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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武侠修真 > 御今道纪 > 第155章 殒命白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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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人们闯进了客栈,很快就找到了仅存的粮食,并且把那些粮食吃净了。

他们短暂地忙碌了一会儿,之后又饿了肚子。

肚子饿到了极点,人的眼光真的会发光,如果不是饿过七天以上,不会知道这个现象。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躲在客栈里,虽然免去了火炭的伤害,但是却更深地陷入饥饿的危害。

以前,客栈守护者们,会定时定量地往窗外扔食物,这样能有效控制暴饮暴食,同时控制食物消耗量,保证人们存活的世界最长。

但是人们进入客栈之后,就是一群疯狂的人,见到了食物之后,牙齿都伸长了三倍,哪里顾得了什么控制,节制,早早地就把粮食抢净。

人们饱餐一顿之后,饥饿感回来的那么快。

终于这群饿肚子的人之中,有一些明智者,他们说以前的客栈守护者不见得是敌人,也许是在变向地帮助他们存活更长时间。

但是,饿肚子的人群之中,有一位绝对的权威人物,他不允许这样的明智者提出这样的言论,不管言论是否正确。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功城的决策由他发出,如果证明得了里面的人是好人,那么证明他就是一个白痴。

至多,他算一个有权威的白痴而已。

于是,当饿肚子的人们之间出现这种明智的言论,饿肚子的老大,就发动了一系列镇压这种言论的运动。

另一个派并不服输,那些明智的人也组织起了联盟,于是人群之中出现了两派分极。

两派之间大打出手,很快就伤亡惨重,难以想象,这些饿肚子的人们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在所有的战争中,申可为和掌柜的等人一直没有参与,因为他们置身度外,见证了一切变更。疯狂的人从被拒之门外,到闯入门里,从进入门里抢购一空,再到因为抢购一空而饿肚子,从饿肚子,到两派分化。

这一切,只有他们看得清楚,但是他们没有提出任何意见,他们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的言辞引不起注意,也绝对不会受到统治者的欣赏。

两派人分为黑白,见面就打,两方的带头人为了避免麻烦,把所有人分成了上下两层。

两层的人们无不来往,直到楼上一方的人数急剧减少,另一方于是想着吞并他们。这一方的人们,商量好了一个时间,趁着上层人的不注意,突袭楼上,把他们全军覆没。

至此,只有强吞弱,没有什么真理,道理,也没有什么对错了。

饿了足足有十来天,客栈里面只剩下几个活人。

申可为和霍兆轩还有鲁关山的生活支柱,靠的是申可为私自藏起来的两张大饼。这两张饼,竟然维持了九天。

霍兆轩最虚弱的时候,她就静静地躺在申可为的怀里,申可为问她是不是饿了,她直说不是,如果申可为再要问,她就真的跳起来,在地上蹦跳。

实际上,霍兆轩已经饿到了虚弱,跳到地上不过是最后的力气,她至死也要为申可为省下一角大饼。

相比之下,鲁关山就不太像样,吃着饼,喝着水,偶尔还打饱嗝。申可为也吃了一些,勉强能够维持体力。

有一次,霍兆轩饿得实在虚弱,竟然倒吸空气,禁不住地发声了。

申可为撕下一点饼,强行塞到了霍兆轩的嘴里,平时霍兆轩是绝对不会吃,即使跑开也不会吃。但是这一次,霍兆轩的嘴没有紧闭,所以申可为把饼塞进去了。

申可为喂了霍兆轩一口水,他甚至看到了霍兆轩的脖子动了一下,好像是在咽东西。

可是,这已经太晚了,霍兆轩至死都不舍得吃一点粮食,于是吃了粮食,她就索性……

逃出地缝囚牢的那一天,地缝围着的土地极速下降,从地缝往外冒灰尘。

官府出资,在地缝两侧搭建了木桥,利用极高的技术和特殊的材料。

仅剩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外面跑,木桥被震动得上下蹿,申可为抱着霍兆轩一步步走着,时不时被经过的人撞到。申可为就一步一步走着,并且总是回头看,尽管他抱着霍兆轩的尸体,但是他总相信,霍兆轩的灵魂留在了客栈里。

最后站在地缝外的边缘,其他人都一哄而散,赶紧各自寻食,或者寻找归家的路,只有申可为眼盯着地面,一点一点地下陷,卷起的土地和灰尘慢慢吞噬了白尚白客栈的楼体。

鲁关山就用力拽申可为,申可为脚下定了钉,就是不走。

在一片小树林,申可为埋葬了霍兆轩。

埋葬霍兆轩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旁边树枝上停着许多的美丽的鸟。记不清他们的名字,只知道这种鸟很少在野外,一般被当作宠物贩卖。

申可为一直在落泪,却一直没有哭出声来。

鲁关山说:“嘿,这些鸟真好看”说着,指着树上的鸟。

申可为低头哭着,并不理睬。

鲁关山说:“嘿,这些鸟,大眼睛,小嘴巴,粉粉的喙,真好看!”

申可为恨恨地瞪了一眼鲁关山,心说:“这是真的缺心眼”。

实际上,鲁关山也痛苦了一阵,不过只是一两天而已,现在距离霍兆轩的死亡有几天了,他早已经释怀了。

没心没肺的人活百岁,说的就是这个。

申可为在地上跪了很长时间,鲁关山拉他往高处起,说:“申大哥,你起来吧,快起来吧!”

这就是鲁关山的性格,自知不是申可为的对手,于是把称呼都换了,明明比人家大,还叫人家大哥。

申可为脚下像铸了铅,只要他用真气镇住双腿,两个鲁关山也夹不起他来。

鲁关山最后也跪在地上,对着霍兆轩的坟头喊道:“哎哟哟,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这样就走了,你这不是让申大哥难受吗?这不是故意要折磨我们吗?”

鲁关山不说还好,一说之后,申可为眼泪一个劲地流,堵都堵不住。

鲁关山说:“妹妹啊,妹妹,你怎么是这么好的心肠,为了别人,你怎么就不吃……”

申可为听了鲁关山的话,把所有霍兆轩的好都想起来了。民间的丧礼往往这样,跪在旁的儿孙刚止住眼泪,来的客人一段哭,就又把人逼得雨泪连连。

鲁关山说完了倒没有事,像念了一段台词一般,起身就拉申可为,说:“申大哥,我们走吧,我们走,以后我跟着你,我是你的小弟了”。

申可为跪在地上,听说鲁关山要一直跟着自己,更加不想起身。

霍兆轩这样水灵机灵的女子,私自背离父亲,逃着出门,追随申可为到此,竟然死于非命,还是因为饥饿,申可为越想越悲哀,终于哭出了声音。

在鲁关山的一段说辞之后,申可为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叹,嚎啕大哭。

鲁关山听了哭声,终于木头的心里起了波澜,跪在地上,哭道:“好妹妹,你独自一人,带着我一个累赘,也算是一个人吧,追随到此,启程之日,我摆下酒宴,向你的父亲保证,一定把你安全带回,没想到……”

听到此处,两个男人相拥而泣,之后又跪地磕头,哭了一个天地感动,风云变色。

耳听得天空一阵惊雷,豆大的雨点刷刷降落,一时间天地一片迷蒙。

鲁关山再次起身,说道:“申大哥,你还有大任在身,我还有杀弟之仇,我们一定要建功立业,哭哭啼啼算什么男人,难道忘了我妹妹常讲的?大丈夫,真男人,一定要建功立业,大展宏图!”

听到这些,申可为“噌”地站起身来。

擦了擦脸上的水,说道:“对!鲁大哥!”

“唉!”

他们俩互叫大哥,还都答应。

“我们走,今日大任在身,要建功立业!”说着,申可为迈步就走,鲁关山蹦跳着在后面跟着。

忽然,申可为停住脚步,慢慢转回头来,看向霍兆轩坟前的水洼。

这时候,雨更大了,伴着雷声,雨点如同倾洒,把树林都染成了鲜绿的颜色。

申可为重新跪倒在泥水里,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鲁关山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水,很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申可为掏出来的是一块饼,这是三人在客栈私藏,吃剩下的饼。当时只知道节省饼,以为一定不会用完。

把饼埋在霍兆轩的坟里,申可为眼圈又红又痛,强忍着,才没有流出泪水,任由那雨水往眼里倒灌。

鲁关山擦了一下脸上的水,喷了一口水雾,说:“申大哥,我们走吧!我妹妹在天上看着,等着你立功呢!”

申可为缓缓地抬起膝盖,从泥水里拔出身体,迟迟地转过头去,最后迈开了步子。

这一步步迈出去,每一步都沉重不比,在坟头和他之间,似乎缠着一条影线,走得越远,这线就绷得越紧,最后,他的腿都被勒出了血印。

鲁关山看见申可为走了没有几步,脸色已经通红了,鲁关山问道:“申大哥,你是不是,饿了?”

“鲁大哥,我没事”说着,申可为才继续走。

走着走着,忽然,申可为转回头去,深深地望了身后一眼。

这时候,雨下得更大,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鲁关山总是催着申可为,倒不是自己的称谓,而是说霍兆轩在等着他。

申可为沉重地扭过头去,刚要迈步继续走,忽然他又扭向坟头。

坟头的新土经不起雨水的冲刷,从中间塌落了一块,在两边,新土变成了泥。本来就不高的坟头,此时成了低低矮矮,显得寒伧极了。

这一次,申可为再也憋不住了,再一次地嚎啕大哭,哭着跑向坟头。

突然之间又有奇事,不知故事如何,且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