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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玉容顺利进入了前三甲,和满堂红、白玉容进入了晚上的花魁决赛。

夜晚的秦淮河流光溢彩,和白天又是不一样的风景,虽然只剩下了三辆花船,但其他花船并没有离开,恩客们在各自喜欢的青楼女子花船上,或小酌或吟诗,等着总决赛的到来。

老鸨欢喜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连连念着阿弥陀佛道:“没想到,我们天香楼此次居然有两位姑娘进了三甲,真是老天有眼呀!”

玉容轻轻掀开帘子,看着外头。

夏夫人等早已离开,夏大人带着十几个同僚等着为玉容喝彩,而淳于昊也不甘示弱,领着一帮公子哥儿在等着白玉容出场,满堂春也有自己的簇拥,只看到时候谁的赏银多些谁就能夺冠。

玉容愣了愣,人群中,她似乎看到柳夫人来了,她过来做什么?

此时谁出场早就吃亏,好在花魁赛早已料到了此事,掷骰子决定谁先演谁后演。

掷骰子的结果出来,满堂春第一个表演,白玉容第二个表演,而玉容则是第三个表演。

三位姑娘充满火药味但又彼此斯文行礼离开,随着漫天的烟花和几声锣鼓,比赛正式开始了!

满堂春一改前头婉约的风格,将胳膊和小腿露了出来,上头绑上铃铛,跳了一曲异域风格的舞蹈,几十个急遽的胡旋加上高难度的动作,让她赢得了满堂的喝彩。

书生们哪里见过如此奔放的舞蹈,似乎也投入了这疯狂,高声道:“我献给满堂春姑娘一百两!”

“一百两算什么,我奉上五百两!”

一时间攀比声不断,满堂春在船舷上将胳膊和腿上的铃铛抛向众人,更引起了一阵疯狂!

老鸨担心地凑近玉容道:“玉容,你能压过她吗?”

玉容笑道:“妈妈放心,满堂春虽然热闹,但只有其表没有其里,热闹过后让人空虚乏味,玉容最后压轴唱的敬酒一歌,虽然曲调平淡,但发人深醒,让人回味,在座的都是读书人,想必能品尝出其中的滋味。”

老鸨神色复杂地看着玉容道:“好好唱吧。”

老鸨似乎低低说了一声“可惜了”,但玉容没听清楚,她的吸引力全在白玉容身上。

在玉容的认识里,白玉容最擅长的是小调,其次是古琴,看她今日一身天青白衣裳,素净宜人,想必还是唱的凄婉小调。

台下的淳于昊神情热切地看着白玉容,似乎看着最珍贵的宝贝。

白玉容弹了几个音符,轻轻道:“这是小女感慨命运多舛而写的一首歌,请各位大人鉴赏!”

玉容听这音调不对,蹙起了眉头。

只听白玉容浅浅唱道:“……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清醒的人最迷惘!”

玉容心头大震,居然白玉容剽窃自己的歌!自己练习的时候被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到,居然凑得十之七八了!

底下的人轰动了,毕竟没有听过玉容唱歌的书生居多,大家神情激动,惊为天人!

“没想到青楼女子有如此才情,真是羞愧我等。”

“是啊,最后一句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

“这种女子不夺花魁简直没人配得上花魁的称号,我觉得第三个都不用唱了!”

夏大人等的声音被压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连个浪头都没有翻起来。

淳于昊的笑意凝结在脸上,他比谁都清楚,柳玉容是第一个唱这歌的,并非白玉容,可是为何容儿要盗取柳玉容的成果呢?难道是爱自己爱得入骨,没办法赢柳玉容,而出此下策吗?

淳于昊咬咬唇,容儿尽管这一世不完美,但自己依旧要护着她,让她平安幸福一生,至于些许瑕疵,谁没有呢。

柳玉容还有柳府,容儿只有自己了!

淳于昊一番挣扎后原谅了白玉容。

范嬷嬷气得浑身发抖道:“我还道白姑娘是个老实人,原来不要脸起来比柳落雁还不要脸!”

老鸨拉着玉容的衣裳恳求道:“好女儿,我们天香楼内若是闹起来,外头还不看笑话吗?你忍着些,让着白玉容,回头我再狠狠责罚她,补偿你。”

玉容笑了笑道:“妈妈,回头白玉容就是淳于府少夫人了,我此时不压住她,回头恐怕连翻身之地都没有了,对不住妈妈!”

玉容登上船舷,高声道:“众位,我也有一首同样的歌献上,请各位赏析。”

白玉容冷笑道:“柳姑娘,从前在天香楼里,你盗窃我的歌,我不与你计较,你若是当众剽窃我的歌,你问问大家答应不答应。”

玉容并不回答白玉容,只冷冷道:“敢问白姑娘,此曲叫什么名字?”

白玉容傲然道:“此曲名叫敬酒。”

玉容笑道:“是敬酒,但此曲的原名叫做八杯酒敬人生,白姑娘听了我的残曲,只唱了六杯酒,还有两杯没有唱,其中还有些锦句也少了。”

玉容拿起古琴,轻轻拨弄了两下道:“各位听明白了,原曲是这样的。”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于是可以不回头的逆风飞翔,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清醒的人最迷惘!”

众人听了唏嘘不已道:“原曲原来是这样的,意境更加鲜明了!”

夏大人更是大声道:“怪道听白姑娘唱出来总少了些什么,原来少了两杯酒!”

玉容停了歌声道:“八杯酒一杯比一杯炽烈,一杯比一杯消愁,唱出了人生百态。”

夏大人等连连道:“好,好,我奉上纹银五百两,给柳姑娘消愁!”

听过玉容唱歌的大人们也纷纷奉上纹银,玉容的银子反倒成了第一了。

白玉容眼中带恨,高声道:“各位看官,自创难得,改编容易,她柳玉容不过加了几个字,难道就要抹杀我的全部功劳吗?各位是读书人,难道别人在你的文章上头加几个字,就能改头换面成新文章吗?”

书生们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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