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清晨空气还有些湿润。
以为一晚上都枕在自己手臂上，以为会麻痹地不能动，没想到自己尽然枕着一个软软的物体。
“……”时霁睁开眼，看到自己正对视着林霜醉。
“我……怎么躺着了？”
“你睡着睡着就滚下石头了，我看你睡的太熟，就扶你枕我腿上睡了。”林霜醉看到一脸鄙夷的时霁，手摆在胸前，解释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对了，昨天跟你说这里的鱼特别清甜，我给你弄点吃的，昨天在旁边放了几个陷阱，看看有没有收获。”
“嗯。”为什么自己醒来总是会枕在男人腿上，而且自己毫无知觉，真是太可怕了。
时霁看着朝树林走去的林霜醉，这个人，明明看上去有很多秘密，却在自己面前装着潇洒的模样，还真是有点可爱呢，现在正好，可以问问他那些自己疑『惑』的事。
没过多久，时霁就看到林霜醉从走回来，手里拿着两个竹筒。
林霜醉把竹筒的鱼倒在地上，熟练地用小刀把鱼鳞去掉，用树枝穿起来放到架上。
“话说，尘『露』去哪了?”时霁看着烤架上的鱼，一天不吃东西，饿地咽了一下口水。
“回去找赵豫了，说看看皇族知道些什么。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浸坏的那本是假的。”
“我知道了，可是真正的《山海经》原本到底在哪。”
“青鸾已经去打听了，话说你从太虚来的吧，青鸾跟我说了，你找《山海经》原本是为了完成任务。”林霜醉摆出好奇的样子。方尘『露』告诉过他，时霁的任务是找到《山海经》天书的碎片。
他自己也窥探过时霁的记忆，她根本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她现在这么纯粹地去找天书碎片，未尝不是一种好事。
“尘『露』说自己是从天界来的，还带了信给我看。出来前，师父也说过，这个任务必须我去做，还说跟我身世有关。”时霁认真地回道，可是却疑『惑』，方尘『露』居然把自己任务告诉他了吗？
而且就这两天看来，方尘『露』和林忆，一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熟。
“你师父？”
“就是太虚的掌门，把我捡回来从小养到大，还教我法术……”时霁说着，脸上黯淡下来。
“怎么啦，你师父对你不好？”
“不是，他对我很好。只是师父自从收了大师兄入门，对我就没有从前那样亲近了。”时霁道。
“你是觉得因为你师兄的原因，你师父才没对你那么好吗？”
“没有，我没有这样想。只是希望，师父能多关心我一下吧。从小就没见过爹娘，师父师母对我爱如己出，没有怪师父的意思。只是师父都是主动教师兄法术，对我，就跟普通的门生，没有区别。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快要出师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
“林忆哥哥，你说你跟尘『露』认识很久了，那是有多久啊？”
林霜醉突然被问了这一句，愣了一下，道。
“呃……几百……几十年了。”要是说几百年，估计时霁不会信吧。
“虽说修道之人，年岁不可以用容貌衡量，不过就这样看，还真是哥哥呢。”时霁抬头笑道。
林霜醉是多少年没有被人夸过“年轻”了，在人间活了几十年，隐藏自己的法术，像凡人一样变老，人生短短数十载，更让他害怕时霁，总有一天会离开她，就像她母亲一样，生老病死，凡人还真是脆弱啊。
林霜醉把烤好的鱼递给时霁，没有调料，不过还是能闻到香味。
“既然你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有听说过山海阁仙吗？”
林霜醉吃到嘴里的鱼差点吐出来，方尘『露』那个小子，居然连自己都告诉他了，但是时霁却不认识眼前的自己。
“你干嘛要问我这个？”
“尘『露』说，收齐了天书碎片，知道怎么再次封印的天书，就是山海阁仙。况且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也不说一下关于你的事吗？”
时霁暗道，林忆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我……认识，而且还有些交情。”
“那你能跟我说一下他的事吗？”
“那我跟你说吧。”林霜醉放下手中的鱼，定了定神。
“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还有青鸾，大概像你这么大吧。他们经常来湖上游玩，我们碰巧见过几次，就聊起来了。后来没过几年，我在见到青鸾时，阁仙却不见了。青鸾告诉我，林霜醉下人间修复存有《山海经》原本的陵墓。”
“其实，我这几十年，不是在等青鸾，而是在找阁仙。”
林霜醉出口成章，一脸镇定地说着假话，祈祷时霁不要看穿自己说的是假的。
“你跟他所寻一样的东西，而你却不知道他？”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时霁心里像是漏了半拍那样，脑海也甚是混『乱』，很多事情她根本没有联系在一起，就算知道得再多，这些事都跟没有联系一样。
山海阁仙，她的梦，还有自己的身世，还有《山海经》天书，这些就像独立的碎片，每样都跟自己有关，而她却不能拼凑完整。
时霁捂着脸，想哭，心里很急，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霁儿，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反问你的。我只是……只是也跟青鸾一样，找了阁仙这么多年，我也急，才……你别哭，我……”
“我没有哭，只是脑子很『乱』。所有人都跟我说很多事，又瞒着我很多。好像所有事都跟我有关，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时霁低着头，困『惑』却没有方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什么。
林霜醉无心，只是刚刚说完自己叫林忆，没有告诉她自己就是山海阁仙，他知道青鸾没有告诉她，是天帝的旨意，可是自己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她明明想问的不是这些，她只是想了解一下林忆，了解多一点方尘『露』，还有快点完成任务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有那个梦，为什么林忆突然这样反问自己，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林霜醉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时霁，这时方尘『露』回来了。
“青鸾回来了，他好像拿着本书。快看。”林霜醉想转移时霁的注意力。
时霁抬头看，果然，方尘『露』走过来，手真好握着本书，脸上得意的笑容，看来是知道了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