许还能保全平安。

所以俞菱心此番重生回魂,除了要留在京中重续与祖母和父亲的天伦亲缘,最重要的挂心之事就是要帮助父亲,以及整个家族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云翻转中得以保全。

虽然她模糊记得,前世里父亲的仕途是从天旭十五年,也就是一两年之后才开始有了变故,但既然她与荀澈都是重生再世的人,谁知道还有没有旁人。

以及,这朝政局势的翻转,又会有什么新的变化。

退一万步,就算没有旁人,荀澈也绝对不会没有动作的。

马车……轴断了?

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讽刺了。

齐氏怔怔的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在这一刻到底有多么滑稽与难看。

今日不顾嫂子昌德伯夫人寿日的体面,在齐家二门上这一通拼死拼活、动手动口的大闹,归根结底还是得要让俞菱心一同登车回到寇家,才能有随后的打算种种。

但是,那总得是自己有辆能用的车才行呀!

一时间,所有的叫骂争吵都好像变成了铺天盖地的讥笑讽刺声,打在她脸上。

而鲁嬷嬷顾不得脸上犹自红红的巴掌印,就赶紧去与小厮反复确认马车的情形,又急又骂的闹个不住,最终还是颤巍巍苦着脸重又回禀齐氏:“太太……要不,跟伯府借——”

“啪!”齐氏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大约是心中实在怨愤的狠了,又不好当着亲戚家的子侄再去撕扯俞菱心,满腔的愤怒、丢脸、憋屈就都泻在了鲁嬷嬷脸上:“怎么办事的!不长脑子是不是!还是驾车跟车的没长眼睛,连辆马车都看不住!平素里的饭都是白吃了喂了狗吗!一个个天杀的贱材!”

鲁嬷嬷有冤无处诉,这回脸上两边都是巴掌印子了,倒是对称的红扑扑,什么陪房管事硬挺腰子的老家仆,几辈子的老脸都算是丢了个殆尽。

这时昌德伯府的大少夫人朱氏终于赶了过来,到了院子门口见了这个场面也是一惊,但路上也听管事媳『妇』提了几句,再者昌德伯府上下也是人人皆知齐氏这位三姑『奶』『奶』的火爆脾气,因此不拘心里是几分惊吓几分鄙夷,面上还是满陪着笑意上前:“姑母怎么动这样大的气,不值当的。我已听说了,说到底还是伯府今日不周到了,在我婆婆这样大喜的寿日子里没照看好姑母的马车,您快别动气了。就看在侄媳『妇』的面上,且赏脸先用了我的车可好?”

朱氏这一番话既是给足了脸面的劝解,也有隐约的敲打——到底是昌德伯夫人的寿辰,齐氏这位庶出姑『奶』『奶』要是真知道自己在娘家的分量,就该顺坡下了才是。

在这一点上齐氏倒还没想的太细,只是听着朱氏说话客气,顺势就又哭了出来:“侄媳『妇』,你最是贤惠知礼的。我……我哪里是因着这车马,实在是菱丫头你这表妹……”

论起胡搅蛮缠的滔滔不绝,齐氏本来就很有一套。而此刻接连在俞菱心面前折戟的挫败感,以及在荀澈这个亲家子侄面前丢脸的憋屈混合在一处,越发又哭又说闹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