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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的快活日子,那些零零碎碎的混乱和不太平终于凑在了一起,有了一个具象的表现——离白山异动。

离白山封印着那位几千年前为祸天下的大妖——龙族墨千春。本来固若金汤的结界不知为何在这段时间频频颤动,拥有极强效力的符咒灵光也变暗了些许。仙界一直派人守在离白山,对这位妖予以高度重视,一旦发现异常立即上报仙尊,并即刻遣人查看。

众生对他谈之色变,唯有妖兴奋异常。他统治的时期,是芸芸众生最黑暗的时代,却也是妖最辉煌的时代:吃不完的肉,饮不尽的血,用不竭的金银珠宝,他们就是天下的主人。所以仙界有理由怀疑,此次异动,与妖族脱不了干系,更与陈骄他们有瓜葛。

本来这跟未尘也没什么关系,但他收到了陈骄的第二条指令:前往离白山,协助长寿羽妖解除妖祖封印,并就此机会,杀了陈扬。未尘的手在颤抖,他试着反抗,后果就是当天晚上,他梦游一般提着剑站到了陈扬床前,飞雪剑的剑尖离陈扬的胸口仅半寸远的距离时,未尘猛地清醒过来。

他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警告,如果这次真的全是反情蛊的功效,那么陈扬就会受伤,并且被刺醒,是陈骄及时远程控制了他的动作。小不忍则乱大谋,陈骄需要未尘,对陈扬,他要一击必杀。

未尘前去跟仙尊商量了此事,说出陈骄的计划,跟昊清玄想的差不多。看来未尘这次,是非去不可了。

陈扬的二十岁生辰近了,未尘打算提前给他过了,要不然就真的没机会了。

这次生辰请了不少人,他们都穿得比较华丽,特别是陈扬,居然花了大半天功夫好好捯饬了一下自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似的。温三九和无相暮罗、燕长生、苏上云和苏上方、千里迢迢赶回来的徐萤以及一直都在的未尘,做了一大桌子菜给他庆生。

陈扬很高兴,都是熟人,他也放得开。他一会儿去加个碗碟一会儿去调个酱料帮他们打打下手;主厨是温三九,他做的比较好吃,未尘自己也捣鼓了两道菜;无相暮罗百无聊赖地劈着柴,搞不懂明明都是能辟谷的人为何偏偏要整这么麻烦;徐萤和苏上云去买的肉和菜,苏上方没有什么事儿干,就观察着未尘家四处乱跳明显也很兴奋的滚滚;燕长生帮着洗菜切菜,动作不太熟练。

一大帮人忙得热火朝天,各式各样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像一首杂乱无章的曲子,无序,但动听。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一大桌子菜就弄好了,他们各自落座。陈扬圆圆的大眼睛奇亮无比,满是藏不住的兴奋,他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心潮澎湃:“谢谢各位!我今日就二十岁了!虽然事实上还没有。我们也不搞那一套加冠礼的繁文缛节,咱们干杯!”

众人都忍不住笑,起身将自己的酒杯碰了上去——

“砰!”

“陈扬,生,辰,快,乐——!”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荡,烛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陈扬的视线从一张张脸上划过,满心欢喜,最后定格在未尘带笑的侧脸上,他的心跳缓了一瞬。

“陈扬,祝你前程似锦。”未尘转头。

“你也是。”

陈扬冲他深深地笑了一下,将酒一饮而尽。

这个少年就被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间,劝了不少酒,大醉一场。

那一夜,他梦见繁花似锦,红尘万丈。

……庆祝后,众人各自散去。未尘和陈扬都喝得有些飘飘然,他们把一桌子狼藉的杯盘和剩菜丢在桌上,月亮悬得很高,未尘用仅剩的最后一丝清醒循着月光胡乱施了个罩子罩在饭菜上,以防第二天它们就臭了,而后坐到了椅子上,撑着脑袋。

陈扬像是闻着未尘的味儿脚底打着飘儿进来他房间的,他不客气地一头栽倒在未尘的榻上,正好砸中了盘于此地睡觉的滚滚。滚滚骂骂咧咧地跳下去走了,他带点尖利的叫声拉回了陈扬一点点理智。

“唔……未尘,你是不是喝醉了。”

未尘的呼吸似乎都沾着酒味。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斜瞧着他:“我不会醉。”

“师尊,我告诉你,你的脸……像猴子屁股一样红,肯定,肯定是醉了……”

未尘讨厌这个形容,他倏地掀开眼皮:“你闭嘴。”

陈扬欠揍地一笑:“我就不。”

“讨打是不是?”

上头的未尘二话不说就站起身,一拳挥过去就要招呼到陈扬脸上,陈扬轻而易举地包住了他的拳头,眼里盛满了笑意。未尘被这笑意引诱般,放软了拳头,一声不响地坐了回去,陈扬却紧跟而来。

沉重的带着酒味的呼吸扑在彼此的脸上,陈扬和未尘的脸仅剩几寸的距离,他们一错不错地看着彼此。在酒意的催发之下,有什么在挣脱理智,一点点把所有的伪装消融,一点点释放内心最原始的欲望。渐渐的,支配他们行为的,不再是理智,而是欲望。

未尘低眼看着陈扬的唇,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陈扬喉结一滚,眼神暗了下来。未尘此时只需抬头看一眼陈扬的眼睛,就会知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怎样可怖的占有欲和裸露的情欲,令人心惊肉跳。

他们抛开了名为“师徒关系”的枷锁,再也想不起未来是否会分离,未尘一手捏住陈扬的下巴,抬头吻了上去,双方呼吸一滞。陈扬迅速反应过来,手由心动,五指插入未尘的发间,青丝便如流水从他手中倾淌。他使了点儿劲按住未尘的后脑,二人的唇瓣紧紧压在了一处。

就只是这么贴着,都足以升高他们脸上的热度。贴了一会儿,未尘的鼻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蹭到陈扬的鼻尖,一触即分,而后未尘退开了,用带点儿红的眼睛看他。陈扬仿佛接受不了未尘的离开,他只想亲密无间地与未尘挨在一起,肌肤紧紧相贴,汲取彼此的气味和热度,直到骨血交融。

于是陈扬一把抱起未尘,迫不及待地把他压在了榻上,却在这时生生顿住了。

天气还是有些凉,未尘的指尖轻轻从陈扬腰侧划过,他猛地一抖,倏地抓住未尘的手,灼热的吐息打在未尘的手背,盘旋在未尘淡青色的血管上方。

未尘的手指微微蜷缩,随即用另一只手去勾陈扬的腰带,被陈扬一掌握住,现在他的两只手腕都落进陈扬的同一只手中。

他们的酒意散了一些,却还有点混沌。未尘悄悄清醒过来,对上徒弟有些危险意味的目光。未尘喉结动了一下,偏过头去,双手从陈扬掌中抽出来覆上他的眼睛,说出的话带了点儿颤音:“陈扬,你喝多了……”

手心忽然一痒,像是陈扬的睫毛如羽扇掠过,他放下手。

“应该有点儿。”

陈扬略显低沉的声音落了下来,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了未尘一会儿,似乎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于是坐了起来,背对着他。

“那我先去睡觉了。”

说要去睡觉的人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没有听见想要的挽留之言,便不走了,装雕像。未尘觉得这小子酒绝对没醒。

正好,自己也没有。

于是未尘往床内拱了一点儿,拍了拍自己的身侧:“你不想走,今晚就睡这儿。”

陈扬没吭声,似乎是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未尘笑了一下,在心底叹了口气:“我想你睡这儿,行了么?”

陈扬“嗯”了一声,动作迅速地翻了过来躺下拉上被子盖住两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未尘的轻笑像一阵风刮过陈扬的耳畔。在那一瞬的怔愣间,未尘再一次主动凑近——

陈扬的额头上,得到了一个温软的吻。

……第二天醒来,师徒二人都没忘记昨晚的事,但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装作忘记。不过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不能算作风沙扬尘,那一晚之后的每一次对视,每一次触碰,都沾染了禁忌的意味,气氛更加的暧昧。因为他们再看到彼此时,想的再也不是他会不会发现自己的目光,他们已经意识到,那一晚的吻并不只是醉酒酿成的。

也许,一定,对方早有心意。

眼神下意识地在人群中追寻你,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分享给你,听到彼此的名字都忍不住驻足倾听——

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

这种暧昧的日子只过了一周左右,未尘要出发去离白山了。他必须带上陈扬。

在陈扬眼里,这次出去只是跟未尘协助镇妖而已,而在未尘眼中,这是他们最后一趟“旅行”。过不了多久,陈扬要么忘了他,要么恨他,在他们刚刚确定彼此的心意之后。未尘怀着复杂的心情踏上这次漫漫征途。人,他是一定要保的;妖,他是一定要镇压的;陈骄,他也是一定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