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日，老鸨召集了姑娘们过来训话，玉容睡眼惺忪来了。
老鸨恨铁不成钢道:“玉容，不是我做妈妈的说你，你看看你，如今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觉，你瞧瞧落雁，这两日越发勤恳了，白天练琴，晚上表演，如今是你们三人中挣钱最多的。”
玉容心道：那是因为被夏大人打击的！
柳落雁的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老鸨道:“这几日落雁为天香楼挣了二百二十两，白姑娘挣了八十四两，玉容挣了二十五两。”
玉容心中补了一句，应当是二十两！前天晚上夏大人给了十两银子的茶费，自己蹭了白玉容五两。
柳落雁得意洋洋道:“嘴里说得再热闹有什么用，最最紧要的是挣银子，妈妈买了我们回来，我们要心中感激要努力要勤奋！”
老鸨频频点头。
玉容腹诽：这真特么的就是个当妓女的料呀，这思想认识，这眼界！
老鸨看着玉容道:“你这样下去可不行，普通的姑娘这几日都有十两八两的进账，你是头牌，得有个头牌的样子！”
玉容点头，不服气不行呀！
柳落雁落井下石道:“亏得妈妈买了你进来，就你这懒怠模样，就应该去黑窑子里头才是。”
白玉容低声道:“妹妹，银子不够我分你一些就是。淳于公子说今夜来看我，我先借他一些银子，回头慢慢还上！”
玉容忙道:“你也不容易，自己留着吧。”
柳落雁还挑拨道:“当初五十两银子买她回来，身价银子还没挣到呢，纯粹是赔钱买卖。”
老鸨越发生气道:“今日还不挣出身价银子，就给我滚到普通姑娘的住所去，明日就挂牌接客！”
柳落雁心满意足地笑了。
一个庶女，从前在自己脚下匍匐，如今还是不如自己。
外头传来一阵喧嚣声，白天这么早也有客人来？看着外头高头大马的，似乎还不是寻常人！
老鸨笑得眯起眼睛道:“落雁，随我出去迎接客人！”
柳落雁腰肢一扭，斜了一眼玉容，跟着老鸨出去。
夏大人的声音响起:“今日休沐，大家来放松放松，这里有位清倌姑娘极为特别，大家一定会满意而归的。”
这个世界，朝廷官员是可以逛窑子的！
“夏大人说好，那必定是真好！”
“夏大人什么没见过，能入夏大人的眼，必定是有特殊之处的！”
夏大人笑道:“我提前说好了，喝花酒可不能欠账，各位大人若是没银子的，怕夫人的，早早撤走，免得到时候说我夏某人不够意思！”
户部主事笑道:“若说怕夫人，也只有夏大人最怕夫人，听闻夏夫人曾拿刀上过天香楼。”
夏大人拱手道:“往事不提，往事不提！哈哈哈……”
一个翰林笑道:“夏大人放心，我们岂是赖账之人！来来来，朱某先凑五十两作为酒资！”
众人纷纷掏银子。
老鸨连忙道:“哎哟，各位大人们，能来我们天香楼就是我们最大的荣耀，还花什么银子！赶紧，落雁过来给大人们奉茶唱曲儿！”
老鸨脸上都是红光，京城有名的妓院有二十来家，天香楼只算是中等，可如今有了朝廷命官捧场，这身份就要上一个台阶。
谁不知道那些书生们，最喜欢随波逐流的。
柳落雁娉婷上前行礼道:“落雁给各位大人请安，楼上雅座请！”
夏大人看着柳落雁的眼神有些嫌弃，这种俗气的女子居然拿出来待客，天香楼这是敷衍自己吧。
夏大人高声道:“这妈妈，别用这种庸脂俗粉来敷衍我们，我们点名要柳玉容姑娘！”
柳落雁的神情凝滞在脸上，进不得退不得。
户部主事笑道:“我听说过的，就是那位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的姑娘！就要她了！”
一个武将将银票一拍，瞪眼道:“点头牌需要加银钱对不对，爷有的是银子，只要哥哥们高兴！”
玉容上前拱手笑道:“多谢各位捧场，楼上雅座请！”
孟归连忙道:“大人们楼上请，小的即刻送茶水上来！”
玉容骂道:“不长眼吗？这位大哥明明是武将，送什么茶水，最烈性的酒来两坛子，敢掺水的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孟归忙道:“小的不敢！”
玉容冷哼道:“还有你不敢的？我看你平时在背后骂卢老板都敢，掺个水算什么！”
老鸨的眼神锋利，看着孟归带着几分不善。
孟归一缩头，心中将玉容骂了个遍，暗暗发誓若是有一天，一定要玉容生不如死！
武将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很对我的胃口！”
玉容笑道:“大哥，先说好了，我卖艺不卖身！”
夏大人佯装怒道:“谁敢对我妹子动手动脚，别怪我不认你们这些兄弟！”
众人哈哈大笑:“柳姑娘就是我们心中的远方和诗，哪能对她不敬！”
看着玉容和朝廷大员们热络成一片，再看看手中的银子，老鸨叹道:“到底是老卢，眼光到老，玉容这一下子挣的银子成了最多了。”
龟公道:“名声是银子买不到的！”
柳落雁的脸色沉了又沉，该死的，居然让她偶尔得了朝廷大人们的青眼，什么也不会的，居然有这种狗屎运！
柳落雁从白玉容身边经过，冷笑道:“日日和人姐妹相称，没想到别人可没将你当做姐妹，我记得夏大人是你的恩客吧，如今反倒去捧她了，你倒成了我们三人中垫底的了！”
白玉容抿了抿嘴道:“我并不想当花魁！”
柳落雁冷哼一声，扭身走了！
白玉容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楼上，终究是一言不发！
晚上，夏夫人派人悄悄地送礼过来！
老鸨听说夏夫人送礼，吓得站起身道:“不敢不敢！”
送礼的夏府丫鬟甩着帕子道:“我们夫人给的你就收着，这算是上回砸了天香楼的赔偿，夫人说这可不是怕了你们天香楼，纯粹是给玉容姑娘的面子！”
老鸨笑容满面连连道:“当然当然！”
夏府丫鬟仰着头，高傲道:“夫人说了，让你好生待玉容姑娘，若是让她受气，我们夫人可是不依的。”
老鸨忙道:“不敢不敢！”
夏府丫鬟满意地嗯了一声道:“玉容姑娘在哪里?我们夫人还有礼物要给她，让我亲自交过去！”
老鸨看着夏府丫鬟手里的东西，给玉容的足足是自己的三倍，心中犯嘀咕道：这又是个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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