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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环闪得厉害,警报声一直不停,并不刺耳,谢灼视若无睹,眼底洇出血色,掌心黑气浮现,气息变得暴戾,像是入魔了一般。

姜酒看着他的变化,把耳钉握紧在手心,飞快后退,眼睛微眯。

不远处,黑衣人看着他这一幕,面色倏变,“黑暗大帝的气息……”

谢灼闪身上前,裹着黑气的手掐住一个魑魅脖子,用力一掐,这个魑魅一声惨叫当场消散。

刚才嚣张的其他魑魅纷纷后退,畏缩着不敢上前。

谢灼手里凝聚的黑色雾球里还携裹细微闪电苍白俊美的脸上充斥煞气,浓郁的黑气萦绕周身,在这灯光昏暗的破败厂房里,如同一尊煞魔,黑球打出直接又杀死一个魑魅。

姜酒往后退,都有些头皮发麻。

“谢灼。”她轻轻喊了一声。

谢灼扭头看向她,狭长好看的眼睛里黑如深渊,别说刚才那血红,连一点眼白都看不见了,宛若两个黑洞,阴森得吓人。

他没理姜酒,视线打量着四周环境和那些魑魅,如同第一次见。

“外面的时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躯,又高高地抬起头颅,深呼一口气,双手朝外摊开,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

姜酒心头一跳,浓郁的不安滋生,小心翼翼地喊,“谢灼,你还认识我吗?”

谢灼轻嗅空中,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开口,“你身上有子书彧的异能气息,你是他的后人?”

姜酒心头一沉。

谢灼冷笑,“令人厌恶的气息。”

“大帝!”站在裴韵身边的黑衣人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直接单膝下跪,声音恭敬又嘹亮,“参见大帝!恭喜大帝离开黑暗!”

剩下那几个魑魅立马也全都单膝跪地,一手横放在胸前恭敬行礼,嘴里吐出的话都是黑暗魔语。

姜酒听不太懂,应该都是参见黑暗大帝,和恭喜恭迎大帝之类的话。

“一群废物。”谢灼漆黑的眼睛藐视又蔑然地扫过那些魑魅,伸出一只手,手握成爪对着姜酒一抓,直接隔空把姜酒吸到手里,手掐住姜酒的脖子。

是黑暗大帝,竟然通过黑暗气息占据了谢灼身体,并且有独立意识!

先前,卫玄也没说过摘下抑制器会有这样的后果,谢灼自己似乎也不知道……

姜酒面色一白,掰着脖子里的手,咬牙大喊:“谢灼是我!我知道你听得见,我是姜酒!”

谢灼歪了下头,凝黑的眸子看着她,“姜酒……”

“是我!谢灼你不要被它吞噬!”姜酒一边喊,一边去勾他左耳,试图把耳钉重新戴回去,却被谢灼抓住。

谢灼用力扭她手腕,强制把她手掌打开,看着她手心的耳钉,一声冷笑,“既然把本帝放出来,你以为还能再让本帝回去?”

他抓住耳钉,直接动用异能毁灭。

但耳钉材质特殊,他用尽全力也没捏碎,更没毁坏耳钉一点。

“该死的!”

他一声低骂,把耳钉抛扔进远处的垃圾堆里。

“真是没想到子书彧和姜璇在时空战场里镇压本帝,还能生出个孩子,为了杀本帝还真是费尽心血啊。”

谢灼掐住姜酒脖子的手用力,气息阴森:“可惜了,你亲手释放本帝,本帝……”

他正说着,身子突然晃悠了一下,脸上有一瞬痛苦的表情出现。

“谢灼是你吗?”姜酒艰难地开口,“谢灼你不要被他迷惑了!”

“阿酒……”谢灼似乎在很痛苦地挣扎着,终于有了一瞬清醒,掐住姜酒脖子的手微微松开。

姜酒就要挣脱,下一刻他又猛地掐住,咬牙切齿,“你这具身体能活到现在,全是本帝恩赐,现在到了你为本帝献祭的时候……”

他在两个意识里挣扎,显得可怕,黑衣人和那些魑魅都在观察。

姜酒趁机咬他的手,抬腿给了他一脚,后退躲开,看着他这模样,拳头握紧,面色苍白。

“阿酒。”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道沉喝。

姜酒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四周,“盟主……”

盟主来了吗?

“不用找,我在用异能对你传音入密。”盟主冷沉的声音在她脑海响彻。

“师父……”久违的声音就算冷酷,姜酒也鼻子酸得有些想哭。

“还知道我是师父。”盟主冷哼,“从小到大你只有犯错的时候才会叫我师父。”

“师父我错了……”姜酒轻咬下唇,在脑海里用意识和盟主交流,“等回去之后我自己领罚认错,现在请你救救谢灼。”

“我是时空盟主,不能出手。”否则届时时空崩裂将会更严重。

姜酒知道后果,“那要怎么办……”

盟主:“杀了他。”

姜酒神情微变,“师父……”

“一百多年前,谢灼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被黑暗气息侵蚀产生异变,他的身体天生容器,被黑暗大帝选中注入了黑暗气息,假以时日成熟,他便可以借机通过这丝气息搭建的桥梁逃出黑暗时空,借助谢灼身体重生。”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盟主语速极快,“因一些特殊情况他不能死,于是只对他进行净化,以及监视环和抑制器监控,加之他自身原因一直沉睡在冷冻舱里,黑暗大帝并无机会。”

监控环,就是他腕间那个黑色手环。

抑制器,本来是颈链和脚链,手链也可以,是谢灼说戴上就不能摘下不方便,提议打造成了耳钉。

在不摘抑制器情况下,他有三次动用异能机会,但能用的异能很微弱,是为了给他在极致危险里自保。

“如今时空震动厉害,时空战场动荡,一切本就岌岌可危,他摘下耳钉,直接等于给黑暗大帝复生机会。”

能被时空管理局监视的异端,哪个都不简单,就算姜酒如今已经知道谢灼体内有黑暗气息,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

她手指蜷缩,“把耳钉给他戴回去呢?”

“已经来不及了,只有杀了他。”

“我……”

姜酒看着谢灼,喉咙有些发堵。

“阿酒,你在心软。”盟主声音浑厚,“短短几个月你对他竟就动心了吗?”

“我……我没有!”姜酒指甲扣进手心。

“阿酒,你和谢灼非一个时空之人,是绝无可能在一起的。”盟主声音冷酷:“不要让自己陷入太深。”

“我没有。”姜酒声音有些低哑,“我只是……不想让他死……”

盟主:“那就杀了他,你若想救他,现在只有杀了他才能救他。”

“你再不动手,一切就都来不及了,时空的湮灭就在你眼前。”

“阿酒,别忘了你来自哪里,你是谁,家族和身份与生俱来的责任。”

盟主向来对姜酒宽容,可此次事情太大,他必须在姜酒陷入其中之前,断了这微弱其表的感情。

“……”姜酒嘴角蠕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宇宙里,存在着无数时空,有被黑暗侵蚀毁灭掉的时空。

毁灭的时空是怎样的呢,所有的人类死亡,没有空气,没有一点的声音,陷入无际的黑暗,让人无法想象原来是多么鲜活的一个世界……

她是时空总盟盟主的继承人,是时空禁卫军口中的小盟主,绝不能因为一个人,和一时心软,眼睁睁看着整个时空湮灭。

姜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着谢灼的视线一片清冷,手里出现一把匕首,一步一步走向谢灼。

谢灼的意识还在和黑暗意识做斗争,并未发现姜酒带着杀意靠近。

“保护大帝!”黑衣人看她一眼,直接冲过来命令剩下几个魑魅:“杀了她!”

几个魑魅瞬间闪身把谢灼保护在身后,黑衣人亲自迎上姜酒。

盟主道:“我净化了这里磁场。”

姜酒垂眸看了眼指尖,异能可以用了。

她侧身躲开扑来的黑衣人攻击,异能释放而出,头顶乌云凝聚,细密的闪电从中劈向黑衣人。

在他躲闪反抗之际,姜酒闪身冲向其他魑魅,几乎一刀一个。

黑衣人一咬牙,又召唤出数个魑魅,边保护谢灼,边围攻姜酒。

“宋绮!”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七八道身影从外边跑进来。

穿着黑色露脐装和短裤的女子梳着一头彩色脏辫,看到里边混乱的打斗景象,化作残影就闪身过来,双手间异能球不断打出。

她边帮忙对抗魑魅,边皱眉问姜酒,“你怎么招惹上这种东西的。”

姜酒不认识她,但看她这语气态度应该是宋绮朋友,这个时候对上……

顾不得多说,姜酒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他们绑架了我朋友。”

“绮姐!”

后边跟着的几道身影,有一个是子路,也一句废话没说加入进来,但他没有异能,纯粹肉搏。

另外几个,除了陈戎和他的小弟,姜酒一个都不认识。

看着那些魑魅如鬼怪一样张牙舞爪,姜酒和他们对打时手间闪烁的光球,陈戎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些是什么东西……”

“灼爷!”谢二带着裴昭从后边冲进来,看到满身黑气被围着,似乎很痛苦地在挣扎的谢灼,面色倏变,想也没想就冲进来。

裴昭见过姜酒跟黑暗使徒异能打斗,虽然对此时景象感到骇然,却并没有震惊,看到被绑着的裴韵时,立马拔腿跑过去,“五姐!”

都在战斗,没人能分出心神回答陈戎,陈戎看着跑出去的裴昭,带着小弟过去:“先救人。”

砰!

还没到近前,两个魑魅从空而落拦住去路,打出的异能把裴昭震飞出去。

陈戎飞快接住他,面色难看地的看着魑魅,“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砰!

后方炸开电光,谢二被震飞出去。

姜酒闪身过来,手撑住他后背扶住他。

谢二面色苍白:“灼爷怎么了?”

打开了他自身对恶魔的封印。

她亲自打开的。

然后接下来,她还要亲手杀了他。

姜酒抿着唇,单手抓着谢灼后背衣服把他扔向远处裴昭那边,“谢灼这边有我,你去帮裴昭。”

“绮姐。”子路和酷飒的脏辫女孩背靠背站,面色苍白地问姜酒,“你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东西……”

“这个问题你身后的人刚才问过了。”姜酒握着匕首的手微紧,目光阴沉地看着妖魔乱舞的场景,摊开手,异动枪替换匕首,直接对着那些魑魅开了一枪。

异能声波炸开,魑魅倒飞出去。

“真姐……”子路问身后女子:“能对付吗?”

祝真扭动了下脖子:“不能对付也得对。”

姜酒往异动枪里注入异能,飞快又朝那些魑魅开了几枪。

这些是魑魅,和黑暗异能侵蚀的黑暗使徒不太一样,异动枪对他们的作用是有,但微乎其微。

子路和祝真动用异能和魑魅紧紧缠斗,谢二还是想挽救谢灼也又卷进来。

陈戎他们这些麻瓜,在魑魅面前完全不堪一击,还没动就被打飞出去。

激烈的声响下,昏迷的裴韵皱了皱眉头,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的一切让她有一瞬茫然,当发现自己被捆绑着的时候,用力挣扎没挣开,看着前方激烈打斗的场面,和碰撞的各色异能光芒,脸色发白。

“你们是什么人,到底为什么要绑架我!”

没人听见,就算听见也没人有空理她。

除了裴昭。

“五姐!”裴昭激动地大喊了一声,又一次朝她跑过去。

魑魅闪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给踹飞出去,吐出口血。

“裴昭……”裴韵面色变得苍白,奋力挣扎,可绳子把她和椅子紧绑在一起,她用力动作弄翻椅子身子倒地,也没能挣脱。

“五姐!”裴昭又从地上爬起来,发了狠地,直接用头冲过去撞魑魅。

魑魅有形,却难杀,对付没有异能的麻瓜普通人,如同捏死蚂蚁,裴昭被掐住脖子,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陈戎揉了揉发疼的胸口,咬牙上去救他,直接被魑魅隔空打飞。

“裴昭!”裴韵在地上带着椅子翻滚挣扎,无助和绝望的心到达极致。

姜酒听到声音,把异动枪扔给谢二,又把他推出去,“去救裴昭。”

这些魑魅根本杀不死,姜酒放出异能大招,漫天雷电闪烁劈下,带着净化异能,那些魑魅就像被烫到一样,叽里呱啦地蹦跳惨叫着。

祝真扶着子路躲开,震惊地看着女生,“你绮姐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子路吞咽喉咙,“我也不知道啊……”

不能有人死在这里!

绝不能!

姜酒化身如闪电,握紧的拳用尽全力砸碎击飞魑魅,束起的长发散落纷飞,终于带着伤来到谢灼身边。

谢灼已经没再痛苦挣扎,他站在那里,垂在身侧骨节分明如艺术品般的修长手指上,暗色的诡异花纹弥漫,眉心一个黑色的印记若隐若现,周身暴戾的气息凝聚出的气场如同屏障,让人无法靠近。

在姜酒到近前时,他猛地睁开眼睛,伸出胳膊,布了诡异花纹的手掐住她脖子,眼睛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

“绮姐!”子路就要冲上去。

祝真拽住他,“你看她的手里。”

白檀香依旧浅淡地飘着涌入鼻腔,姜酒盯着谢灼那张俊美苍白的脸,和他相识的往日情景在眼前闪过,手里握着的匕首寒光闪烁。

子路神情微顿,“绮姐要做什么……”

“很明显,”祝真眯眼,“杀他。”

子路皱眉:“上次是他和绮姐一起把我从黑三角里救出来的,绮姐不可能杀他。”

祝真道:“看着一会就知道了。”

“谢灼……”被谢灼掐住脖子的姜酒并无挣扎,眼底暗藏复杂,轻声开口,“你听得见我说话对吗?”

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并没有太用力。

忽紧忽松的,他内心意识还在挣扎。

姜酒握着匕首的手紧了又紧,青筋都凸出来,始终下不去手。

只戴监控抑制环,却不被时空管理局关押,还能自由在自己时空生存的异端者,都是可控范围内,并且监控者无毁灭性倾向。

像谢灼这种,是黑暗大帝逃出的桥梁,应该早就直接杀了贤惠,或者永久关押在石龙秋兰,只净化一下,就只戴着个抑制器和监控环被放回自己时空。

正因此,姜酒才没多想地拔下耳钉,又发生这个无法预测的结果……

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把灾难带给人间。

要阻止灾难,就只有关上魔盒。

杀了谢灼。

她曾一直说,下次,她的刀依旧会像第一次那般,刺得毫不犹豫。

可真到了这一刻,她竟下不去手。

她这一生,做任何事情都是决绝的,唯独在这第二次杀谢灼时产生犹豫。

“阿酒……”这时,谢灼嘴里吐出两个字。

他似乎清醒了一瞬,视线往下看向姜酒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伸手抓住,用力地握着抬起来,对准自己胸口右边一点的位置。

谢灼脑袋前倾,俯在姜酒的耳边,轻笑:“我的心脏长得偏右。”

姜酒的手抖了一下,“谢灼……”

但下一刻,谢灼紧紧握着她下不去的手猛地刺向自己身体,同时身体向前。

噗嗤!

匕首齐根而入,有血花溅在姜酒身上和脸上,滚烫而炙热,他那米白色的衣服也瞬间被染红。

“谢灼……”姜酒瞳孔骤缩,猛地松开匕首,声音略微发颤。

“灼爷!”

谢二护着裴昭时,余光往这边看了一眼,他那个角度刚好看见姜酒握着匕首重重刺进谢灼身体。

他脑袋一懵,“嗡嗡嗡”地作响,扔开手机裴昭,睚眦欲裂跑过来。

谢灼看了眼胸口,掐着姜酒的手松开,踉跄地往前趴在姜酒身上,姜酒揽住他身体把他抱在怀里,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空白。

“对不起……”她嘴里喃喃着这几个,“对不起……对不起……”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谢灼周身黑气淡去,眼睛里露出了眼白,脑袋趴在姜酒肩膀上支撑着自己身体还能站着,虚弱笑道:“本来是想要保护你的,结果却成了你的麻烦……”

“没有……”姜酒声音有些沙哑,“是我,是我不该帮你拔下耳钉……”

“其实我早就该死了,拖着病体苟延残喘活到如今,早就违反自然悖论了……”谢灼语气里透着些轻松,“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只是有点可惜……”

以前,他努力寻找着拯救自己病的方法,却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或许是都活这么久了再活几天也行,既然死不了就减轻痛苦,或者把自己变回会死会老的正常普通人。

如今,他好像找到了一点活着的意义,却可惜,这个意义无法延长了。

但带着找到的答案死去,心中的沟壑迷茫被填满,也是一种美满吧。

死在她手里,他很开心。

姜酒紧紧抱着他,不让他的身体倒在地上,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抬头望天,努力不让眼底的湿意流淌出来。

子路嘴张了张,没能说出话来。

祝真对这一切还都不明所以,看着这一幕的结果心情也有些沉重,“我印象里,这是我第一次见她难过……”

那种难过伤心由内而外,远远都能察觉,气息低沉,压抑到了极致。

“先别说了,那些怪物都还没杀死呢!”

战斗并没结束。

子路扯了把祝真,跑过去阻拦想趁女生走神攻击她的魑魅和黑衣人。

“你……”跑到近前的谢二双手握拳,无法置信,“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灼已经失去意识,姜酒抱着他站了似乎很久很久,耳边的战斗痛呼不绝于耳,魑魅的癫狂尖叫最刺耳。

姜酒扭头看向谢二,并没有说一句话,把谢灼交给他,转身看向黑衣人,带血的脸上平静无比,却异常骇人。

裴昭也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杀了谢灼,脑袋发懵,想要跑过来裴韵又在眼前,他一咬牙,捡起谢灼刚才扔掉的枪打向最近的一个魑魅。

普通人使用异动枪,无法注入异能能量,所发出的攻击力量只有五分之一,对魑魅造不成任何伤害。

受伤的陈戎带着几个受伤的小弟也没旁观,爬起来一起齐齐扑上去,把那个魑魅重重压在地上。

“先去救人。”陈戎冲裴昭大喊。

裴昭回神,抹了把脸上的不知是血还是泪和冷汗,用最快速度跑过去,把倒在地上的裴韵扶起来,先给她解绳子,撕下嘴上的胶带。

裴韵此时已被刚才所看见的情况吓得有点傻了,有些魂飞天外,被解开后,紧紧抓住裴昭的胳膊,脸色煞白,“这些都是什么东……”

“你们……全、都、给、我、去、死啊!”

她的疑问,被远处姜酒一字一句,充斥戾气和杀伐的声音打断,废弃的厂房长内如刮起了闪电飓风,随着她化作残影的身影狂卷四周,铺天盖地的煞气,电闪雷鸣,紫色的异能不断从她周身散发。

那些魑魅想逃,都来不及逃跑,被她一掐一个,全部直接身消形散。

离得近的祝真和子路都被波及,祝真飞快拉着子路往外退出去,看着她那边,眼里满是震惊。

黑衣人也被她的爆发给吓到,脚下后退,姜酒歪了下脖子,泛红的双目盯着他,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他心脏上,骤然地窒息头皮发麻。

黑衣人转身就跑。

姜酒闪身拦住他去路,她要看看这人是谁,手中异能凝聚成一把尖长匕首,被她握着近身和黑衣人搏击。

黑衣人不是对手,身上斗篷被扯下来,没想到,下面竟然还是一身黑,那张脸上还戴着一张全脸面具。

藏这么严实,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

姜酒继续进攻,动作狠厉又快,让他躲闪不及,腿上挨了一刀。

黑衣人后退,咬牙又召唤魑魅。

咔嚓——!

哐!

就在姜酒继续逼近,要直接杀了他的时候,外边突然劈下一道闪电,照亮整个黑夜,几道身穿黑红色统一制服的人齐冲进来。

为首那人屈指弹了一下手中握着的银弓,弓身散出异能波动和声音响彻整个厂房,黑衣人刚召唤出来的那些魑魅,在这能量波动下发出惨叫后消失。

“禁卫军……”黑衣人面具下的脸上表情难看,趁着姜酒走神之际直接遁走。

姜酒没追,冷眼看着进来的这群人。

时空禁卫军第一小队的队长边怀,握着银色重弓,往前走了几步,向姜酒行礼的想法在姜酒暗示的眼神中止住。

边怀看了周围那些人,明白她还在隐藏身份,视线落在胸口还插着匕首,双目紧闭,不知还活没活着的谢灼身上,“我们要带走他。”

姜酒走过来,把谢灼护在身后,目光阴鸷,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边怀皱眉,“这是盟主的意思。”

“他已经死了。”姜酒声音冷冽,“今天我在这,谁也带不走他的尸体。”

边怀目光微沉,但不能拆穿她的身份,抿唇,握着弓带着人转身离开。

“宋绮!”

“宋绮!你在这里吗?”

“陈戎!”

“有人听见吗?”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嘈杂大喊声。

这几道声音……

是闻夕和叶思思。

姜酒回神,先转身蹲下,看着在瘫坐在地上的谢二怀里躺着的谢灼,手覆盖他伤口上,用异能帮他拔出匕首止血,动用异能医术治疗。

“姜小姐……”谢二看着她有些颤抖的手,还是不明白,满目悲怆,“为什么……”

“不是说的时候。”姜酒低说了一句。

“果然有人!”

“宋绮!陈戎!”

叶思思和闻夕带着人找到这里,冲了进来。

叶思思跟闻夕都第一时间关注到姜酒,跑过来,看到生死不明的谢灼时,都吓一跳,“怎么回事!”

“待会再说。”姜酒言简意赅地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收到了陈戎求救。”叶思思说。

进来之前,陈戎觉得这里不对劲,又见女生那般凝肃,怕他们带的人不够,就又发消息给飞龙会叫人。

消息传到潘烨了那里,加上裴昭放学时上一秒还喊他们一起去听谢灼补习,下一秒人就不见了,她有些不安,去问了潘烨一嘴。

问出来后,她就打电话给了陈戎,知道姜酒在这,可能会有危险,就和闻夕一起亲自带人跑来了。

“是什么人?”闻夕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人,视线落在完全陌生的祝真和子路身上,神情冷厉,“是你们!”

“什么是我们啊!”子路有些无语,“我们也是来支援绮姐的好吗,上来就说是我们,你礼貌吗你?”

“别贫嘴。”祝真抬腿踢了他一脚,看向姜酒:“关引那边有事忙不开,就让我来趟汴京接子路回去,正好碰到这事,就跑过来了。”

子路收到的消息,是谢灼发的。

祝真想着女生可能忙,就也没叨扰,只在私群里发了条已接到人的消息。

收到谢灼消息时,他们在去机场路上,第一时间立刻折返了个过来。

近一个小时路程,祝真亲自开车狂飙,直接缩减到了二十多分钟。

“你现在应该也没心情搭理我们,我们就先走了。”祝真很眼色地道。

虽然震惊宋绮怎么比以前强那么多,有一瞬她都以为这不是宋绮,但那张脸又的确一模一样。

女生此时恐没心情理她和子路,她和子路都受了伤,他们的异能都不强,魑魅的黑暗气息很强大,伤估计得回去养几天,

听她提关引,姜酒立刻就知道她是神锋的人,这个打扮如果没错就是关引曾提过在神锋里排老六的祝真。

姜酒此时无心扮演谁,也没心情交涉,“嗯”了一声,继续看着谢灼。

祝真和子路离开。

叶思思和闻夕看着姜酒和谢灼,也不敢搭理此时的姜酒,视线落在另一边陈戎身上。

叶思思过去小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戎被魑魅打得狠,脸上有几块青紫,嘴张了张,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

他从小在飞龙会长大,相信权势就是一切,一直是个现实主义者,但今天所见给他的冲击太大,颠覆了他的现实主义世界观。

而且,姜酒杀的谢灼,怎么都令人震惊,他有些说不出口……

叶思思抿唇,看向前边的裴昭。

裴韵已回神,看着眼前为救自己被那不知道什么怪物都打吐血的裴昭,脸色无比的苍白,“为什么救我……”

裴昭指尖发紧,低垂下眉眼,“就算今天换做另一个人我也会救。”

“是吗?”裴韵冷笑:“我可是听见有人叫我五姐。”

她还是这个样子,在他面前高高在上,鄙视不屑,以羞辱他为乐。

“裴韵。”裴昭抬头,看着裴韵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一边以羞辱我取乐,一边纠缠我不放,你到底是后悔让我知道自己身世离开裴家失去我这个弟弟,还是因为以后没了我这么听话好欺负能任你羞辱的狗而懊恼,想把我找回去继续从前?”

“我……”裴韵面上一片苍白。

她不知道。

她只是想,把裴昭再抓回裴家。

“我叫你五姐只是从小到大的惯性反应,我知道你遇到危险选择救你,也只是从小到大我自以为的,和你的那点亲情情分,可你们并不在乎这点情分,以为我是野种,你们养了我长大,就活该被你们欺辱。”

“我也是人,不是因为和裴家没有血缘关系,就能让你们羞辱取乐,何况我如今已经不是裴家的人,也不再欠裴家和你们任何。”

裴韵看着他冷漠决绝的表情,喉咙发堵,不知过了多久,蠕动的嘴角里溢出三个字,“……对不起……”

裴昭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高高在上,从不认为自己错的裴韵,竟然会跟人道歉,还是跟他?

裴韵肩膀耷拉下去,“父亲生病住院了,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他告诉了我们你真正的身世……”

裴昭,是裴父以前的战友之后,那个战友有些特殊,怕人报复他的子嗣,裴父对外说裴昭是亲生,把这件事一直隐瞒得滴水不漏。

如今东窗事发,他依旧选择不说,也是为保护裴昭,先前对他是野种生气,以及从未来找他,宁愿别人嘲笑自己堂堂汴京几大家族的族长被人戴绿帽子,给人养了十几年的野种,也不愿说出真相,都是为保护裴昭。

裴父一直对裴昭有过分的宠爱,外边也都传裴昭身为裴家唯一男孩,是裴家既定的继承人。

可实际上,裴家所有产业都平分给了六个女儿,裴昭除了日常花销和一套可以居住的房子外什么都没有。

裴韵她们以前也根本不清楚裴昭是不是裴家血脉,她们只是因为他跟她们所有人都不是一个妈妈,因为他是裴家唯一的男孩,占据了父亲所有的宠爱,而讨厌他,憎恶他,欺辱他。

而在裴昭把所有在裴家花过的钱计算过,全都还给裴家并离开裴家后,本就年纪大的裴父,在心中对战友的愧疚和对养裴昭这么多年真实的父爱之下病倒。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嘴里一直昵喃着什么,其中夹杂着裴昭的名字。

在这个时候,才说出裴昭真实身世。

裴昭离开裴家,说和裴家再无关系后,裴韵心中有感自己似乎永远的失去了这个自己从未把他当作弟弟的弟弟,不知是后悔还是什么,她不能让他走。

可如今就算想弥补,却又在他面前又嚣张惯了,不知道该如何低头,她对裴昭也低不下去自己的头。

所以一次次去找裴昭,只能用强的,结果一次次被女生阻拦,一次次闹得难堪。

今日看到裴昭拼了命地想救自己,裴韵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她依旧低不下头,高仰着头颅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可在裴昭这一番冷漠如刺的话语,她终于放下了她高昂的头颅,说出了对不起。

裴昭沉默了会:“欺负就是欺负,羞辱就是羞辱,不要说什么欺负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爱我这个弟弟,用错了方法变成那样。”

“我以前把你们当作是姐姐,我在乎你们,我觉得我做弟弟的被姐姐欺负一下也没有什么,哪怕有时候严重,我也毫无怨言……”

他以为,所有的姐姐弟弟都是这样。

直到上次被裴韵绑着给囚禁,姜酒来救他,因此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才明白,那些不是什么所谓的姐弟情,而是裴韵他们就是表面上的真的憎恶讨厌他,欺负羞辱他,把他贬得一成不是,所有难听话都是发自肺腑认真的,而不是什么玩笑。

“你这句对不起我接受,不管我的身世是什么,我也全盘接受,并且我感谢裴家养育我成人,也谢谢从小到大你们六位姐姐对我的鞭策,但我既然不裴家的人,也已经离开了,就不回去了。”

顿了顿,又道:“若你真觉得以前有些对不起我,以后不再来纠缠我,放过我,就算你们对我的补偿。”

“裴昭……”裴韵红了眼睛,想伸手抓他胳膊,裴昭却后退躲开,让她抓了个空,裴韵手指缩紧。

“他对我的养育之恩,和所有的疼爱我不会忘,我会去医院看望他最后一眼的。”

说完这话,裴昭深深吐出一口气,似是释怀,也算是和自己及裴韵都和解,因为他听到了那句对不起。

即使有点晚。

可他相信,那是裴韵发自内心的。

即使身上有伤,脸上血痕也很疼,他却仿佛卸下了什么,一身轻松,脚步都是轻盈的。

他走向叶思思,请求地开口,“能麻烦你借我几个人把她送回去吗。”

叶思思看他一眼,叫了几个人。

所有人都回到城中时,已经将近凌晨。

叶思思和闻夕有好多话想问,但当下情况让她们根本无法去问,只能先回家去了。

没送谢灼去医院,他的情况去医院也没用。

谢二亲眼看着姜酒杀的谢灼,可以他对姜酒的理解,和这段时间她和谢灼的相处,他不觉得姜酒会杀谢灼。

但凡事都有万一。

可那会情况杂乱,谢灼的情况危险,他怕自己看错去误解什么,当下并没质问姜酒,看她用异能救着谢灼,谢二心中保留疑惑。

裴昭很担心谢灼姜酒,但又不敢打扰他们,今天发生这么突然的事也睡不着,干脆直接去了医院。

回到住处后,姜酒出去了一趟,来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里。

角落里,监控看不到的地方,边怀双手环臂地靠着墙而站,看到姜酒,单膝下跪恭敬行礼,“小盟主。”

“起来。”姜酒从来都告诉他们不要搞这一套,但边怀是时空禁卫军里最为死板的一个,从来不听。

边怀低着头:“在小盟主和魑魅打斗的时候,时空战场和主时空都出现了混乱,来不及支援,属下来迟了,还请小盟主见谅。”

“没什么。”姜酒让他站起来,抿唇:“盟主已经来过了。”

边怀微顿,“盟主亲自出手了?”

“没有。”他不能亲自出手。

姜酒深呼吸,“时空最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所有时空还是只有这个时空,时空战场又到底如何了?”

这些问题,她早就想询问盟主了,但早些时候时空联络器中断,联系不上,便一直也没问出口。

“时空战场崩塌,失踪了很多人,时空禁卫军最近一直忙于修补裂缝,但这个时空最为严重。”边怀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她。

姜酒微顿:“是跟时空星石有关?”

“时空星石是稳定禁止所有时空混乱的基石,这个时空的危险早就存在,二十多年前就有一次大裂缝,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进入这个时空,改变这个时空的既定事件,对这里造成影响。”

他的说法和卫玄一样,但比卫玄说得更详细,这个时空的秩序早在二十年前就出现了混乱,即使后来被稳定,也暗藏危机。

直到如今,时空战场和黑暗时空发生大混乱,昔日埋藏的祸根也爆发。

“其他时空还好,这个时空最严重,如今星石丢失,时空出现偏移,时空禁卫军锁定了所有时空寻找卫玄,目前还剩两个时空未找。”

这俩时空,一个是1361号时空。

一个是黑暗时空。

还有一个时空裂缝。

而姜酒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是因为这个时空原本还只是偶尔的时空震动,出现一些裂缝。

但这段时间,先是来自黑暗时空的禁药,再是所谓黑暗使徒,现在连黑暗时空里的魑魅都出来了,如果是所有时空都这样也没什么,但若是唯独这个时空……

就算时空战场失守,想要统治整个宇宙时空的黑暗大帝也没来由只派部下从裂缝来扰乱这个时空,除非这个时空有什么不寻常。

现在,果然是这个时空最为严重,她可以归位谢灼是黑暗大帝的一个原因,但肯定还有其他……

“我知道了。”姜酒唇角抿了又抿,“盟主有没有其他的话说?”

边怀微顿:“小盟主回去后自会知道。”

姜酒略迟疑:“宋绮她……”

边怀:“她利用时空裂缝进行时空穿梭,也是时空秩序紊乱的一部分原因,时空禁卫军正在搜索她。”

姜酒又想起一个人,“阁叔是盟主派来这里和我接应帮助我的吗?”

边怀:“是。”

姜酒:“他说卫生和宁霜已经找到了,只是陷入昏迷在总盟养伤。”

“他在撒谎。”

“他为什么撒谎?”

“……”

边怀沉声道:“属下回去会查明的。”

姜酒又问了一些关于时空混乱的详情,到最后,边怀说要带走谢灼。

姜酒指尖发紧,“我已经杀了他。”

“杀没杀,小盟主自己不是最清楚吗。”边怀的声音有些偏冷,能听出几分阴阳怪气。

姜酒手收紧成拳。

即使谢灼自己不撞上来她也会动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他。

那是一把来自兵管局的异能武器,克制黑暗气息,在匕首进去那一刻,姜酒卸掉了异能之力,并用力偏移了心脏位置。

谢灼只是休克昏死,在她治疗下稳住伤口,并死不了。

姜酒沉声道:“如果我不同意让你带走他呢。”

边怀看她一眼,从身上拿出个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黑曜石一样的盒子,递给她,“盟主猜到了小盟主选择,这个是以防万一用的。”

盒子里,是三对黑色的耳钉,和谢灼原来戴的抑制耳钉一模一样。

盟主知道她性格,但她都闯了祸,也不责怪她,如此为她着想。

姜酒鼻梁一阵泛酸,深呼吸,没让自己落下泪,收起盒子,“帮我告诉师父,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自己回去认错领罚。”

边怀沉默了会,凭空取出一把紫色的剑,剑柄和剑刃接连出是一个银紫色翅膀似地装饰,上方点缀着三颗很大的紫色能量宝石,宽阔的剑身上有细密繁杂的纹路,紫色光芒沿着纹路流动,透着冰冷的寒气。

姜酒眼神微凝,“你从哪来的!”

“偷的。”边怀垂眸回答得坦荡,把剑递给她,“这来就是你的伴生异能武器,只是寻常时不能随意动,放在异能管理局内,如今此时空动荡严重,你孤身在这,已经顾不得再管时空秩序而不能动用异能了,有它,你才是最强大无敌的。”

“你……”姜酒嘴张了张,看着他的目光复杂,“你不怕盟主……”

边怀顿了顿,和她对视的眼神很认真,“以时空禁卫军队长的身份,我想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随意一朵浪花都能成为毁灭时空的根源,你不要在这里陷入太深,真把自己当成宋绮,和这个时空的人,但以私人身份……”

他抿唇,眼里比刚才多了丝担忧,“你从小失去父母被盟主养大,盟主把你当作继承人,也是因为你是子书和姜家的血脉,以及你在异能上的天赋……”

以前那时候,子书家和姜家是死敌,两家异能相克,但在异能界都是翘楚,并且可以和好异能的。

姜酒继承了他们血脉,以及天赋,会是最后那个拯救时空的人。

“但不管是如何,以和你一起长大训练的私人身份,我都希望你能够和以前一样桀骜不驯,永远从心而行,我们会永远站你这边。”

边怀一字一句,“无论最后结果是什么,不管是你因过错流放还是走向毁灭,我们都陪你一起接受。”

姜酒吸了下鼻子,别过头仰头,哑声道,“我会弥补我犯下的过错承担起责任,不让任何人出事。”

边怀目送她离开后,良久才走。

姜酒躲在角落里,哭了几滴泪擦干净,整理好心情才进电梯上楼。

不过不管是什么,想要彻底平乱整个时空,唯一最快的办法就是杀死黑暗大帝,让黑暗永逝。

所以,还是得尽快进入天境学院。

大后天高考,她得想个办法让天境学院的入院考核提前开始。

叮——

电梯停在顶楼,门打开之后,入目的就是正对电梯门,双手环臂靠在走廊对面墙上的谢英。

姜酒刚下楼拿回,她到这里的,跟姜酒擦肩而过,已经看过谢灼了,在这里等待姜酒回来。

和电梯里的姜酒四目相对,谢英没有质问,没有发怒,只平静地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姜酒道:“解释就是他体内有毁灭宇宙的力量,若不杀他宇宙就会毁灭。”

黑暗大帝的目的,就是统治整个时空。

这是一场黑暗和光明,邪恶与正义的战争。

失败的时空,全都会因此而毁灭。

“我不明白你们那些异能和时空的事情,但我知道小叔祖的性格,我相信他眼光,他信你,并且喜欢你,那我便也会信你不会杀他。”

谢英道:“但我小叔祖能活到现在,都是在极致的痛苦中活下来的,那是病痛我无法去改变什么,但我并不希望看到他再因其他而痛苦,我不管你喜不喜欢他,长痛不如短痛,若你无法和他在一起,便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我从未给过他希望,不用你来提醒我。”姜酒走出电梯,进入谢灼房间,“但他是被监控的异端,你若想让我远离他,怕是不可能。”

这个时空的定数,已经完全不可控。

时空管理局和时空禁卫军都瑕不应接,盟主明知道她的心思,却没拆穿,也没强制带走谢灼,等于间接告诉她,让她监看谢灼,防止再出现此次意外。

谢英跟着她进去,看着她取出一只黑色耳钉,俯身给谢灼戴在耳朵上,又拿出一条黑色手链戴在他腕间,眉头皱了皱。

过了会,她开口,“我能问一句,你不是宋绮,到底是什么人吗?”

换做平时,姜酒会担心影响时空秩序,绝不会去暴露自己身份。

但如今,时空已经崩裂成这个模样,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了。

“一号时空银蓝帝国时空总盟继承人姜酒。”

谢英保持沉默,因为她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她不再问,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谢灼身上,“我小叔祖……”

“我不会让他死的。”姜酒声音很轻,却透着坚定。